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站在碎石坡上，双缝空间在脚下延展成环。银光映着那不断扩大的黑缝，新的身影正在靠近。他没动，右手慢慢摸向腰间的油纸包。
里面还剩最后一块烤肉。
他把它掏出来，塞进嘴里。辣味瞬间炸开，喉咙发烫。这是赵大宝特制的“加料货”，吃完后肚子会咕噜作响，但他现在需要这个。
先锋军已经踏出三步。他们手中的武器同时举起，空中浮现出一道银色光幕，迅速闭合，像一张网朝他罩下来。风不休认得这招——星辰囚笼。和国师用过的符文一模一样，能量波动也一致。
空间被锁死了。
他的双缝空间运转变得迟缓，裂隙边缘开始模糊。如果再晚几秒，夹层就会彻底崩塌。
他咽下最后一口肉，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空间本源震荡肠道气流。一声低沉的排气响起，音波顺着双缝裂隙扩散出去，被放大数倍，穿透虚空。
远处妖林猛地一震。
地底传来咆哮声，泥土翻涌，树根断裂。一群凶兽冲了出来，双眼赤红，皮毛泛着紫光。它们跑起来时地面都在抖，獠牙外露，尾巴甩动撕裂空气。
这些是吃过天魔血的妖兽。
先锋军首领猛然回头，看到兽群奔来的方向，脸色变了。他抬手想调整阵型，但已经来不及了。
风不休嘴角扬起。
他知道这一招管用。
当初在宗门后山试过一次，只是放了个屁，结果把整个杂役院的鸡鸭全引来了。后来系统弹窗奖励“放屁驱兽术x1”，他还以为是恶作剧。直到那次逃命，靠这招引来一群铁鬃狼反杀追兵，才明白这不是玩笑。
这次他用的是升级版。
音波频率经过双缝共振调节，专打这些妖兽脑中的血脉感应。它们不是被吸引，是被唤醒。
黑袍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半空。
妖族大祭司幽夜站在星点之间，法杖轻挥。光芒洒向兽群，那些妖兽肌肉暴涨，皮肤裂开又愈合，嘶吼声更加尖锐。它们不再乱撞，而是排成冲锋阵型，直扑星辰囚笼。
先锋军开始攻击。
刀光斩向第一头冲进来的巨猿，却被它硬生生扛住。那妖兽身上插着三支箭，还在往前冲。另一只蝎尾虎跃起，尾巴横扫，砸碎两人胸膛。
风不休抓住时机，双手猛然撕裂空间。
两道巨大对称裂隙在囚笼两侧展开，形成闭环回旋。空间之力牵引，将妖兽群和先锋军一起卷入其中。裂隙不断收缩，银光旋转加快，最终化作一道竖立的漩涡，把所有人吞了进去。
惨叫声从里面传出。
有怒吼，有求救，也有妖兽临死前的咆哮。
风不休盘膝坐下，从双缝空间取出一块新烤肉。他一边啃，一边听着漩涡里的动静。外面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碎石的声音。
半空中，幽夜低头看着那道银色漩涡，裙摆上的荧光微微闪烁。
“你还是这么不正经。”她说。
风不休抬头，“有用就行。”
“这群妖兽饮过天魔血，能感知到你的气息波动。”她顿了顿，“下次别用太臭的招，熏到我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慢慢变淡，像雾一样散去。
风不休没回应。他盯着漩涡，耳朵竖着听里面的动静。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卷进去了，但还没完。
他能感觉到。
那股能量波动还在。
突然，漩涡内部发出一声巨响。一道裂缝从中间裂开，银光剧烈晃动。风不休立刻站起身，骨杖抽出插在地上。
他左手按住左眼下的疤。
痛感传来，识海稳定。
下一秒，一股冲击波从漩涡中炸出，地面炸开一个坑。烟尘散去后，星辰囚笼的残片落在地上，扭曲变形。里面的先锋军不见了，只剩几具妖兽尸体被甩了出来。
风不休走近一步。
尸体上有烧痕，也有撕咬的痕迹。但他注意到一件事——所有尸体的右臂都完好无损，上面刻着相同的符文。
和宇文拓折扇上的坐标图边缘吻合。
他又看向那道即将闭合的漩涡。里面还有人在挣扎。
“没那么容易死。”他说。
他抬起右手，准备再撕开一道裂隙。就在这时，系统弹窗跳了出来。
“宿主获得‘先锋战甲碎片’x1?(????)”
下面跟着一行小字：“检测到高维生命体残留信号，建议立即撤离。”
风不休关掉弹窗。
他没走。
七分钟前他就不打算走了，现在更不会。
他弯腰捡起一块战甲碎片，手指擦过表面。符文还在发光，温度很高。他把它放进油纸包里，和剩下的烤肉渣混在一起。
然后他重新坐下。
骨杖拄地，背挺直，眼睛盯着那道漩涡。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弱。
忽然，一声闷响从深处传来。
像是金属碰撞。
紧接着，一阵震动顺着地面传到脚底。风不休没有动，只是握紧了骨杖。
漩涡最中心的位置开始扭曲，银光忽明忽暗。一道黑影缓缓浮现，穿着残破的重甲，头盔上有一道裂痕。
那人还没完全出来。
风不休站起身，右手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