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升级的动静比谁想的都大。
前一刻林默刚把玉印放下,后一秒整个马里亚纳海沟就跟被太阳照透了似的,白花花的光从她身上往外涌,顺着议事厅的门缝、窗缝钻出去,把周围的海水都染成了金色。
“我的乖乖!”阿福下意识用胳膊挡着脸,指缝里往外瞅,“这光……比本源之石亮多了!”
龙族的敖广眯着眼,尾巴尖轻轻敲着地面:“这不是普通的光,带着本源的气息。你看那些游过的鱼,都往光里凑呢。”
还真是。一群银光闪闪的沙丁鱼本来正往深海游,见了这光突然拐了弯,围着议事厅转圈圈,鳞片反射着光,像撒了一地碎银子。连平时躲在礁石缝里的章鱼,都伸出几条腕足,好奇地往光亮处探。
林默自己倒没觉得啥难受,就是脑子里那“滋滋”的电流声突然拔高,又猛地沉下去,像有人在耳边敲了下锣,震得她耳朵嗡嗡响。等这股劲过去,眼前的系统面板突然变了样——
以前是半透明的淡蓝色,现在成了带着流光的金红色,最顶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天级系统。
下面的功能列表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海域全景感知”“生灵情绪同步”“本源能量交互”……一堆以前听都没听过的功能,图标亮得晃眼。
“这……这是升到头了?”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桌上的“海洋之心”水晶球突然“咔哒”一声,裂开层薄薄的冰壳——以前这水晶球只能传声音,现在壳一掉,里面冒出团小小的水漩涡,漩涡里还映着四海的地图,连最偏的北冰洋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海洋之心……完全解锁了?”特里同凑过来,手指在水晶球旁边碰了碰,漩涡里的地图立刻跟着动了动,“能直接显影了?”
林默试着把手指放上去,刚碰到水晶球,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像是打开了无数扇窗户。
她“看”到了澳大利亚大堡礁的珊瑚,有片刚死的礁石上,冒出了点点嫩粉色的新珊瑚虫,正拼命往石头上粘;
她“听”到了南极的冰层在叹气,边缘处有块大冰盖正慢慢裂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水里的磷虾群吓得往更深的地方钻;
她还“闻”到了赤道暖流的味道,带着股甜甜的海藻香,一群金枪鱼正顺着洋流往北边游,鱼鳍划水的声音,像有人在耳边摇沙锤。
最奇的是,她能“感觉”到各处生灵的情绪——
地中海的龙族小崽子刚学会喷火,正对着块礁石练习,心里满是得意;
非洲西海岸的渔民们在修补渔网,想着明天能不能多捞点鱼,有点小期待;
连深海沟里的安康鱼,举着头上的小灯在找配偶,都透着股傻乎乎的着急。
“这……这也太神了!”林默抽回手,眼睛瞪得溜圆,“我好像能摸到整片海的脉了。哪里高兴,哪里难受,一清二楚。”
阿福凑过来,指着水晶球里亮红灯的地方:“那红的是啥?看着不太对劲儿。”
林默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是北太平洋的片油污带,比上次监测的大了一圈,周围的鱼都在往外逃,情绪躁得很。”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别怕,旁边有群海豚正用鼻子推着油污往岸边走,想让人类帮忙清理,它们心里挺坚决的。”
这话听得大伙儿啧啧称奇。墨须的触手在水晶球上转了转:“那这功能能干嘛?光看着?”
“能帮大忙。”林默指着面板上的“本源能量交互”,“你看这个,我能调动一点点本源的力量,帮着新珊瑚长快点,或者让冰层裂得慢些。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啊。”
正说着,一股轻轻的、像叹息又像呢喃的声音,突然钻进她耳朵里——不是谁说话,更像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
“谢谢你,让平衡重现。”
林默猛地抬头,四处看了看:“你们听见没?”
大伙儿都摇头,阿福挠挠头:“啥?啥声音?我就听见鱼跳的动静了。”
特里同突然眼睛一亮:“是海洋本源的低语!只有得到完全认可的人才能听见!我爹说过,上古时候,只有海神瀚鼎盛期听见过一次,后来他堕落了,就再也没谁听过了。”
“它说……谢谢我让平衡重现。”林默心里又热又酸,鼻子有点堵,“其实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是大伙儿一起守着公约,才慢慢好起来的。”
她刚说完,水晶球里的旋涡突然加速旋转,四海的地图上冒出无数个小光点,从近海到深海,密密麻麻的,像天上的星星。
“这又是啥?”小柱子凑过来,好奇地问。
“是所有认可公约的生灵。”林默看着那些光点,突然明白了,“人类、水族、神族……只要心里想着护着这片海,就会在这儿显出来。你看,越来越多了。”
可不是嘛,光点还在往外冒,连南极冰层下的小磷虾,都亮了个小小的点。
议事厅里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就看着那些光点在水晶球里闪。过了好一会儿,阿福才叹了口气:“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这海不是死的,它有心思,有呼吸,还知道谁对它好。”
“以后会更好的。”林默握紧拳头,看着天级系统的面板,看着水晶球里的光点,“有系统帮着感知,有海洋之心连着大伙儿,再加上公约管着,总有一天,所有地方的珊瑚都能好好长,冰层不再裂,鱼群到处都是。”
敖广点点头,龙爪在水晶球上轻轻一点:“那咱就从北太平洋的油污带开始办起。我派龙族去帮忙推,阿福你组织渔民准备清污设备,墨须你让深海族留意洋流变化,别让油污往深海飘。”
“好!”大伙儿齐声应着,干劲十足。
外面的金光慢慢淡下去了,但海沟里的气氛比刚才更热乎。水晶球里的旋涡还在转,映着四海的地图,也映着无数跳动的光点。
林默知道,天级系统和完全解锁的海洋之心,不是让她一个人变厉害,是让所有守护海洋的力量,能更齐心、更有力。就像那些光点,单个看着小,聚在一起,就能照亮整片海。
海风吹过,带着股清新的味道,像是在回应刚才那句低语。林默笑了笑,转身跟大伙儿商量起清理油污的事——
日子还长,但只要一步一步走,总能把这片海,护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