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
“心不狠，不成大气”
“东王，便先放你一段时间，你给我等着”
两日后
西王已死的消息从贺州城的小道消息中传出，与此同时，中州的官方消息也传至西州
原本不太相信小道消息的西州百姓们在得到官方证实的瞬间
西州地震
与此同时，北阳关御龙四军动了，一支千人组成的御龙四军先锋部队向着西州而去
他们带着新的王印和朝廷的登基诏书以及皇帝的皇令前往西州
其目的，意在册封朝廷认可的，正统西王
而西州内，西州的大军一共分五部分
其一，十万西王亲军
其二，十五万西极关边军，无法轻举妄动
其三，十万边防军，分别分散在南、北、东三线数关，极其分散
此前西王调了五万大军前往南州协助南州大军进攻中州，最终被顾晨大破
所以如今西王亲军仅剩七万人，剩余的两万人来自边防军
即便是七万亲军，如今也已经构成大祸患
在七万大军中，有五千人驻守在贺州城内，这部分人也是西王最倚重的高阶将士
也是西州最精锐的部队
但是，此刻收到消息的将军却脸色阴沉
“将军！”
“这是北州之乱重演啊”
亲军总将，西王的亲兄弟，姬狂
他自然知道，所以姬狂才脸色无比难看
北州之乱，北疆王一死，北疆诸势力立马开始夺权
如今西王一死，他该如何
是效仿北州亲军，逼宫？
还是效仿北极军，扶持王长孙？
还是像北州诸侯军那样，直接投靠朝廷
现在，摆在这位总将面前的路，有三条
他的决定，也将决定七万兄弟们的命运，他要为他的兄弟们负责，所以他压力很大
怎么办？
怎么办？
姬狂几乎就只沉默了十几秒，他便有了答案，脸色立马严肃深沉道
“兄弟们！”
“投了！”
诸副将：？？？
诸统领：？？？
姬狂看着满脸错愕的老兄弟们
他严肃道
“兄弟们，大一统，是大趋势”
“退一万步说，我们，是朝廷的对手吗？”
立马有副将跳出来反对
“将军，我们还有诸侯联军，我们还有东王这个盟友”
“我们还有......”
将军直接摆手，看着这副将反问
“好，就算你说的这些势力都联合起来，是朝廷的对手吗？”
“有绝对的把握战胜如今的朝廷吗？”
“诸侯能绝对协调统一行令吗，听我们的命令吗？”
“东州、东王、东州诸侯，能相信吗？”
“好，即便我们不考虑这些问题”
“我问你，现在谁是西王，我们听谁的，为谁而战？”
“诸侯联军听谁的？”
“姬年还是姬渠？”
“朝廷的送旨队伍马上就到西州”
“百姓们是更愿意听朝廷的，还是听你们的？”
“朝廷说姬渠是新王”
“那你们认为，谁是王？”
姬狂的质问声很小，可是每一个问题都如同刀绞一般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
沉默，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在场的每个人都阴沉着脸
见无人再提出异议，将军长出一口气，无奈道
“说白了，也白说了，朝廷的敌人是四王，分裂国家的也是四王”
“但是咱们没罪啊...”
“以前我们也是没办法，没得选，四王逼迫咱们”
“但是现在，西王一死，兄弟们有的选了”
“兄弟们心里，也都盼望着国家的统一，也都盼望着政令统一！”
简单的话语很朴素，但朴素的话语却深入人心
副将们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有人脸色阴沉，有人脸色复杂，有人笑了，有人叹息
有副将表态
“将军...”
“真要投？”
“那...”
“哎，算了，都听将军的”
一个副将表态，两个，三个，统领们也纷纷表态
直到所有人都被大势裹挟着，即便有人不愿意投降，但是看着其他人都投了，他们即便想要反抗也无力
最终亲军，全票通过，一致投降
姬狂看着心意一通，都不顽固的老兄弟们，他也笑了
“既然决定投，那就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拿下贺州城，将姬年和姬渠献给朝廷”
“没准还能换取兄弟们的荣华富贵...”
“侍奉谁不是侍奉啊，侍奉西王咱们也是拿银子，侍奉朝廷难道就不拿银子了？”
投降的兴奋情绪很快蔓延
最终
西州亲军...兵变
亲军斩杀了西王府内的传讯官，当日
亲军大军强行封锁贺州城，接管内外城防
亲军的兵变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拿下整个王城
王府内
姬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总将
“二叔！”
“你可是我父亲的亲兄弟！”
“连你都要背叛西州！”
姬狂，也就是亲军总将，是西王的弟弟，因为西王对两个儿子的失望，所以将掌兵的重任交给了更有能力的弟弟
但是，西王看人能力看的准，但有一样东西没看准，那就是人心
固然，姬狂能力强，识大局，但是他不忠诚！比起忠诚的姬年和姬渠，姬狂更像见利忘义的主
或者说，姬狂也只是识大势，无奈的选择
也许若是西州有五十万大军，如北疆那样
也许姬狂会选择与朝廷死战！
但是没有也许
姬狂神色唏嘘
“是我，所以我才挽救西州，不让西州堕入深渊”
“姬年，难道你要看着你父亲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西州大军，溃于一旦？”
“你想看西州大军跟朝廷死拼？拼尽最后一人，最后一滴血？”
“醒醒吧，西州军也是良国人，我们都是良国的子民”
姬狂的一番话给姬年和姬渠憋的脸色通红
姬年哭泣着
“我父亲头七都未过”
“二叔！”
“你就如此对他老人家！”
姬狂来到灵台前，看着西王的画像，他感叹一声，对着西王的画像开始低语起来
“这是大势啊”
“你让我怎么办？”
“去跟朝廷死拼？”
“让西边的那些倭国看我们良国的笑话？”
“就非得独立吗？”
“我们当朝廷的狗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能活啊！”
“而且我们是藩王啊，也不至于当狗吧，虽然比不上皇帝，但也是王族啊！”
“当一个普通藩王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就非得裂地封王啊！为什么就非得违抗朝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