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的传音还在神识里回荡，风不休的手指已经动了。他没睁眼，也没收功，左掌紧握骨杖，掌心血顺着断裂处渗进符文缝隙。那血不是白流的，是引子，用来激活骨杖残存的空间共鸣。
双缝空间悄然重启。银色裂口在背后无声开合，灵力波动被血气掩盖。他撕开一道微型裂隙，探出去。外界的声音立刻涌进来——铁锈味的空气，远处矿道滴水声，还有锁链拖地的摩擦。
位置确认了。赤霄宗外三里，废弃矿道入口下方十五丈。赵大宝正在被拖行，呼吸急促，夹杂着金属刮擦声。风不休锁定传音频率，逆向追踪震荡源，脑中浮现矿道结构图。那里布有空间干扰阵，普通瞬移会被反弹，强行突破会引发警报。
他不能正面进。
右手抬起，贴在地面。双缝空间全开，银光一闪而没。他没有现身，而是将一道裂隙投射到赵大宝头顶上方，另一道对称裂隙精准出现在最后一名细作脚下。
那人正低着头走路，突然脚下一空。空间翻转，整个人被镜像夹缝吞噬。护体灵气瞬间崩解，腰间令牌飞出。风不休隔空一抓，令牌落入手中。
第二名细作听见动静回头，风不休冷笑。双缝联动再启，裂隙偏移三十度，将对方推入先前形成的夹缝通道。惨叫只持续了半秒，随即被乱流绞碎。白骨坠入虚隙，连灰都没剩。
第三人反应最快，猛地拽紧锁链，就要引爆。这种锁链是天策府特制，一旦启动，能封锁目标全身经脉，连神识都动不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念咒，风不休已从裂隙闪现，落在赵大宝身侧。
骨杖轻挑，杖尖划过锁链接缝。双缝空间同步切割，整条锁链沿缝隙崩解成碎铁。赵大宝扑通坐地，怀里油纸包还抱得死紧。
“风哥！”他喘着粗气，“他们说要拿我当诱饵……还说……说你闭关时最好动手……”
风不休没回应。他盯着最后一个细作，对方已经转身往矿道深处跑。这种人不会逃远，肯定要去报信。他不能留活口。
右脚踏地，双缝空间展开短距瞬移。一步跨出，拦在细作前方。那人抽出短刃劈来，风不休侧身避开，左手抓住其手腕，顺势一拧。骨头断裂声响起，短刃落地。他右手拍出，掌心贴住对方胸口，双缝裂隙在其体内生成镜像通道，内脏瞬间错位。
尸体倒下时，风不休蹲下，从怀中搜出一枚青铜令牌。和刚才捡到的一模一样。他掰开细作眼皮，指尖按上眉心，准备搜记忆。
但就在接触的瞬间，细作脸上肌肉抽搐，嘴角溢出黑血。自毁咒印启动了。这是天策府细作的标准配置，一旦被捕或重伤，立刻焚毁记忆与经脉，防止情报泄露。
风不休早有准备。他迅速从双缝空间取出一张残破卡片——系统遗留的“放屁体验卡”残片。这东西看似荒唐，实则是高维数据缓存器。他把卡片贴在细作眉心，利用残留的空间共振，强行截留即将消散的记忆片段。
一团微弱的光点从细作额头浮起，被卡片吸入。记忆碎片保住了。
他站起身，踩碎那枚青铜令牌。纹路清晰可见，和之前商队细作持有的完全一致。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天策府·庚字七组”。
这不是偶然。同一个编号体系，说明皇朝对他的监控是统一行动。不止一个小组在盯他，而是多组轮换，层层设伏。上次在商队发现细作，这次又在宗门外动手，下一步会是什么？
他低头看赵大宝。赵大宝坐在地上，脸色发白，但眼睛还亮着。
“你还记得他们说什么吗？”风不休问。
“说了……说你是‘空间之子’，必须活捉……不然就用我逼你出关。”赵大宝咽了口唾沫，“他们知道你在闭关，还知道你最近出了问题……系统没了声音，对吧？”
风不休没答。他知道问题严重了。系统失联不是偶然，有人在切断他和系统的联系，同时派人动手抓他身边的人。这是试探，也是逼迫。
他把赵大宝塞进双缝空间暂存。那里安全，时间流速不同，外界一分钟，里面可能只过几秒。等事情处理完再放他出来。
矿道里安静下来。风不休盘膝坐下，取出那张吸了记忆的卡片。卡片表面开始浮现细微纹路，像是某种加密信息。他指尖轻触，银瞳微闪，开始解析。
记忆画面断断续续：一间地下密室，墙上挂着星图，标注着多个浮空大陆的位置。一个穿白衣的男人站在桌前，手里拿着折扇，扇面画着山河图。他开口说话，声音平静：“星辰陨落计划，三日内启动。先废其臂膀，再断其根基。”
接着画面切换：几名细作集合，领取任务。每人拿到一枚青铜令牌，编号不同。有人问：“如果风不休出关怎么办？”
白衣男人笑了：“他出不了关。梦境探测已经开始，他的意识正在被标记。只要他敢动用空间之力，信号就会暴露位置。”
最后一段记忆是命令：“赵大宝为饵，若风不休救援，中途截杀；若不来，带回做实验体，测试空间共鸣极限。”
风不休手指一顿。
梦境探测是真的。有人在他闭关时入侵识海，不是为了杀他，是为了标记他。每一次他使用双缝空间，都会释放特定频率的波动，现在这个波动可能已经被锁定。
他抬头看向矿道入口。外面天色昏暗，风吹过岩缝发出低鸣。他不能再回宗门。回去等于把危险带进去。秦霄、铁横山、药老，所有人都会成为目标。
他必须搞清楚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卡片上的信息还在继续滚动。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一个机械结构上。齿轮咬合，环带转动，符文排列与国师戒指破碎时出现的图案一致。中央有一行小字，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两个词：“维度”“回收”。
就在这时，卡片突然震动。残存的系统弹窗闪了一下，浮现半句文字：“细作记忆碎片已获取，建议查看。”随即熄灭。
风不休盯着那行字。系统明明失联了，为什么还能弹出提示？是残留程序自动运行，还是……有人在模仿系统的语气？
他收起卡片，双缝空间缓缓收拢于背后。赵大宝还在夹缝里，安全。他不能久留，但也不能走。这里刚发生战斗，痕迹未清，贸然离开可能留下线索。
他坐在石台上，指尖再次触碰记忆水晶。银瞳收缩，数据流重新加载。这一次，他重点扫描那个机械结构的运转频率。
三秒后，识海深处传来一丝异动。那段潜伏的机械代码，竟然与记忆中的频率产生了微弱共鸣。
风不休眼神一冷。
代码还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