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输了,倾家荡产!
“我要起诉他,必须起诉他!”
小亨利怒火中烧,恨恨地喊道:“林朝羽这个混蛋,是他毁了怡和洋行!”
然而,小亨利还没来得及行动,老亨利便出面制止了他。
这种鲁莽的举动无疑会带来灾难性后果。
一旦消息传开,怡和洋行的股价将一落千丈,股东们的信心也会彻底崩塌。
挂断电话后,老亨利迅速平息了儿子的怒火,决定亲自前往香江与林朝羽谈判。
稍作迟疑,他又拨通了钮壁坚家中的电话。
钮壁坚接起电话,听到老亨利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老亨利先生!”
“钮壁坚先生,你的判断没错,”老亨利直截了当地说,“置地集团确实有问题。”
钮壁坚沉默片刻,问道:“老亨利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帮帮小亨利,”老亨利语气凝重,“他现在情绪失控,太年轻,太冲动,才酿成大错。”
钮壁坚压下心中的讥讽,淡淡回应:“恐怕我无能为力。
我已经不是怡和洋行的总裁了,即便想帮,也力不从心。”
“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总裁,”老亨利果断说道,“请你务必稳住局面,至少不能让事态失控。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部分股份作为补偿。”
钮壁坚心里冷笑:现在才想到给股份?早干嘛去了?
但他面上仍保持平静:“老亨利先生,小亨利先生未必会听我的。”
“我会亲自下令,”老亨利语气冰冷,“你要做的就是安抚股东,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明白。
”钮壁坚笑了笑,“不过,您最好先给小亨利先生打个电话。”
“我会的。
”老亨利答道。
挂断后,钮壁坚立刻拨通了林朝羽的电话。
“你怎么想?”电话那头,林朝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依我看,林先生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尽快筹集大量资金。
我会亲自去和那些股东沟通,务必让林先生实现对怡和洋行的全面控股!”
林朝羽微微一笑,干脆地回应:“好!”
若能拿下怡和洋行,便等同于掌控九龙仓集团,毕竟怡和洋行是九龙仓的绝对控股方。
如此一来,整个怡和洋行将彻底成为林朝羽的囊中之物。
钮壁坚此刻格外卖力。
一来,林朝羽的承诺极具 ——无论如何,他仍会是怡和洋行的总裁;二来,他心中积压的怒火早已按捺不住。
小亨利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老亨利的儿子这一身份,仗着凯瑟克家族的血脉,就敢对他颐指气使?
双重原因促使钮壁坚决心彻底击垮凯瑟克家族。
尽管他与林朝羽肤色不同,但他并不排斥林朝羽成为自己的老板。
林朝羽不仅慷慨,更给予他足够的施展空间。
看看林朝羽手下的团队,他们不仅获得了充分的信任,而且确实做出了不俗的成绩。
更重要的是,林朝羽允许他们犯错,只要事后改正即可。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在于是否愿意吸取教训。
虽然自己犯的错确实不小,但难道连改过的机会都不配有吗?过去的功劳,难道就被那群混蛋一笔勾销了吗?
整个香江的氛围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怡和洋行明明重新夺回了置地集团,却不敢大肆宣扬,更不敢称之为胜利。
即便收购了置地集团,面对其股价暴跌,怡和洋行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切都显得诡异莫测。
此刻,老亨利站在林朝羽面前,试图与他谈判——他愿意放弃置地集团,但要求林朝羽退还五十亿资金,一分不能少。
林朝羽嗤笑一声:“你在做梦!”
Youre thinking about farting!
担心老亨利听不懂,林朝羽还特意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老亨利的脸色瞬间阴沉,死死盯着林朝羽。
林朝羽冷眼望向老亨利,语气平淡:“生意场上,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当初哄抬股价的是你们,执意收购的还是你们,现在反倒要我原价买回?异想天开。”
老亨利目光锐利,质问道:“林先生,你故意隐瞒第三季度财报,这是 的欺诈!”
“我承认啊。”
林朝羽耸耸肩,漫不经心道:“最多罚个三十万,还是员工疏忽,与我何干?张口就要五十亿,你们疯了吗?”
