“叮铃铃——”下课铃声突然炸响，打破了校园的宁静。
对面教室里的学生涌出门外，喧闹声顺着楼梯往下漫，孝信下意识地直了直脊背，伸手理了理校服领口的褶皱，目光死死盯着那扇教室门，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刘贤珠抱着教案和课本走了出来，指尖还夹着支红色批改笔，笔帽没盖，大概是刚改完最后一本作业。
她侧身关好教室门，指腹轻轻蹭了蹭门板上的粉笔灰，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得几乎要被喧闹盖过的唤声：“贤珠老师。”
她转过身，看到孝信站在走廊另一头，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少年的下颌线绷得有些紧，耳尖还泛着淡红。
刘贤珠立刻弯起眉眼，笑容温柔得像浸了温水：“孝信同学，怎么在这里？是刚才课上的‘万有引力’没听懂吗？”
孝信慢慢走上前，脚步放得很轻，好像怕惊扰了什么。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怀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教案上，封面上写着“刘贤珠”三个字，字迹和黑板上的一样好看，接着才抬眼撞进她的眼眸，喉结轻轻滚了滚：“不是的，老师。刚才您讲的我都懂了……我就是刚好路过。”
他顿了顿，指尖在口袋里攥得更紧，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只是看着您讲课的样子，突然觉得……现在这样，离我的初恋，好像又远了一点。”
刘贤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界限感：“孝信同学，老师知道你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但你现在高三，正是该拼学业的时候——你的未来还很长，会遇到很多和你年纪相仿、能一起并肩走的人，那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的这份心动，其实只是青春里的一段小插曲。”
“可是老师……”孝信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明年就要毕业了，毕业之后，大概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刘贤珠看着他眼底的失落，心里也泛起一丝软意。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传过去：“就算毕业，也可以常回学校看看啊。老师还在这里教书，要是以后遇到物理难题，也能给你发消息问。”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上次你问的‘天体运动轨道计算’，后来做题的时候没再卡壳吧？”
孝信愣了愣，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眼眶突然有点热：“没、没有了，后来按您说的方法算，都对了。”
“那就好。”刘贤珠笑了笑，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你听，预备铃要响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孝信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的挂钟，指针果然快指向两点。
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怅然：“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刘贤珠抱着教案转身，高跟鞋踩在瓷砖地板上，发出“笃笃”的轻响，渐渐远去。
孝信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眼底的遗憾像团化不开的雾。
他抬手摸了摸刚才被她拍过的肩膀，好像还残留着一点温度，心里却酸溜溜的——他比谁都清楚，“常回学校”不过是老师的安慰，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以后”。
而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崔英道正靠着墙，一条腿微微曲起，一只手插在黑色牛仔裤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姜艺率的肩膀上。
姜艺率半倚在他怀里，指尖把玩着他外套上的银色拉链，还时不时抬头凑到他耳边说句悄悄话，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绕来绕去。
刚才孝信和刘贤珠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他们耳里。
姜艺率从崔英道怀里直起身，朝着刘贤珠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这不是我们的刘贤珠老师吗？孝信前辈这是……当着全校走廊的面，跟老师表白啊？”
崔英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还站在窗边失神的孝信，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这小子倒是胆子大，连老师都敢惦记。”
“胆子大也没用啊，你看老师那态度，分明就是拒绝了。”
姜艺率戳了戳崔英道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八卦，“不过话说回来，你之前不是说孝信前辈‘清心寡欲’吗？怎么现在还搞起师生恋了？”
崔英道嗤笑一声，抬手扯了扯嘴角：“谁知道他装的哪出？说不定就是觉得‘老师’这个身份新鲜。”
就在这时，姜艺率的脑海里突然响起小狐狸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的八卦：“宿主！我查到了！这个刘贤珠，不只是孝信的老师，还是金叹他哥哥金元的初恋！”
姜艺率眼睛一亮，立刻在心里追问：“真的假的？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听说是金元读大学的时候，刘贤珠那时候还是实习生呢！”小狐狸的声音带着点神秘，“不过后来因为金元家里反对，就分手了——但我听说，他们私下里一直没断联系，上次还有人看到金元在学校附近的‘暖光咖啡馆’等她呢！”
姜艺率差点笑出声，立刻转头看向崔英道，语气里满是戏谑：“喂，崔英道，你知道吗？咱们这位贤珠老师，还是金元前辈的初恋！分手这么久了，两人还偷偷联系呢！”
崔英道挑了挑眉，显然有点意外：“金元？他眼光这么‘普通’？”
“可不是嘛！”姜艺率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补充，“而且你别觉得孝信前辈多深情，我前几天还听我闺蜜说，他在江南那家‘星夜’夜店，跟一个高二的学妹搂搂抱抱，还热吻呢！最后两人还互相留了微信，约着下次再见面！”
“哦？”崔英道来了点兴趣，身体微微前倾，“哪个学妹？我怎么没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