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的目光紧紧锁在莱克斯垂落的双手上。
指节处的伤口还在渗着暗红的血丝，指腹因疼痛微微蜷缩、发颤，连带着手腕都有些不稳。
他皱着眉，声音里裹着几分急切：
“莱克斯的手好像需要治疗，再拖下去怕是要感染。”
艾尔烟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说“递瓶水”：
“这个很简单啦。”
话音未落，她指尖已泛起暖金色的光，背后突然展开三对洁白的羽翼。
羽毛泛着柔和的光晕，展开时带起一阵轻缓的风，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类似阳光晒过绒毛的暖意。
克拉克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原来你也不是地球人吗？”
“嗯。”
艾尔烟收起一丝羽翼，指尖的金光还在闪烁，
“我最近才发现的，以前就是个挤地铁、吃泡面的普通人，哪有这种异能。”
克拉克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他激动地伸手握住艾尔烟的手。
掌心的温度带着点紧张的汗湿，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
“其实我也是最近发现自己有异能！比如过马路时，腿一快就能追上闯红灯的公交车；搬东西时，不小心就把冰箱扛起来了；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有点闪躲，压低声音，
“还有眼睛会时不时发射激光，上次不小心烧穿了家里的微波炉。”
艾尔烟忍不住“哇哦”一声：
“那你的异能好像有点多，比我这‘专属治疗师’厉害多了。”
“还好啦。”
克拉克挠了挠头，语气瞬间低落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
“平时我都要小心翼翼隐藏自己，走路故意放慢脚步，搬东西假装费劲儿，连打喷嚏都要捂着眼睛，就怕被别人发现，当成怪物。”
艾尔烟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带着点秘密的郑重：
“我也不想别人发现我的异能，要是被当成‘天使标本’研究就完了。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好吗？”
克拉克连连点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
“好！绝对不告诉别人！”
说话间，艾尔烟指尖的金光已笼罩住莱克斯的双手。
暖光流过伤口时，渗血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结痂的痕迹都渐渐淡去，最后双手变得完好如初，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莱克斯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没完全聚焦，就被艾尔烟和克拉克关切的目光包裹。
可他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哭腔，脸色惨白得像浸了水的纸，嘴唇不住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拉娜不是人……她、她会魔法！！”
艾尔烟连忙扶着他的胳膊，语气放软：
“拉娜是人，她只是被附身了。伤害你的是伊莎贝尔，一个曾经被火烧死的女巫，是她附在拉娜身上搞的鬼。”
听到“女巫”两个字，莱克斯紧绷的神经瞬间垮了。
他猛地撑起身体，不顾还没完全缓过来的虚弱，扑进艾尔烟怀里，双臂紧紧搂着她的腰，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很快打湿了艾尔烟的衣角。
他呜咽着，声音里满是后怕：
“艾尔烟，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是你救了我，谢谢……我愿意、我愿意以身相许，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人了！”
艾尔烟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先躺好，别再扯到伤口了。”
克拉克站在一旁，看莱克斯没大碍，松了口气：
“莱克斯，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伊莎贝尔说不定还会去找拉娜，我得去保护她。”
莱克斯胡乱点了点头，眼睛都没离开艾尔烟的衣角，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要和艾尔烟单独相处”，根本没心思管别的。
克拉克看他这模样，又叮嘱了句
“有事给我打电话”，
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艾尔烟还在耐心安抚莱克斯，才放心地关上门，快步走到无人的小巷里。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双脚轻轻一点地面，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消失不见。
拉娜双手叉腰，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所以你当初接近我，就是知道伊莎贝尔会附身在我身上？杰森，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杰森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我也不确定……是我妈让我接近你，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她说……她说伊莎贝尔可能会找你。”
“难怪你前阵子突然对我冷淡，原来你根本不是移情别恋，是从一开始就没对我动过真心！”
拉娜的声音忍不住发颤，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你对我根本没有爱情，只是把我当成观察对象，对不对？”
杰森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愧疚，却只能重复：
“对不起，拉娜，我也不想骗你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克拉克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他带着担忧的声音：
“拉娜，我来了！我来保护你，伊莎贝尔不敢再来了！”
拉娜一听到克拉克的声音，所有的委屈都绷不住了。
她快步跑去开门，看到克拉克的瞬间，一把扑进他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蹭得他浅灰色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克拉克，还是你最好，杰森一直在骗我，他从来都没真心对过我……”
克拉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生这样紧紧抱着。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耳朵尖飞快地红透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能清晰地闻到拉娜头发上淡淡的薰衣草香，感受到她因为哭泣而微微起伏的后背，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拉娜的后背，声音放得极柔，像怕碰碎了什么：
“没事，我一直在。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杰森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听着那满是依赖的对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受不了这满室的暧昧，掏出手机就要给艾尔烟打电话，想让她快点回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艾尔烟的手机铃声响起，莱克斯此刻眼神里满是占有欲，一把抢过手机！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手指攥着手机边缘，狠狠砸在地板上！“啪”的一声脆响，手机屏幕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电池都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艾尔烟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心疼得直跺脚：
“莱克斯！那可是我节衣缩食攒了一个月钱买的二手手机！我每天只吃两顿泡面才攒够的钱！你这是损坏他人财产，要赔的！”
她气不过，抬手就给了莱克斯一拳。
可莱克斯刚被治好，身体还虚弱得很，哪经得住这一拳？
只听“闷哼”一声，莱克斯眼睛一翻，身体软软地倒回沙发上，直接晕了过去。
艾尔烟也懵了，她用脚尖轻轻拨了拨莱克斯的胳膊，语气带着点不确定的不耐烦：
“喂，莱克斯，别装死！不就打了你一拳吗，至于吗？”
可莱克斯一点反应都没有，胸口起伏微弱，嘴唇泛着白，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
艾尔烟无奈给他把脉，发现他只是失血过多，煮了一碗糖水喂下去，确认他没有危险了之后溜之大吉。
等她推开杰森家的房门，按亮墙上的开关。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填满房间，她才看到杰森独自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眶红红的，双手撑着额头，整个人透着一股失魂落魄的劲儿，连她进来都没察觉。
“干嘛抹黑坐在这里？省电也不是这么省的啊。”
艾尔烟走过去，刚想在他旁边坐下，杰森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手臂收得紧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满是委屈：
“我以为你在莱克斯家里不回来了……我打你电话。”
艾尔烟拍了拍他的背，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莱克斯摔坏了我的手机，我气不过给了他一拳，没想到他那么不禁打，直接晕了过去，然后我发现他失血过多，煮了一碗糖水给他灌下去，等他没有生命危险了马上我就回来了。”
她说着，还抬了抬胳膊，示意自己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