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前的梧桐叶在微风里沙沙作响，林美娟付完车费，拎着印着烫金LoGo的购物袋和鼓鼓囊囊的零食袋，踩着台阶走进玄关。
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巧与端着果盘经过的张婶撞了个照面。
“张婶，我爸妈还没回来吗？”林美娟将长发别到耳后，香水混着商场冷气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
张婶停下脚步，笑着应道：“大小姐，他们还没有回来，不过二小姐还在书房。”
她瞥了眼林美娟怀里的礼盒，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了然的笑意。
“好的，我知道了，您去忙吧。”林美娟放轻脚步，踩着羊毛地毯往书房走去。
还未靠近，便听见林美玲清亮的英语声透过雕花木门传出来：“pay attention to the pronunciation of this phoneme...”
语句间夹杂着粉笔敲击黑板的哒哒声，偶尔穿插着李振东跟读时略显生涩的语调。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嘴角不自觉上扬：“教的还挺认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指尖摩挲着礼盒上的金丝带，想起李振东收到礼物时的惊喜模样，脸颊又泛起红晕。
当鎏金座钟敲响十二下时，书房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林美玲抱着教案走出来，发尾还沾着粉笔灰，却在看见林美娟的瞬间冷了脸色。
“妹妹辛苦啦，谢谢啊！”林美娟张开手臂，在林美玲反应过来前在她脑门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讨厌，不要亲我。”林美玲慌忙后退，耳垂泛起可疑的红，伸手擦了擦额头，转身就要走。
林美娟急忙举起零食袋：“还不开心呢？看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
草莓味曲奇的包装在夕阳下泛着光，却只换来林美玲的一声冷哼。
“别想着拿吃的贿赂我。”林美玲侧身绕过她，发丝扫过林美娟手腕时带起一阵风。
望着妹妹倔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林美娟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啦，她过一会儿就好了，刚刚给我讲课可认真了。”李振东从书房里出来，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额角还沾着汗珠。
他伸手接过林美娟手里的重物，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惹得她心头一颤。
“等会我再哄哄她吧。你今天学的怎么样？能听懂吗？”林美娟仰头望着他，书房里的灯不知何时亮起，在他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林美娟将礼盒递给了李振东。
李振东将礼盒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解开蝴蝶结：“挺好的，你妹妹讲的很好，确实有很大帮助。”
包装纸簌簌滑落，深棕色的男包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瞳孔微缩：“哇，这么好的包，肯定不便宜。”
“你喜欢就好。”林美娟踮起脚尖，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耳垂。
“纪念咱俩正式在一起，所以这个特殊的日子就送你礼物啦。”
李振东喉结滚动，突然将她抵在墙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那我也应该送你一个礼物啊。”
话音未落，林美娟已经主动吻了上去，两人纠缠的影子在墙上摇曳，直到林美玲房间的门突然传来开关声。
“一会儿又让你妹妹看到啦。”李振东慌乱地整理衣领，却被林美娟拽着领带又贴了上来。
“没事，不用担心她。”林美娟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尾音，直到李振东呼吸变得急促，身体的反应抵着她小腹，她才娇嗔着推开：“讨厌你顶到我啦。”
李振东的脸微微一笑，搂着她的腰，下巴蹭着她发顶：“你爸妈是不是快回来了，要不然我先走吧。”
林美娟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道：“好吧，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你走。”
丝绸衬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让她几乎沉溺其中。
“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李振东在她发间落下一吻，转身时拎起礼盒，金属链条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玄关，林美娟倚在窗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梧桐树荫里，心口空落落的。
