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老鼠的声音带着颤抖和难以掩饰的贪婪,“至少是六阶,不,可能是七阶变异体才能凝结出来的宝贝……妈的,一辈子没见过……”
光头汉子盯着陈远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他死了两个兄弟,毛都没捞着,而这小子……
莎拉只是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陈远能感觉到几道灼热的视线钉在自己手上。
他没多打量,直接将紫晶揣进怀里,动作自然,仿佛只是收起了颗普通的石子。
“此地不宜久留。”卡洛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擦去嘴角的血迹,那招“真空剥离”显然消耗巨大,“巢穴主死亡,它的气息消散,可能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先离开这里。”
没人反对。
队伍沉默地沿着卡洛斯开辟的、正在缓缓弥合的“真空”通道向外走。
通道外,不再是那个循环的洞厅幻境,而是一条陌生的、向下倾斜的天然甬道,岩壁湿滑,滴着暗红色的水珠。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一个不大的石窟,里面有地下渗出的积水,形成一个小水潭。
“休息半小时。”卡洛斯下令。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找地方坐下,休整起来。
此时,气氛压抑得可怕。
进来时十三人,现在只剩下卡洛斯、陈远、莎拉、石头、老鼠、光头汉子以及胖女人手下的一个独眼龙,七个人。
损失近半。
光头汉子灌了几口带来的水,接着猛地将水壶砸在地上。
他红着眼睛看向卡洛斯:“卡洛斯先生!现在能说了吗?你到底要找什么狗屁d东西?这还有他妈多远?老子兄弟都死了两个了!”
这话问出了剩下几人心中的憋闷,连莎拉都抬眼看了过去。
卡洛斯却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光头汉子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你他妈再说一遍?你不知道要找的具体是什么?不知道在哪?就带着我们往这鬼地方深处钻?!”
卡洛斯沉默片刻,最终缓缓说道:“我只知道外围情况,只知道它在这片区域,有着独特的精神能量波动。具体形态,精确位置,需要...靠近了才能确定。”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付钱,你们卖命,探路,承担风险。契约如此。”
“契约?去他妈的契约!”光头汉子彻底爆发了,指着卡洛斯的鼻子,“你根本就是把我们当探路的狗!用我们的命去填出那条路!”
卡洛斯看着他没有回答,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动用武力压制时,他却意外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凶险?这才只是开始!红峡谷的秘密早就公之于众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害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沿着来的路回去,或许能活着走出去——如果你们还记得路,并且运气足够好的话。”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头上。
回去?
来时的路遍布杀机。
独自折返,生存几率可能比跟着卡洛斯继续深入更低。
光头汉子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咔吧作响,死死瞪着卡洛斯,最终却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倒在地,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独眼龙缩在角落,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鼠抱着他那彻底报废的仪器,身体微微发抖。
莎拉走到陈远旁边坐下,肘部轻轻碰了他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喂,你那紫晶……捂热乎了没?小心被人打闷棍。”
陈远当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这枚紫晶蕴含的精神能量远超他之前吞噬的任何晶核。
“怎么?很感兴趣,要不我送给你当聘礼?”陈远说道。
莎拉嗤笑一声,指尖划过手上的刀锋:“聘礼?就一颗破石头想娶我?陈远,你做梦也得挑个便宜点的梦做。”
陈远歪头看她,水潭的反光在她锁骨的汗珠上跳:“那你要什么?我这条命?”
“你的命?”莎拉凑近,呼吸扫过他耳廓,“早就是这峡谷的寄存品了,能不能活着带出去还两说呢。”
她身上硝烟混着血腥味,竟不难闻。陈远看见她后颈粘着蛛网,伸手想捻掉。莎拉猛地后仰,刀尖抵住他喉结:“手不想要了?”
“帮你清理战场遗留物。”陈远两指夹着那撮蛛丝,“好歹同生共死过,这么生分?”
旁边光头汉子,突然阴恻恻地插话道:“你俩调情能换个地儿吗?听着膈应。”
莎拉用刀面拍了拍陈远的脸颊,笑道:“听见没?你膈应人了!”
“人家说的是咱俩好不好?”
“谁跟你咱俩?”莎拉手腕一抖,抽走刀身,有一根蛛丝轻飘飘落在陈远的膝头。
陈远捻起那根蛛丝,说到:“听说蜘蛛求偶都吐丝,你这算回礼了?”
“算送葬!再废话,下次吐你坟头上!”
陈远捏着那根蛛丝,在指间绕了绕,嘴角挂着那点混不吝的笑:“送葬丝?也行,捆一块儿埋,好歹算合葬。”
莎拉眼皮跳了跳,刀锋‘唰’地一声,地贴着陈远的脖颈侧插进了他深厚的石缝中。
“闭嘴!老娘独坟,埋你也得隔座山!”
“那也行啊。”陈远没有表现出害怕,反而继续说到,“只有地壳运动猛点,万年以后说不定又挨一块儿了。”
旁边光头汉子闻言,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独眼龙把脸埋得更低了。
老鼠蜷缩着,假装自己不存在。
莎拉一阵无语,不再理会陈远。
陈远索性换了一个没人注意大的角落,开始默默地吞噬吸收那枚紫色晶核!
与以往吞噬晶核时不同。
陈远只感觉一阵痛苦袭来,仿佛自己的脑髓正在被那紫色能量强行撕裂、重组。
他死死撑着不让自己昏厥,意识在崩溃边缘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能量突然温顺下来,紧接着如退潮般缩回到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