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刚把灵力运转到第三十六个周天，洞府顶突然“哗啦”掉下来块碎石，正好砸在他脑袋上。
“嘶——”他捂着额头坐起来，抬头瞪向屋顶，“豆腐渣工程啊？这洞府是用泥巴糊的吗？”
胖龟从石缝里探出头，小眼睛滴溜溜转，突然朝着洞口“嗷呜”叫了两声。外面隐约传来“噼啪”声，像是有人在放鞭炮，又像是树枝被劈断的动静。
“什么情况？”凌霖走到洞口，刚拉开条缝，一股凌厉的剑气就擦着鼻尖飞过去，“钉”在对面的石壁上，激起一片石屑。
他吓得赶紧关上门，后背贴在石壁上直喘气。胖龟缩成个球，滚到石桌底下，只露出个硬壳。
“谁啊这是？”凌霖拍着胸口，“切磋就切磋，往人洞府门口扔剑气算怎么回事？”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有兵器碰撞的脆响，还有人怒喝的声音，其中一个女声听起来格外耳熟——是柳馨梦！
“柳师姐？”凌霖心里咯噔一下，“她跟谁打起来了？”
他咬咬牙，再次拉开石门一条缝，这次看得真切了。
洞府外的空地上，柳馨梦正跟个白衣剑客打得起劲。那剑客手持长剑，剑身上裹着层白霜似的寒气，每挥一下都带起阵阵冷风，地上的青草都结了层薄冰。
柳馨梦手里还是那根青藤条，此刻却像是变成了钢鞭，“唰唰”抽向白衣剑客，藤条过处，空气都被抽得“呜呜”响。
“天山一剑仙张沛霖？”凌霖倒吸口凉气，认出了那白衣剑客的路数——枯骨荒原教的四大高手之一，上次还被凌霖等人抓过，据说剑出如冰封千里，杀人从不眨眼。
他怎么又跑到天虚观来了？
“柳馨梦，你天虚观敢包庇弑天血煞宗的叛徒，今天我就替周教主清理门户！”张沛霖一剑横扫，剑气带着冰碴子劈向柳馨梦，声音冷得像冰窖。
“放你的狗屁！”柳馨梦腾空跃起，藤条在空中挽了个花，“就凭你们枯骨荒原教也配说清理门户？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她话音刚落，藤条突然暴涨数丈，像条青色巨蟒缠向张沛霖的长剑。张沛霖手腕一转，长剑“嗡”地弹出三道冰棱，“叮叮叮”把藤条逼退。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就打了几十个回合。柳馨梦的藤条灵活多变，时而抽向对方下盘，时而卷向兵器；张沛霖的剑法却刚猛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道，逼得柳馨梦只能游走闪避。
凌霖看得手心冒汗，突然发现柳馨梦的左胳膊上沾了点血迹——她受伤了！
“遭了，”凌霖摸出银针，“柳师姐是金丹初期，张沛霖是金丹中期，再打下去要吃亏！上次是用计抓的他，他实力不会输给其他人。”
胖龟突然从石桌底下钻出来，叼着他的裤腿往洞外拽，像是想去帮忙。凌霖拍了拍它的脑袋：“你去干嘛？给人家送菜啊？”
他正想出去帮忙，旁边的树丛突然晃动，周婧瑶和钟广萍钻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急色。
“你也看到了？”周婧瑶手里攥着阵盘，“张沛霖半个时辰前闯进来的，说我们藏了黄建生，不由分说就动手。”
“黄建生？他也不是枯骨荒原教的啊。”凌霖皱眉，“我们上次把他打跑了，哪藏他了？”
“他就是找借口，”钟广萍摸出骨笛，“枯骨荒原教想吞并天虚观这块地盘很久了，估计是看观主闭关，就趁机来挑事。”
说话间，场中局势突变。张沛霖突然一剑刺向柳馨梦心口，柳馨梦侧身躲闪，胳膊却被剑气划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柳师姐！”凌霖忍不住喊出声。
柳馨梦回头瞪了他一眼：“喊什么？看好你的乌龟！”
她话音未落，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藤条上。藤条“嗡”地亮起红光，上面冒出密密麻麻的尖刺，像根沾满倒钩的狼牙棒，狠狠抽向张沛霖的面门。
张沛霖显然没料到她还有这手，急忙后仰躲闪，发髻被抽散，几缕头发飘落在地，瞬间被冻成冰碴。
“有点意思，”张沛霖抹了把脸，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天虚观的‘血藤术’果然名不虚传，可惜——”
他突然反手一剑劈向地面，冰层“咔嚓”蔓延开来，瞬间冻住了柳馨梦的双脚。柳馨梦脸色一变，刚想挣脱，张沛霖的长剑已经刺到眼前！
“不好！”凌霖刚想冲出去，就见钟广萍把骨笛凑到嘴边，吹出一串尖锐的音符。
