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首领破开银丝球的瞬间，风不休已经动了。他左手一扯，将赵大宝往断碑后狠狠一推，右手同时收回骨杖，塞进双缝空间。那道刚撕开的横向裂隙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他借着裂隙边缘的扭曲光线，挡住了对方视线。
赵大宝趴在地上，嘴里还叼着半块烤肉。“风哥！”
“闭嘴，蹲好。”风不休低喝，手指在身前快速划过，一道垂直裂隙凭空出现，与之前的横向裂隙交叉成十字。他能感觉到体内经络还在发烫，那是使用骨杖回旋技留下的后遗症，但现在没时间调息。
追兵首领站稳身形，脸上血痕未干，眼神却变得冷厉。他双手握刀，猛然劈下。一道裂缝从刀锋炸出，直冲风不休面门。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斩出，像蛛网一样封住四周退路。
风不休没有后退。他右脚踏前一步，双臂交错，催动双生空间本能。两道主裂隙瞬间各自生成镜像，四道空间口在空中形成闭环，将五名追兵全部圈入其中。
“现在！”他一声低吼，双臂向内收拢。
四道裂隙开始同步旋转，越缩越小。空气被强行搅动，发出尖锐的嗡鸣。碎石、尘土、断裂的兵器残片全被卷入中心，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空间漩涡。追兵们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乱流拉扯，双脚离地，朝着漩涡核心飞去。
有人试图挥刀斩开裂隙，但刀刃刚碰上边缘就被反向弹回，割破自己咽喉。另一人想跃出范围，却被旋转力场拽住脚踝，硬生生拖了回去。
风不休站在漩涡外缘，左手牢牢按住双缝入口，防止能量反噬冲击体内经络。他盯着那团不断收缩的乱流，直到最后一声惨叫戛然而止，漩涡彻底闭合，化作一点银光湮灭在雾海之中。
“走！”他一把抓起赵大宝，两人纵身跃入最初的横向裂隙。
眼前光影交错，耳边风声呼啸。几息之后，他们从另一端摔出，落在一处断崖凹陷处。地面潮湿，岩壁布满青苔。远处雾气翻滚，隐约可见山脊轮廓。
赵大宝坐地上喘气，手忙脚乱摸怀里油纸包。“我的肉……还在！”他松了口气，把油纸包抱紧。
风不休靠在岩壁上，指尖轻抚双缝入口。刚才那一招消耗不小，但他没时间休息。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细微裂纹渗出血丝，那是强行操控双缝结构导致的反伤。
系统弹窗突然浮现：“空间折叠步熟练度+10%?(? ? ?)”
他瞥了一眼，嘴角微扬。这已经是第七次提升，再九次就能完成三丈瞬移的门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真正的脱身手段正在成型。
赵大宝抬头望天，雾层稀薄了些。“风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先离开这片区域。”风不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左眼下方那道疤隐隐发热，这是双缝空间过载的信号。他必须尽快让经络冷却下来。
赵大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忽然指着远处：“你看那边。”
风不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雾海外缘，一道炊烟袅袅升起，随风飘散。隐约能看到一面旗帜挂在木杆上，颜色褪得发白，看不清图案。
“有人在那儿摆摊？”赵大宝瞪大眼，“这年头谁敢在妖域边上做生意？”
风不休没回答。他盯着那缕烟看了几秒，判断风向和距离。商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种地方，要么是不知死活的蠢货，要么就是故意设局引人上钩。
但他现在没得选。骨杖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弱，需要补充空间源质。而人类活动区域是最容易获取情报和补给的地方。
“跟紧我。”他说，“别说话，别乱动。”
赵大宝点头，把油纸包塞进怀里，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贴着岩壁前行，穿过一片低矮灌木林。地面逐渐变硬，踩上去有细碎声响。风不休放慢脚步，每走几步就停一下，感知周围动静。
五十丈外，那面旗帜看得更清楚了。是个酒旗，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酒壶。摊子不大，几张木桌拼在一起，角落堆着几个麻袋，里面像是粮食。
没人吆喝，也没客人。整个摊位安静得反常。
风不休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布。是粗麻料，沾着泥，但边缘整齐，像是被刀割下来的。他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不是血，也不是肉。
“不对劲。”他低声说。
赵大宝也蹲下来：“怎么了？”
“布是新的，泥是湿的，但摊子看起来废弃很久。”风不休把布扔掉，“人在等我们。”
赵大宝咽了口唾沫：“那还去吗？”
风不休看着那缕烟。火还在烧，说明有人刚离开不久。如果是陷阱，对方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除非……他们在测试反应速度。
他抬起手，悄悄撕开一道极细的裂隙，只有手指宽。透过裂隙，他看到对面树林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穿着灰色短打，腰间挂着铃铛。
不是商贩。
是探子。
“绕过去。”风不休压低声音，“从左边林子穿到背后。”
赵大宝点头，跟着他转向。两人贴着树干移动，脚步放轻。风不休每走十步就停下来，用双缝空间感知空气流动的变化。他知道，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接近摊位背面时，风不休突然伸手拦住赵大宝。他盯着地上的一串脚印。不是靴印，是赤脚印，而且脚趾朝后。
有人倒着走路。
他慢慢抽出骨杖，杖尖微抬。银丝尚未释放，但他已经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前方摊位静悄悄的，只有柴火噼啪作响。那面酒旗在风中轻轻晃动，旗角扫过一根斜插的竹竿。
竹竿顶端，挂着一块铜牌。风吹过时，铜牌转动，露出一面刻字。
风不休眯起眼。
那是一个名字。
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