老亨利胸口剧烈起伏,怒火中烧。
眼前这人简直在挑衅——摆明了说:“你能拿我怎样?”
“既然如此,法庭上见!”老亨利冷哼一声,“怡和洋行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哇——”林朝羽浮夸地捂住胸口,故作惊恐状:“吓死我了!”
在他眼里,老亨利不过是只拔了牙的老虎,除了虚张声势,毫无威胁。
老亨利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挥过去。
可瞥了眼林朝羽结实的体格——这家伙脱了西装恐怕比流氓还凶悍。
再瞧瞧自己年迈的身板,终究悻悻收手。
打不过,认栽!
他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去,心里发狠:一定要让这混蛋付出代价。
然而对怡和洋行而言,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小亨利捅的娄子太大了。
原本计划收购置地后抵押给汇丰, 开发新项目,逐步盘活怡和。
只要熬过寒冬,凭借香港地产业的前景,翻盘指日可待。
可如今,林朝羽掐死了最关键的一环。
置地已成空壳,汇丰绝不可能接受抵押。
想到沈弼与林朝羽亲密无间的合作,老亨利猛然脊背发凉——或许这一切,早就是两人联手做的局!
倘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林朝羽的意图绝非仅仅算计怡和洋行,而是彻底吞并这家老牌企业。
吞并怡和洋行?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在老亨利的脑海中,便再也无法遏制。
这并非天方夜谭。
林朝羽向来善于后发制人,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难道这个狡猾的家伙真的在谋划如此大胆的行动?
老亨利猛然意识到,他必须立刻起诉林朝羽,指控其散布虚假信息,不惜一切代价迅速赢得官司。
否则,他很可能尚未作出反应,就被林朝羽步步紧逼,彻底失去反击之力。
此刻,负面新闻导致股价暴跌已无意义。
怡和洋行董事会
老亨利沉声问道:“钮壁坚,股东们的情绪都稳定了吗?”
钮壁坚答道:“董事长请放心,我已妥善安抚。
相信我们一定能抵挡住林朝羽的攻势。”
“很好。
”老亨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小亨利,语气凝重:“这次危机的根源在于我们的集体决策失误,责任并非总裁一人之过,而是整个董事局的失职。”
众人的视线聚焦在小亨利身上,而他只是沉默低头。
钮壁坚虽未言语,眼底却闪过一丝讥讽:“我不过丢了个置地集团,小亨利却差点毁了整个怡和洋行。
当初我是替罪羊,如今倒成了‘集体责任’?真是讽刺。”
“是我未能有效劝诫小亨利先生,未能让他听从建议。
此事我难辞其咎。
”钮壁坚起身环视众人,主动检讨,“或许,我该用更委婉的方式表达意见。”
“够了!”老亨利抬手打断,“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对抗林朝羽。
”他斩钉截铁道,“我们必须起诉林朝羽,指控他恶意散布虚假消息,迫使他赔偿我们的全部损失!”
钮壁坚点头附和:“董事长英明。”
小亨利悄悄瞥了眼钮壁坚,心中疑惑:今日的钮壁坚为何一反常态,少了往日的锋芒?
中环,青山大厦,林朝羽办公室。
林朝羽正与沈弼品茶交谈。
“怡和洋行想控告我,这是他们的权利,然而!”林朝羽将几份合约推到沈弼面前,微笑道:“若是我成功收购怡和洋行,他们又凭什么起诉我?难道要我自己控告自己吗?”
沈弼注视着林朝羽,又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目前林朝羽已持有怡和洋行21%的股份,若再获得自己手中的35%,持股比例将直接突破56%。
这意味着彻底掌控怡和洋行。
实现华资对英资企业的全面收购。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四大洋行之一,竟真要被林朝羽收入囊中?
沈弼想到这里,仍觉得难以置信。
有时沈弼不得不承认,林朝羽确实有过人之处。
能让怡和洋行陷入如此境地。
放眼香江,恐怕也只有林朝羽能做到。
“所以眼下我只需静观其变,他们要打官司就奉陪,把诉讼拖下去!”
