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和疏白带着小狸花刚落地，楼上就传来那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和窗户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站住！你们这些畜生！”男人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两只一路疾驰，最终在一个废弃的管道里停下来。
疏白把小狸花放下。
小家伙吓坏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立予珩绕着管道口转了两圈，确定安全后，才烦躁地甩了甩尾巴。
“刚才就该多砸点东西。那种人渣，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疏白没接话，只是仔细检查着小狸花有没有受伤。
确认只是受了惊吓后，他才冷冷开口：“砸东西有什么用？他换个设备还能继续。”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继续祸害？”立予珩不满。
“谁说要看着他继续了？”疏白抬起头，那双猫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找到他的窝，摸清他的底。这种渣滓，肯定不止干过一次。”
立予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疏白的意思。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狠意的笑：“行啊，臭猫，够阴的。我喜欢。”
“谁要你喜欢。”疏白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做事动动脑子，光靠蛮力有什么用？”
“说得好像你刚才没想动手一样。要不是叼着那只小的，你爪子早就挠上去了吧？”
“至少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忍。”疏白懒得跟他争，“现在，搞清楚他到底什么来头。”
接下来的几天，立予珩和疏白暂时放下了彼此间的私人恩怨，把精力都放在了调查那个网红男上。
他们轮流蹲守，跟踪，甚至利用动物不易被察觉的优势，潜入那男人的住所附近窃听。
很快，他们就摸清了一些情况。
这个男人属于一个隐蔽的虐猫组织。
他们表面上是爱猫人士，通过网络直播吸引关注，私下里却进行着残忍的虐待和非法交易。
他们专门挑选无主的流浪猫，尤其是幼猫和长相独特的猫下手。
…
立予珩盯着疏白看了几秒，突然开口：“喂，傻猫，你去卖个萌。”
疏白：“？你再说一遍？”
“我说，”立予珩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你去、卖、个、萌。我看那些志愿者挺吃你这套。你去蹭两下，装得可爱点，把他们引到那杂碎的据点附近。”
其实他纯粹是想看这只高傲的臭猫拉下脸讨好人类的模样，光是想象那场景就让他心情愉悦。
疏白沉默地盯着立予珩，那双猫眼里看不出情绪。
就在立予珩以为他会一爪子挠过来时，疏白却忽然放松了身体。
“无所谓。只要能弄那些杂碎，卖个萌算什么。”
这下轮到立予珩愣住了。
他没想到疏白答应得这么干脆。
拿得起，放得下。
疏白不再看他，转身就朝着经常有志愿者活动的街心小公园走去。
立予珩迟疑了一下，还是悄悄跟了上去，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着。
只见疏白走到公园长椅附近，那里正坐着两个年轻女孩，脚边放着猫粮袋。
他停下脚步，似乎在调整状态。
然后，立予珩就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只平时对他龇牙咧嘴，凶悍无比的奶牛猫，竟然慢慢走到女孩们脚边。
先是试探性地用脑袋蹭了蹭其中一人的裤脚，然后仰起头，发出了一声又轻又软的。
“喵~”
这一声叫得百转千回，跟他平时那冰冷或暴躁的声调判若两猫。
立予珩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孩惊喜地低呼：“哎呀，是那只很少亲近人的奶牛猫！今天怎么这么乖？”
疏白适时地又蹭了蹭，甚至侧过身，尾巴尖轻轻晃动，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另一个女孩已经被萌化了，赶紧拿出猫条：“快来吃，小可爱！”
疏白凑过去吃着猫条，期间还不忘用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圆润无辜的眼睛看看女孩，又软软地叫上一两声。
立予珩看着疏白被那两个女孩围着，被轻柔地抚摸头顶和后背。
看着他那副乖巧温顺的样子，心里那股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得意劲儿，不知怎么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微妙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点堵。
他看着疏白为了取得信任，甚至用脑袋顶了顶女孩的手心，看着那女孩笑着挠他的下巴……
立予珩的尾巴不自觉地停止了摇晃。
他原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想欣赏疏白被迫放下身段的窘迫。
可现在，戏是看到了，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甚至有点后悔提出这个馊主意。
“啧。”
立予珩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地。
那边，疏白已经成功引导着两个女孩，朝着他们计划中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对着立予珩藏身的方向，挑衅地甩了一下尾巴尖。
那眼神分明在说：看见没？蠢狗。这才叫本事。
立予珩：“………”
这臭猫……还真是能屈能伸。
他磨了磨牙，心里的那点微妙感瞬间被这熟悉的挑衅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火。
他猛地从藏身处窜出来，几步追上：“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挺会装。”
疏白回头瞥了一眼立予珩：“烦死了，你安静点，别坏了计划。还是说，你嫉妒我比你会办事？”
“我嫉妒你？”立予珩简直要气笑了，“我嫉妒你出卖色相？”
“总比某些狗想出卖还没人要强。”
“………”
立予珩没再和疏白互怼，直接冲到志愿者面前，开始焦躁地来回跑动，冲着她们叫，然后又朝着据点的方向猛冲几步，再跑回来，如此反复。
疏白看着莫名其妙抢戏的立予珩，“你发什么疯？计划不是这样的。”
立予珩龇了龇牙：“……看你那磨蹭样就烦。等你这慢吞吞的引到地方，天都黑了。”
疏白盯着立予珩那副焦躁不安的模样，猫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这蠢狗……之前怎么没想到用这种更直接的方式？
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疏白眯起眼，深深看了立予珩一眼，没说话。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记下了，等事情了结，再跟这蠢狗算账。
两个志愿者被立予珩异常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
“他是不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跟上去看看？”
立予珩见她们领会了自己的意图，立刻转身，一边跑一边回头示意她们跟上。
疏白也不再维持那副温顺假象，沉默地跟在后面，只是眼神时不时冷冷扫过立予珩的背影。
他们顺利地将志愿者引到了那个隐蔽的据点附近。
立予珩冲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狂吠，疏白则跃上窗台，用爪子抓挠窗户。
“这里面……好像有猫叫声？”一个志愿者贴着门仔细听。
“报警吧！这地方看着就不对劲！”
后续的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
志愿者们很快发现了据点里的证据。
警笛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