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整座城市温柔地笼罩。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朦胧的影子，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私密与暖昧。苏零侧躺在床上，目光像是带着小钩子，直勾勾地看着刚从浴室出来的司衍。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发梢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没入松垮浴袍的领口。他身上还带着沐浴后清爽湿润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丝丝缕缕地飘进苏零的鼻尖。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孕期以来，身体变得异常敏感，此刻，那种熟悉的、蠢蠢欲动的渴望又开始在四肢百骸里悄悄蔓延。
司衍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动作自然地躺下，习惯性地伸手想将苏零揽入怀中，给她一个安稳的睡前拥抱。然而，他的手刚刚碰到苏零的肩膀，就感受到她身体细微的紧绷，以及那双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格外水润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里面翻涌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情绪。
司衍的心微微一沉，动作顿住了。他当然知道妻子孕期身体的变化，也心疼她偶尔会流露出的烦躁和渴望。但每一次，只要目光触及她已然隆起、孕育着他们两个宝贝的腹部，所有的冲动都会被强行压下。风险，是他绝对无法承受之重。
他收回手，刻意避开了那灼热的视线，声音放得轻缓，带着安抚的意味：“零零，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产检，早点休息，好吗？”说着，他伸手想要去关掉床头灯。
“阿衍。”苏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坚持，阻止了他的动作。
司衍关灯的手停在半空。
苏零往他身边蹭了蹭，温热的身躯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轻轻戳了戳他浴袍下结实的手臂肌肉，然后指尖缓缓上移，像羽毛一样，掠过他的锁骨。
“就一次……好不好？”她仰起脸，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恳求，还有一丝被欲望煎熬着的委屈，“我问过陈医生了，她说……现在胎儿很稳定，只要……只要轻一点，注意姿势，没关系的。”她急切地补充，仿佛生怕他不相信，恨不得立刻把医生的医嘱背给他听。
司衍的身体瞬间僵住。陈医生是业内顶尖的产科专家，她的建议自然是权威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因为怀孕，她的脸颊比以往丰腴了些，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湿漉漉的，充满了某种原始的、纯粹的渴望，这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或精明干练、或温柔娴静的她截然不同，却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理智和情感在他脑中激烈交战。医生的许可像是一把钥匙，松动了他紧绷多时的神经防线。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心爱的女人日夜在怀，却要强迫自己清心寡欲，每一次亲密接触都戛然而止，对他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可是，那对尚未出世的双胞胎，是他们盼了许久才到来的珍宝，任何一点潜在的风险都让他如履薄冰。
他的沉默和挣扎被苏零清晰地感知到。她看出他眼神里的松动，心中燃起希望。她不再给他犹豫和拒绝的机会，主动凑上前，温软湿润的唇瓣轻轻贴上了他的嘴角。
这是一个极尽温柔的吻，带着试探，也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她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唇形，气息交织，带着她身上特有的、因怀孕而更显甜腻的奶香气。司衍的呼吸骤然加重，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被冲开了一个缺口。他闭上眼，喉结滚动，几乎是叹息般地，回应了这个吻。
起初是克制的，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但情感的洪流一旦开闸，便难以遏制。吻逐渐加深，变得缠绵而炽热。苏零发出满足的呜咽声，双臂如水蛇般缠上他的脖颈，积极回应，引导着他。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司衍的手终于不再犹豫，抚上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滚烫和微微的颤栗。他的吻开始偏离主题，从嘴唇蔓延到下巴，再到脖颈，留下湿热的痕迹。苏零仰着头，纤细的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像引颈就戮的天鹅，任由他在自己敏感的地带点燃一簇簇火苗。
“阿衍……慢点……”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娇软得能滴出水来。
这声呢喃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沉溺其中的司衍。他猛地停下所有动作，撑起身体，粗重地喘息着，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向苏零隆起的小腹，眼神里重新充满了担忧和克制。
“不行……零零，我还是怕……”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情动正酣时被骤然打断，苏零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和焦躁，眼眶瞬间就红了。“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你只关心宝宝……”孕期的情绪说来就来，带着不讲理的委屈。
司衍最见不得她这样，心立刻软得一塌糊涂。他重新躺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胡说八道！我怎么会不想要你？我每天忍得都快爆炸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无比郑重，“可我更怕你有一点点闪失，更怕宝宝们有事。零零，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命。”
他语气里的深情和沉重，瞬间抚平了苏零的委屈。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她安静下来，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那……那我们就像医生说的，轻一点，好不好？我保证，一有不舒服就马上告诉你。”
司衍低头看着妻子渴望又带着点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彻底瓦解。医生的专业判断，加上苏零的保证和渴求，让他无法再拒绝。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他终于松口，但紧接着补充，语气严肃得像在宣布一项重大决策，“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第一，全程你必须告诉我你的感受，任何不适立刻停止。第二，由我主导，你不准乱动。第三，一旦我觉得有问题，必须立刻结束，你不能有意见。”
看着他如临大敌般认真的样子，苏零破涕为笑，心里又暖又觉得好笑，赶紧点头如捣蒜：“都听你的，司先生。”
得到了她的保证，司衍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他没有立刻继续，而是先调整了姿势，让自己半靠在床头，然后极其小心地，像摆放一件稀世瓷器般，将苏零揽过来，让她侧卧着，背靠在自己怀里。这个姿势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压迫到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