林朝羽从容说道:“拖到他们无力承担,无法偿还汇丰银行贷款的那一刻!”
沈弼颔首赞同,忍不住补充道:“现在的怡和洋行恐怕早已丧失偿债能力!”
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遇,竟真被林朝羽把握住了。
百年历史的怡和洋行,即将完全落入这位华人企业家之手。
两人继续交谈。
沈弼不禁感慨,若有机会,他真想投资林朝羽的产业。
他能预见林朝羽规划的五大工业区潜力无限。
但林朝羽行事向来谨慎,从不轻易冒险。
或者说,如今的林朝羽已无需铤而走险。
现在的他更加稳健。
专注技术积累。
待到1978年后,只需持续夯实技术基础,依托内地市场,必定能获取丰厚回报。
“怡和洋行啊!”
林朝羽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这可是四大洋行之一。
虽然此前已收购置地集团,但掌控怡和洋行意义截然不同。
当初收购置地如同虎口夺食,而今拿下怡和洋行,则是将整头猛虎驯服,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很快,怡和洋行的诉状便递交至香江法院。
这场商业诉讼正式拉开帷幕。
怡和洋行指控林朝羽涉嫌欺诈,认为其散布虚假消息且未公开公司季度财报,导致怡和洋行误判并购置地集团。
因此,怡和洋行要求林朝羽赔偿全部损失。
林朝羽则辩称此事与自己无关,问题出在临时工身上。
他表示临时工未及时披露财报,责任不在自己,并强调已对涉事临时工进行严惩。
他还反驳称,哄抬股价和发起收购的是怡和洋行自身,为何要由他承担损失。
双方争论激烈,陷入僵局。
律师团队各显神通,引用法律条文,寻找漏洞,试图压倒对方。
案件进展缓慢,双方各执一词。
怡和洋行陷入困境,他们曾向汇丰银行借贷,若无法按时偿还利息,将面临清算风险。
林朝羽则稳坐 ,毫不慌乱。
在钮壁坚的秘密安排下,林朝羽开始与怡和洋行的众多股东会面。
怡和洋行并非完全由凯瑟克家族掌控,还有许多分散的小股东。
这些小股东股份有限,难以与凯瑟克家族抗衡。
如今,股东们已看出怡和洋行濒临崩溃。
官司胜负未卜,加之巨额贷款难以偿还,怡和洋行的股价持续暴跌。
林朝羽则趁机大肆收购股票。
即便凯瑟克家族知晓林朝羽的意图,也无力阻止。
一旦无法偿还贷款利息,怡和洋行将进入破产清算。
小股东们意识到,手中的股票现在尚有一定价值,但未来前景难料。
于是,他们决定与林朝羽谈判。
在钮壁坚的牵线下,林朝羽逐一与股东协商。
股东们明白,凯瑟克家族已无力支撑,而林朝羽开出的收购条件相对合理,便纷纷同意出售股份。
即便他们拒绝,林朝羽也不着急。
一旦怡和洋行违约,汇丰银行的股权终将落入他手中。
此刻,林朝羽并非心急,而是出于谨慎性格,不愿完全信任沈弼。
林朝羽始终留有后手。
他并不担心沈弼会反悔,眼下与汇丰银行的合作还算融洽。
再者,香江虽有人能与他一较高下,但代价巨大——前脚刚坑了怡和洋行五十亿,资金充裕得很,谁会愿意付出巨大成本与他竞争?
不如维持现状,双方合作愉快。
怡和洋行,会议室。
老亨利狠狠拍桌,怒吼:“林朝羽是故意的!他拖延时间,等我们还不起汇丰的利息,就是想逼死我们!”
小亨利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毕竟怡和洋行的败局,他难辞其咎。
一片死寂中,包世龙闭口不言,钮壁坚冷眼旁观,心中嗤笑:活该。
忽然,有人匆匆闯入:“亨利先生,林朝羽来了!”
