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郎中几个在门外叮嘱道:“我回去配些驱寒补气血的药,你们要好生照料,孩子待会怕是要发烧。”
等人都出去的时候,小夏又偷摸着给丫丫喝了一次灵泉水。
果然到了下午,丫丫开始发烧,烧的脸颊通红,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
顾郎中又过来施了针,开了退烧的药,李秀儿跟婆婆两个好不容易喂了一碗下去。
小夏感谢了帮忙的村里人,还有陆寒野他们带来的人。
帮忙的人也没多留,吃过饭,烤干衣服,等雨停就陆陆续续的走了。
收尾的事情都是大个子跟陆寒野带来的人干的。
折腾了三天,丫丫的烧才彻底退了。
顾郎中说这样算是很不错了,一般人不折腾个一年半载的,都好不了。
看着丫丫慢慢好转,小夏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关于静静地处置,也被提上了日程。
静静地家人来过几次,提着鸡蛋和老母鸡来看望,都被张家人给赶了出去。
村里人也听到静静家里传来静静挨打的声音。
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这天,估计是听说丫丫好些了,静静娘又带着静静来了。
静静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她娘一脚踹在她的身上。
“还不跪下,求你小夏姑姑饶了你,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恶毒货?”
“小夏,你看你要怎么处置,打死都行,我绝无二话。”
说完她又往女儿身上踹了一脚。
静静被踹的往地上一趴,她这两天挨了太多的打,身上都是伤,这一脚正好踹在她的身上,疼的她嘶了一声。
她抬起满是伤痕的脸,爬到小夏的脚下,抓住她的腿哀求:“小夏姑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以后我给丫丫当牛做马赎罪,求求你们原谅我。”
静静娘放下手里拎着的一篮鸡蛋,半袋小米,还有五两银子。
噗通一声也跪下了。
“是我们没管教好孩子,我给你磕头,求你原谅静静。”
“静静差点害死丫丫,一句简单的道歉,对不起就算了?”
小夏冷眼看着,“进宗祠吧。”
“不,小夏你不能这样,要是进了宗祠,静静这辈子就完了,以后不会有好人家敢娶她,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不能这么对她。”
“她是孩子?丫丫就不是?她只是进宗祠而已,丫丫差点命都没了。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
静静娘怕死了,赶紧爬起来又去求王凤英。
“滚,别求我,不让你们偿命,是我王凤英仁慈。”
后来静静爷爷奶奶都来求情,张家人一律不为所动,坚持要开宗祠。
开宗祠那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到场见证。
静静不情不愿地跪到祖宗牌位前,由族长手戒尺,当场复述自己“骗丫丫上山、抢其财物、蓄意害命”的罪行,立下血誓:
“此生再行谋财害命之事,愿被宗族住处,永不回村。”
罪书由里里正和族长共同报官,存入宗族档案。
同时,静静家需赔偿丫丫五十两银子,若拿不出现银,便以家里的两亩水田作为抵押,三年内由小夏家代为耕种,收成全部作为丫丫的赔偿。
此外,静静需到小夏家服劳役,负责田里的粗活,若是期间偷懒、耍滑或者再生恶念,劳役延长至一年,且抵押的田地永不归还。
静静爹娘也因教子无方,需每月到宗祠跪上一个时辰,悔过自身。
对于静静一家来说,算是丢尽了颜面,又损失了钱财。
丫丫能下床扶着墙慢慢走的那日,王凤英就带着小夏、大儿媳忙活起来。
粗布袋子里,按户分装着备好的礼物:红绳系着的白糖包压在最下面,上面铺着半袋糙米,一侧塞着小陶瓶菜籽油,另一侧叠着干笋干和腌萝卜干,最上面放着粗布帕子、针线包,再搁一小包麦芽糖,鼓鼓囊囊的,看着就实在。
王凤英领着老大家的两口子,从村头第一户开始,挨家挨户上门。
“前些天丫丫丢了,多亏了大家伙山上山下地找,这是一点心意多谢帮忙。”
袋子沉甸甸,收到东西的人连忙推辞:“太见外了!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王凤英执意要给,又寒暄几句,问问家里的农活,才往下一户走。
一路走下来,村民们接过礼物都满脸欢喜——白糖能给孩子冲糖水,糙米能掺着自家米做饭,菜籽油够炒好几顿菜,干菜能留着待客,连针线包都刚好能补补孩子们磨破的衣裳。
没人推辞这份实在的心意,反而都念叨着张家的好:“张家真是懂礼数,送的都是咱们用得上的!”
“之前帮着找丫丫,也是应该的,一个村子的谁家有事不帮忙,太实在了!”
丫丫好了又开始往茶坊跑,每天没事就是画画。
顾临舟一改以往看不顺眼的姿态,丫丫到哪他都跟着,生怕又走丢了。
还让家人从江南送了不少小女孩喜欢的好东西过来,什么发簪了,漂亮衣服,绫罗绸缎,几大箱。
要不是顾临舟才12岁,家人都怀疑他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丫丫收到许多东西,有些莫名其妙。
难得的睁眼看了顾临舟一眼。
“这些给我的?”
“恩。”顾临舟期待的点头。
丫丫苦恼,“小姑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我不是别人,”顾临舟着急了,“我是你大师兄,是你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
顾临舟猛点头。
丫丫疑惑,她好像认识这个人没多久吧。
珠钗亮晶晶,她很喜欢。
“我得问问小姑。”
“问她干嘛,我是你大师兄,想送你什么就送你什么,你收着就是,哪里还需要别人的同意。”
“那我不要了。”
丫丫不理顾临舟,眼神却还在亮晶晶的珠钗上看来看去。
顾临舟败下阵来,“算了,你去问吧。”
小夏没说什么就同意了,顾家她听沈夜白说,比他还有钱,江南首富。
这点东西不过是毛毛雨。
得到了首肯,丫丫高兴的收下了礼物。
顾临舟让人把箱子都搬到了丫丫的房间,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对小师妹好,让小师妹每天都开开心心。
晚上姐姐回来,丫丫把自己的东西给姐姐分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