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浩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只是死死按住他,直到看到几个好奇村民从家里跑来,才松了口气,对着他们大喊:“救命啊!救命!麻烦你们快来帮帮忙!这个人是歹徒,他有枪!”
好奇的村民们听闻“有枪”二字,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齐刷刷地停住脚步,脸上血色尽褪,满是惊恐。再看到地上满脸是血的男人,还有车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杜静雯,联想到刚才那声震耳的枪声,虽隐约明白出了大事,却没人敢往前挪一步,谁也不想拿自家性命去逞这个英雄,犹豫片刻,竟纷纷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自家院子跑,转眼就没了踪影。
赵文浩看着空荡荡的胡同口,心里一阵发凉,却只能咬紧牙关,把力气全用在手上,死死压住瘦高个。这男人像是疯了一般,挣扎得愈发疯狂,一只手不知怎的挣脱出来,对着赵文浩的脸又抓又锤,肘部更是像带着风,一下比一下狠地撞在他的额头、脸颊上。不过片刻,赵文浩的脸上就布满了血痕,鼻血顺着下巴往下淌,糊得半边脸都是,看着格外吓人。
可他依旧没有松手。他比谁都清楚,此刻松手,他和杜静雯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这男人的挣扎里藏着狠劲,招招往要害上招呼,绝非之前遇到的那些小混混可比,若不是自己重生后,有武功底子,恐怕早就被他掀翻在地了。
车里的杜静雯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拼命扭动身子,想挣开绳子,可那绳子捆得太紧,越挣扎勒得越疼。看着赵文浩满脸鲜血的样子,她急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心里早已把生死抛到了脑后。她知道那几个同伙随时可能回来,现在赵文浩要是独自往胡同深处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想让他别管自己,可嘴里塞着内裤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眼神里满是绝望的哀求。
赵文浩被打得头晕眼花,眼前阵阵发黑,却强迫自己盯着瘦高个的动作,冷静下来琢磨对策。硬拼肯定不行,这男人不要命的想强脱开身,必须想辙让他失去反抗力,赵文浩想到了针灸!可他现在双手都用来压制对方,根本腾不出空。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前世看过的近战格斗视频里,有选手用双腿锁喉控制对手的招式。这样一来,双手不就能腾出来下针了?
赵文浩不再犹豫,迅速实施计划:先是故意松了松压制对方上身的力道,肩膀微微下沉,露出一丝松懈的迹象。瘦高个果然以为机会来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发力想往上挣。就在这一瞬间,赵文浩突然松开双手,借着对方起身的力道,一个灵巧的翻身,双腿如铁钳般死死锁住了他的脖子,膝盖顶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脑袋往地上按。
瘦高个猝不及防,脖子被勒得瞬间喘不过气,脸“唰”地涨成了紫色,双腿像抽风似的疯狂乱蹬,双手在地上胡乱抓挠,却怎么也够不到赵文浩。赵文浩吐掉嘴里的血沫,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上的血,腾出双手迅速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巧的针灸盒,打开盒盖,抽出一根寒光闪闪的九尾银针,看准他颈部左侧的“风池穴”,手腕一抖,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银针入穴三分,瘦高个的挣扎猛地一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蹬了两下就不动了,双眼一翻,脑袋歪向一边,彻底失去了意识。
赵文浩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他没了动静,才缓缓松开双腿,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刚才短短几分钟的缠斗,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秒都在和死神拔河。他知道那几个同伙随时可能寻过来,不敢耽搁,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跑到车边,因为用力过度,双手颤抖,这让他解绳子,先用尽力气把捆绑杜静雯的绳子解开,又伸手将她嘴里塞着的东西拽了出来,他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件女士内衣,慌乱中他没敢乱丢,而随手塞到了口袋里。
“文浩……”杜静雯刚能开口,声音就止不住地发颤,看着赵文浩满脸血污的样子,眼眶瞬间红了,又酸又热,心里又后怕又感激,“你脸上全是血……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没事吧?”
赵文浩摇摇头,扶着她的胳膊把她从车里拉出来,防止被他的同伙发现,又转身弯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昏迷的瘦高个拖进面包车后座,随手关了车门:“我没事,皮外伤。杜姐,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杜静雯刚想说“我没事”,胡同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呼喊:“大哥!出什么事了?刚刚是不是有枪声?”
是瘦高个的四个同伙!赵文浩心里一紧,拉着杜静雯就往驾驶座和副驾驶钻:“他们人太多,这条路根本没处躲,硬拼肯定不行,只能开他们的车冲出去!”
两人刚坐定,那四个男人已经出现在胡同口,正快步往这边走,手里还拎开山刀、木棍。赵文浩眼疾手快,扫了一眼车门,发现这面包车是老式的,没有中控锁,全靠手动锁杆,连忙对杜静雯道:“快按下你旁边的锁杆!”他自己则按下驾驶座的锁杆,又探身到后座,把两侧车门的锁杆也一一按下,“咔哒”几声,车门都锁死了。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在瘦高个的衣兜里摸索,指尖终于摸到了冰凉的金属,一把掏出车钥匙,插进钥匙孔。就在他准备发动时,那四个同伙已经看清了车里的人,顿时炸了锅,因为他们看到了后排昏迷的同伙,纷纷冲了过来,围着面包车疯狂拍打车窗,嘴里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你把我兄弟怎么了?”
“敢动我们的人,你们真的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