而二楼的窗帘后，林美玲攥着英语书的手指泛白，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她看着楼下李振东离去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些心事，终究只能藏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洒下斑驳光影。
林美娟轻推房门，看见林美玲单薄的身影倚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窗台上那盆枯萎的绿萝。
\"妹妹，你还不高兴呢？\"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林美玲依旧背对着她，语气冷得像结了冰：\"你们家亲热完了？\"
指尖用力掐进绿萝的泥土里，褐色的泥点溅在白色窗台上。
林美娟缓步走到她身边，试图看清妹妹低垂的眉眼：\"怎么了？这么不高兴，跟我说说呗。\"
她伸手想揽住妹妹的肩膀，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林美玲望着窗外渐渐透明的天空，成群的麻雀掠过树林，像是谁随手撒出的一把碎金。
\"你看什么呢？我给你买好吃的了。\"林美娟从身后拎出印着图案的购物袋，草莓味曲奇的香气飘散开来。
她的手掌轻轻按在林美玲肩头，却触到一片僵硬。
\"李振东这个人挺好的，你好好珍惜吧。\"林美玲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阳光下，她的影子变长了，和姐姐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林美娟愣了愣，随即绽开灿烂的笑：\"呵呵呵，我的好妹妹这么关心我们俩，你放心吧，我和他挺好的。\"
她凑近想看看妹妹的表情，却只看到一片被阳光染红的侧脸。
林美玲猛地转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实话，是不是拿我当挡箭牌和李振东约会？\"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灰尘，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林美娟慌忙摆手，手链上的珍珠撞出清脆声响：\"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约他，可是没有什么理由，碰巧那天遇到他，我才说让他来家里，你给他补习英语，我之前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所以你以后不要用我当挡箭牌。\"林美玲别过脸，盯着墙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一家人笑得灿烂，那时她还扎着双马尾，李振东也还没走进她们的生活。
\"好啦，妹妹，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林美娟双手合十，在妹妹面前晃了晃。
\"你看我都买了你最爱的巧克力，消消气嘛。\"
\"他喜欢你吗？\"林美玲突然问，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叶子。
窗外的风卷起几片枯叶，扑簌簌地撞在玻璃上。
\"嗯，我们俩都非常喜欢对方，只不过都没有机会开口说出来。\"林美娟想起李振东耳尖发红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知道吗？那天他帮我捡书的时候，我就......\"
\"那就好好对人家，不要辜负了他。\"林美玲打断她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衣柜镜面映出她的表情，有苦涩，也有释然。
\"好啦，我知道啦，不要生气了嘛。\"林美娟抱住妹妹，发丝扫过她发烫的脸颊。
\"等下次我带你去吃火锅，你想吃多少毛肚都可以！\"
\"爸妈那里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们说？\"林美玲任由姐姐搂着。
\"我还不知道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美娟挠挠头，\"要是爸妈不同意，你可要帮我说话啊！\"
\"行吧，需要我时再告诉我吧。\"林美玲轻轻推开她，却没躲开姐姐印在脸颊上的吻。
\"谢谢我的好妹妹。\"林美娟笑着又亲了一口，\"等我们结婚，你要当最漂亮的伴娘！\"
\"讨厌，亲完他又来亲我。\"林美玲终于笑了，带着鼻音的嗔怪里藏着释怀。
她任由姐姐抱着自己摇晃，窗外的云朵不知何时已浓得化不开。
林美娟突然停下动作：\"好啦，不要再晃了，头晕了，一会儿爸妈就回来了。\"
她伸手理了理妹妹凌乱的头发，指尖触到发梢干枯的分叉。
\"那好吧，我先去把衣服换了，你闻闻你自己，都是汗味了，赶紧去洗澡吧。\"林美娟捏着鼻子调侃，却换来妹妹一记白眼。
\"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男朋友，我给他补课，累的都出汗了。\"林美玲抱怨着，转身去翻找换洗衣物。
她的背影在阳光里微微佝偻，像是藏起了所有未说出口的心事。
\"那我来补偿你吧，我来给你洗啊。\"林美娟突然扑过去，手指在她腰间挠痒痒。
两人笑闹着滚到床上，枕头里的羽毛飘出来，落在阳光里，像极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