“他来耀武扬威?”老亨利咬牙。
“不,是通知你——”林朝羽迈步而入,淡淡道,“怡和洋行归我了。”
他微微一笑:“老亨利,又见面了。”
“你来干什么?”老亨利敌意毕露。
林朝羽不紧不慢:“怎么,我不能来?”转头对许漫丽示意:“阿丽,把合同给他看看。”
“什么合同?”老亨利愣住。
许漫丽将一叠文件摊开——全是股权收购协议。
林朝羽轻描淡写道:“我和其他股东聊了聊,他们很乐意转让股份。”
老亨利瞳孔骤缩,颤抖着抓起文件。
怡和洋行的大权从今日起便握在我林朝羽手中!
林朝羽嘴角含笑,从容不迫地对老亨利说道:我手中持有的股份已超半数,你们凯瑟克家族不再是最大的股东了。
这绝不可能!老亨利难以置信地瞪着林朝羽。
尽管知晓沈弼与林朝羽关系密切,但凯瑟克家族尚有积蓄,支撑一两年不成问题。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林朝羽竟先发制人,从其他股东手中收购了大量股权。
各位股东都清楚怡和洋行如今的处境。
林朝羽悠然道,花费五十亿收购置地集团,却只换来一个空壳。
他们对凯瑟克家族早已失望透顶。
他语气平静地继续道:当我提出收购时,他们自然愿意将股份转让给我。
老亨利死死盯着林朝羽,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
怡和洋行就这样易主了?
这不可能!小亨利激动地喊道,你是怎么联系上这些股东的?
是我牵的线。
钮壁坚冷冷一笑,慢条斯理地说:是我帮林先生联系的股东,也是我向他们说明了怡和洋行的真实状况。
什么?
父子二人同时震惊地望向钮壁坚。
老亨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钮壁坚骂道:集团如此重用你,你就这样回报?
钮壁坚镇定自若地反问:回报?怡和洋行当年是谁推动上市的?这十年来我为集团创造了多少利润?老亨利先生,您都忘了吗?
老亨利脸色铁青。
钮壁坚继续道:没错,是我丢了置地集团。
但当初收购牛奶公司的决策,不也是您首肯的吗?
老亨利的呼吸越发急促。
出了问题就是我钮壁坚一人的责任,现在葬送整个怡和洋行就变成董事会的错了?老亨利先生,您这双重标准未免太明显了!
钮壁坚!小亨利怒喝道,林朝羽给了你什么好处?
“其实很简单!”林朝羽微微一笑,“只需要让钮壁坚先生继续留任怡和洋行的总裁职位。”
小亨利满脸诧异:“就这样?”
“没错!”林朝羽淡淡道,“小亨利先生,员工离职无非两点原因——要么钱不到位,要么受了委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钮壁坚,继续道:“很显然,钮壁坚先生心里有怨气。
我相信,他一心希望怡和洋行发展壮大,可遗憾的是,他的建议屡次被你们忽视。”
“我很欣赏钮壁坚先生的眼光与经验,即便遭遇失败,那也是公司决策失误,而非他的责任。
”林朝羽语气平静,“所以,我会继续重用他。”
“钮壁坚,我妈!”
小亨利勃然大怒,猛地挥拳砸向钮壁坚的面门。
如果不是钮壁坚临时反水,他绝不会输得如此狼狈。
砰!
然而,拳头还未落下,钮壁坚已抢先出手,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小亨利的脸上,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林朝羽微微一惊。
尽管他听说过钮壁坚曾对祁德尊和港督动手,却没想到这家伙身手如此敏捷。
当然,比起林朝武还差得远,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竟能轻松压制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着实令人意外。
紧接着,钮壁坚扑了上去,拳头如雨点般砸下。
“,忍你很久了,你这个混蛋!”
他一边痛殴小亨利,一边怒骂:“如果不是你的愚蠢,怡和洋行会被林绅士收购?如果肯听我的建议,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小亨利惨叫着试图反抗,却发现钮壁坚的力量大得惊人,自己根本无法招架。
“住手!快停下!”
一旁的老亨利捂住胸口,浑身颤抖,想要让保镖拉开两人,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冲出喉咙。
下一秒,他身体一软,重重栽倒,彻底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