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裕年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面。
方才和小陈通完话，林美娟的身影就总在他脑海里打转——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起她上次穿米白色长裙站在露台的样子，晚风卷着她发间的栀子花香，比江景还让人移不开眼。
要是能和她单独在酒店待着，哪怕只是安静地喝杯茶……他喉结动了动，忽然觉得办公室的空调好像不够凉了。
这念头刚落，他就腾地站起身。与其在这儿空想，不如去见见正主。
陈裕年整理了下西装袖口，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穿过走廊时，连和迎面走来的部门经理打招呼都带着笑意。
林美娟的行政总监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是浅灰色的，透着股干练劲儿。
他抬手敲了敲，指节叩门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进来。”里头传来林美娟清亮的声音，带着点刚忙完工作的微哑。
陈裕年推门进去时，林美娟正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长发在耳后别了支银色发卡，露出纤细的脖颈。
看见是他，她明显愣了下，随即从办公椅上站起身，职业套裙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陈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这不是听说咱们公司新上任了位行政总监，特意来道贺嘛。”陈裕年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其实是刚才随手从桌上拿的。
“刚上任就把行政部的报表理得清清楚楚，李董都在会上夸了好几回。”
林美娟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抬手理了理衬衫领口：“陈总太客气了，快坐。”
她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沙发，自己则拉了把单人椅坐在旁边，坐下时下意识地往下拽了拽裹臀短裙的裙摆，指尖在裙摆褶皱上捏了捏，像是怕走光。
陈裕年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交叠的双腿，黑色丝袜裹着纤细的小腿，脚踝处的线条又直又软。
他赶紧移开视线，端起林美娟递来的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定了定神。
“说起来，我今天来还有件事。”他放下茶杯，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笑意，“明天中午有时间吗？”
林美娟眨了眨眼，眼里浮起点疑惑：“明天中午？是有工作安排吗？”
“算是吧。”陈裕年半真半假地说，“之前对接的一个政府客户，得请人家吃顿饭维护关系。你也知道，行政部本来就负责客户维系，你这新总监出马，对方肯定觉得咱们有诚意。”
他说话时，目光又忍不住往她腿上瞟了瞟——裙摆刚到大腿中部，稍微动一下就能看见丝袜包裹的肌肤，确实勾人。
林美娟却皱起了眉，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可我对这类饭局不太熟，去了怕是帮不上忙……”
“你去就是最大的帮忙了。”陈裕年话刚说完，就见林美娟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真不巧啊陈总。”林美娟抬起头，脸上带着点歉意的笑，“明天中午我已经有约了，是早就定好的……”
陈裕年心里的疑团瞬间散开，脸上却不动声色，还配合地露出惋惜的表情：“这样啊？那确实不能耽误你的事。没事，我自己去应付就行。”
“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有这种事，我一定提前把时间空出来。”林美娟站起身送他，裙摆随着动作又往上缩了点。
“以后机会多着呢。”陈裕年摆摆手，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更轻快了——林美娟说有约，李振东又要订酒店，这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回到办公室，他往椅背上一靠，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真是小两口要约会，倒让小陈瞎猜了半天。
他拿起手机，给小陈发了条消息：“确定了，明天中午董事长是和林美娟约会，别瞎想了。对了，机会还得自己抓，加油。”
小陈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看到消息的瞬间，她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松了，后背往椅背上一靠，长长舒了口气——果然是和太太约会，董事长还是那么靠谱。
可这口气还没舒完，陈裕年最后那句“加油”忽然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对着屏幕里自己的倒影拨了拨头发，又挺了挺胸——身上这件藕粉色衬衫是新买的，领口的蕾丝边应该能显得温柔点。
既然董事长和太太感情好，那自己总不能搞破坏，但……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好，总不算错吧？
她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汇报工作时该穿哪双高跟鞋了。
第二天上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美娟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连带着鼠标点击都比平时利落几分——不过半小时，原本要忙一上午的报表就整整齐齐躺在了文件夹里。
同事路过时打趣她“今天效率赶上超人了”，她只笑着摆手，指尖却不自觉蹭了蹭袖口，那里还残留着昨晚李振东帮她理衣领时的温度。
抽屉被轻轻拉开时，金属滑轨发出细微的声响。
纸袋边缘露出一抹鲜亮的红，像被揉碎的晚霞，她伸手将纸袋往外挪了挪，指尖刚碰到布料，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红色吊带裙的肩带细细地垂在袋口，布料薄得能透出抽屉里的木纹，她昨晚没好意思细看，此刻才发现裙摆处还缀着细碎的蕾丝，风一吹大概会像蝴蝶翅膀似的晃。
脸颊“腾”地就热了，昨晚窝在被窝里的对话突然清晰起来。
李振东的声音贴着耳朵，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老婆，明天约会穿我给你买的红裙子啊。”
她当时把脸埋在他睡衣里，闷声嘟囔：“那衣服怎么穿？前后都镂空着，走在路上要被人看的。”
他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透过胳膊传过来：“咱们去的是高级酒店的房间，又不是菜市场。再说了——”他故意拖长声音，手指在她腰侧挠了下，“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尤其这件，配你上周做的美甲正好。”
她那时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嘴上说“讨厌”，心里却记住了他说“有格调”时的认真。
现在看着裙子，她指尖捏了捏裙摆的蕾丝，又赶紧塞回纸袋里。
还是到酒店再换吧，她偷偷想，现在穿出门，光是走在办公楼里都得把外套裹得严严实实，万一被同事撞见，她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起身去茶水间接水时，她下意识抬手闻了闻袖口。
是李振东上次在商场夸过的栀子花香，他说“像小时候外婆家院子里的味道，闻着就安心”。
她今天特意喷了两下，喷在耳后和手腕，走在路上时风一吹，香气跟着脚步飘，倒像是提前给约会递了张轻飘飘的请柬。
回到座位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李振东发来的：“酒店房间订好了，18楼朝东，能看见你办公室那边的楼哦。”
她盯着屏幕笑了笑，把手机揣回口袋时，指尖又碰了碰抽屉——那里藏着一抹红，像藏着个只有他们俩知道的、甜滋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