笛声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张沛霖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周婧瑶突然将阵盘往地上一扔：“困龙阵！”
阵盘“嗡”地展开，四道土墙突然从地下冒出，将张沛霖围在中间。张沛霖怒吼一声，长剑劈出三道冰柱，“轰轰轰”把土墙炸得粉碎，但柳馨梦已经趁机挣脱冰层，退到十几丈外。
“卑鄙！”张沛霖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眼神阴鸷，“三个筑基期也敢来凑热闹？”
“对付你这种人，不用讲规矩，”钟广萍吹了声口哨，“凌霖，快给柳师姐治伤！”
凌霖早就提着药箱跑了过去，抓起柳馨梦的胳膊查看伤口。伤口深可见骨，边缘还凝结着层薄冰，显然被寒气侵体了。
“别动，”凌霖拿出银针，快速刺入她胳膊上的几个穴位，“先封住血脉，不然寒气会扩散到心脉。”
柳馨梦咬着牙没吭声，眼睛却死死盯着张沛霖，像是随时准备再次冲上去。
张沛霖看着他们，突然笑了：“好，很好。天虚观勾结外人，今日之事我记下了。等周教主来了，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他撂下句狠话，突然纵身跃起，长剑划破长空，转眼就消失在天际。
直到他的气息彻底消失，柳馨梦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被凌霖一把扶住。
“逞什么能，”凌霖一边给她包扎伤口，一边吐槽，“打不过不会跑吗？非要硬撑。”
“我是天虚观的大师姐，”柳馨梦瞪他，“跑了以后怎么见人？”
“命都快没了，还见什么人，”凌霖翻了个白眼，“你这伤口得好好处理，寒气已经侵入灵脉，再拖下去要影响修为。”
周婧瑶递过个瓷瓶：“这是我家的暖玉膏，能驱寒。”
钟广萍也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巫族的止血草，比你的银针管用。”
柳馨梦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嘴角动了动，没再说难听的话，只是哼了一声：“算你们有点良心。”
胖龟突然跑到柳馨梦脚边，用脑袋蹭她的伤口，像是在安慰。柳馨梦被它蹭得笑了，摸了摸它的头：“还是你懂事，不像某些人，就知道顶嘴。”
凌霖假装没听见，低头给她涂药膏。药膏刚涂上，柳馨梦就“嘶”了一声，伤口处冒出阵阵白气，显然是暖玉膏在和寒气对抗。
“怎么样？”周婧瑶紧张地问。
“没事，”柳馨梦活动了下胳膊，“比刚才舒服多了。”
她站起身，看了眼凌霖的洞府，突然皱眉：“你这洞府顶怎么回事？快塌了？”
“被你们打架震的，”凌霖叹气，“看来得换个地方闭关了。”
“去我那边吧，”周婧瑶立刻说，“我的洞府有双层阵法，结实得很。”
“去我那，”钟广萍挑眉，“我那有离火草，能帮你驱寒，比她的破阵法管用。”
两人又开始争起来。柳馨梦看着她们，突然笑了：“别争了，都跟我来。观主闭关前留了间密室，灵力比外面浓三倍，正好适合养伤...啊不，适合修炼。”
凌霖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会好好修炼？”柳馨梦哼了一声，转身往观内走去，“再磨蹭会儿，枯骨荒原教的人该打回来了。”
凌霖赶紧抱起胖龟跟上，周婧瑶和钟广萍也快步跟在后面。胖龟趴在凌霖怀里，小脑袋转来转去，像是还在回味刚才的打斗，突然“嗷呜”叫了两声，像是在说打得真精彩。
凌霖拍了拍它的壳：“别学坏了，打架可不是好事...不过刚才柳师姐那下血藤术是真帅。”
柳馨梦像是听见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悄悄勾起个弧度。
阳光穿过树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刚才打斗的痕迹还留在那里，断折的树枝，结冰的草地，还有墙上那道深深的剑痕。
但凌霖心里却没那么紧张了。
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捣乱，虽然闭关又被打断，但看着前面柳馨梦的背影，旁边争论不休的周婧瑶和钟广萍，还有怀里哼唧的胖龟，他突然觉得，就算遇到再多麻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至于张沛霖放的狠话...
凌霖摸了摸腰间的银针，又看了看周婧瑶手里的阵盘和钟广萍的骨笛。
来就来呗，谁怕谁。
反正现在人多，打架...啊不，讲道理也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