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江风轻云淡的坐在边上喝茶，却给杨福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他自以为自己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天塌下来也不会着急。
但是怎么说呢，他的目的，和这位局长的差太多了。
这位年轻的局长，好像上位者一样的感觉，挥斥方遒，霸气外露。
“我呢，邀请你过来喝茶，是为了让你帮我解惑。谁让我手底下的人能力太差，问了也是白问。”
杨福生干巴巴的说道：“宋局长，我是个采购员，不是公安，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
谁知宋大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既不训斥也不审问。
“你看，你都接了我的烟抽了，那就是我的人了，所以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也得帮我才对。”
这是一种强盗逻辑，表现为极度不平等、强词夺理等特征。这也让杨福生很是意外。
“对我来说，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若是天下英才都能为我所用……嗯，可成就一番大业。”
宋大江双眼有神，微笑的看着杨福生。他只是随意靠在沙发上，就已经让边上的人坐立难安。
这位年轻的局长，也不和他讲道理，也不讲法律，问的都是不符合他身份的问题。
宋局长，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辅佐你完成愿望。
宋大江不满意他的答案，皱着眉头说道：“人这一辈子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来一遭。要不名垂青史，要不遗臭万年。不是么，孔天生？”
杨福生并没有乱，淡定的回答：“宋局长，我姓杨，不姓孔。”
“不重要，我是叫你来喝茶的，不是来审犯人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只是想和你探讨一下，这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犯罪么。”
“我有很多想法，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试试。所以你现在是老师，而我是学生。”
宋大江不急不躁，一边喝着茶，一边抖着腿，但是却充满了求知欲，想要得到答案。
“这个世界上有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死亡，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遵守规律，这才是最重要的。”
杨福生说出了心里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调查出来了，但是他也了解公安系统，没证据，光靠怀疑是不行的。
“我认同你说的话。”
宋大江放下杯子，坐着了认真地和他说道：“人这一生太短暂，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像我这么优秀的人，站的越来越高，栽在我手上的人就会越多。”
“我希望为我的仕途创造一个好的环境，毕竟我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局长了，万一以后住在海子里，可不是没可能嘛。”
宋大江仿佛说出了真心话。盯着杨福生想知道答案，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杨福生直面的感受到被压制的死死的。
“我五岁就在根据地生活，不到十岁就开始杀鬼子，立的功能挂满整个衣服。你能看到的领导照片，我基本都认识，而且也熟。”
“但是，在我这条上山的路上，有无数的绊脚石在挡着我，如何能站到山顶呢？想必只能把他们都踹下去吧。”
宋大江对着面前办公桌后面的字画喃喃自语，手指敲着桌子，每一下都在杨福心里跳动。
而墙上的这几幅字，是宋大江专门挂在上面的。
杨福生看的清清楚楚，不光内容十分炸裂，落款和转赠都是有名字的。
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杨福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也冒了出来。他的目标也仅仅放在了仇人身上，而宋大江的目的，才吓人。
野心之大，都不是平常人能想象的，像一个追求权力的疯子一样，这种人要是没有底线，才最可怕。
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没人愿意和官斗。他们掌握的权力和武力，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尝试的后果只有粉身碎骨。
“宋局长，我是一个普通工人，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去辅佐完成使命。“
“意外是不可能按照安排好的执行，百密也有一疏，就像摇色子一样，他是分概率的，你可可不能每次都摇豹子。”
杨福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宋大江这么刁钻的问题，只能换一个方式解释。
“如何让这个概率足够大呢？我要的不是什么一成，而是超过五成，甚至八成。”
“没有办法，意外不是故意，发生了就发生，没发生就等待发生。除非你多制造几个意外，总会碰上的。”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下晚上回去都能睡好觉了。”宋大江十分欣喜，这下他心中的疑虑都解释清楚了。
原来不是没发生，而是大多避开了。但你一不小心，就会栽下去。一个坑不够就多挖几个，总会有倒下的人。
他还以为杨福生像死神来了一样，做了一份名单，准备一个一个收拾，结果是挖了一堆坑，等人自己摔下去。
即使是这样，他的算计也远远超出了一般人，大脑的能力也远在别人之上。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的求知欲非常强，而且做事的手段也不拘一格，谁得罪了我，我当即就要收拾回去，不然心里憋屈，晚上睡不好觉。”
“不过感谢你前来为我解惑，眼下我也该工作了，让我秘书送你回去吧。”宋大江一下子又客气起来，还拿了点糕点和礼物送上，让杨福生带了回去。
他这种反常的操作十分奇怪，调查不像调查，反倒像来学习，但是态度又很强硬，让人不得不说出来。
杨福生被打乱了节奏，但是眼前的局长即使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并没有抓他，让他很疑惑。
他并不怕被枪毙，而是院子里还有两家人没有收拾，不能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