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三个候选城市资料，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邻市分公司的盈利数据还在眼前闪着亮眼的红色，第二家分公司的选址却成了眼下最烧脑的事——A市商业氛围浓但亲子客群分散，b市租金低却交通不便，c市教育资源密集，可竞争对手已经扎了三个点。
“要不还是再去c市跑一趟？”林晚对着电话那头的工作室运营总监张弛说，“光看数据总觉得不踏实，得去街头巷尾转一转才知道。”
张弛在那头笑：“林总，您这是要微服私访啊？我跟您一起，顺便带上新来的设计师小周，让他学学怎么看市场。”
隔天清晨，林晚裹着米色风衣站在c市高铁站出口，刚接过张弛递来的咖啡，就见一个背着巨大绘图板的年轻男孩气喘吁吁跑过来，脸上还沾着半片面包渣：“林总！张总监！对不起我来晚了，今早画设计图忘了设闹钟，一路骑着共享单车追地铁……”
小周话没说完，手里的绘图板突然滑了一下，眼看就要砸到旁边的行李箱，林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却没注意到绘图板边角勾住了自己风衣的腰带。等她松手时，腰带“哗啦”一声散开，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像面小旗子，露出里面印着“晚晴亲子”logo的卫衣，引得路过的旅客纷纷侧目。
“哎呀！”小周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帮林晚系腰带，却不小心把绘图板上的马克笔碰掉了，五颜六色的笔滚了一地，其中一支红色马克笔还顺着台阶滚到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脚边。
男人弯腰捡起马克笔，抬头时林晚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西装袖口别着的徽章很眼熟，是c市最大的教育集团“启智教育”的标志。她心里一动，刚要开口，就见男人先笑了：“林总？我是启智教育的陈默，上周在行业峰会上听您分享过‘亲子空间设计’，没想到这么巧。”
峰回路转的偶遇让选址计划多了个意外助力。陈默听说他们在考察亲子设计市场，直接提议：“我们集团刚在城东拿了块地，要建一个‘教育综合体’，正好缺专业的亲子空间设计团队，要是你们选在c市，咱们说不定能合作。”
林晚眼睛亮了，当即决定先去城东考察。可等他们跟着陈默赶到综合体地块附近，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地块旁边是个老旧菜市场，污水顺着路边的排水沟流得满地都是，空气中混杂着鱼腥和烂菜叶的味道，几个摊主正围着一个穿工装的男人吵架，吵得面红耳赤。
“这是怎么回事？”张弛皱着眉问。
陈默叹了口气：“菜市场要拆迁，但有几个老摊主不愿意搬，施工队没法进场，我们的综合体项目都拖了半个月了。”
林晚刚要上前了解情况，就见一个胖阿姨突然举起手里的菜篮子，眼看就要砸向工装男人，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伸手挡在两人中间。菜篮子里的西红柿、黄瓜滚了一地，其中一个西红柿还“啪”地一声砸在林晚的卫衣上，留下个鲜红的印子。
“阿姨您别激动！”林晚抹了把脸上的番茄汁，哭笑不得地说，“有话好好说，拆迁补偿的事咱们可以慢慢谈，动手多伤和气啊。”
胖阿姨愣了愣，看着林晚满身的番茄汁，语气软了下来：“姑娘，你不是施工队的？那你凑什么热闹？这菜市场是我们养家糊口的地方，说拆就拆，我们去哪摆摊啊？”
“您看这样行不行？”林晚指着不远处的空地，“我们要是在这附近开分公司，正好需要一个便民的小菜站，要是您愿意搬，我们可以帮您协调摊位，租金还能打八折。”
她这话一出，不仅胖阿姨愣住了，连旁边的陈默都惊讶地看着她：“林总，您这是……”
林晚笑了笑：“亲子设计不光要考虑孩子，也要考虑家长的需求。要是分公司旁边有个干净方便的菜站，家长带孩子来咨询设计方案时，还能顺便买个菜，多方便。”
一番话让僵持的局面有了转机。胖阿姨琢磨了半天，终于点头：“行！我信你这姑娘一回，要是你真能帮我们找摊位，我们就搬！”
解决了拆迁纠纷，陈默对林晚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当即拍板：“教育综合体的设计项目，我们优先考虑跟‘晚晴亲子’合作，你们分公司要是选在城东，我还能帮你们争取政府的创业补贴。”
考察顺风顺水，林晚心情大好，决定晚上请团队吃顿好的。可等他们走进预订好的餐厅，刚坐下就听到邻桌有人在说“晚晴亲子”的坏话——两个穿休闲装的男人正拿着手机，对着工作室的加盟信息指指点点。
“你看这加盟条件，又是要统一设计又是要统一服务，根本就是变相收加盟费，我听说他们首家加盟店开业第一天就被投诉了，说是设计图跟实际场地不匹配。”
“可不是嘛，我朋友本来想加盟，结果去考察的时候发现，他们总部根本没什么核心设计师，全靠林晚一个人撑场面，等她忙不过来，加盟店肯定得黄。”
小周气得脸都白了，刚要站起来理论，就被林晚拉住了。她端着水杯，慢悠悠走到邻桌，把手机放在两人面前——屏幕上是工作室刚收到的加盟申请，短短一天就有五个新申请，还有三家幼儿园发来的合作意向。
“两位好像对‘晚晴亲子’很了解？”林晚笑着说，“不如说说你们朋友的名字，我倒想知道，是谁跟你们说我们没核心设计师的。”
两个男人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个想拿包走人，却不小心把手机碰掉了，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林晚看到了他锁屏壁纸上的logo——是c市本地的一家设计公司，之前在竞标时被“晚晴亲子”抢过订单。
“原来是同行啊。”林晚挑了挑眉，“与其在背后造谣，不如好好提升自己的设计水平，不然下次竞标，你们还是得输。”
两个男人被说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走了。张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林总，您这口才，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小周更是满眼崇拜：“林总，您刚才也太酷了！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样，不仅能做好设计，还能跟坏人斗智斗勇！”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等林晚他们回到酒店，已经快十点了。她刚洗漱完，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神秘：“林总，我知道你们想在c市开分公司，也知道你们跟启智教育要合作，但我劝你们最好别选城东……”
林晚心里一紧：“你是谁？为什么不让我们选城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因为城东那块地，根本不是用来建教育综合体的……”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林晚握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灯火，刚才的轻松愉悦瞬间消失——这个神秘来电者是谁？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城东地块有问题，那“晚晴亲子”的第二家分公司，到底该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