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回 菩提碎影藏凶兆，同心咒镇混沌劫
高老庄的晒谷场还飘着红烧肉的香气，翠兰刚把最后一碗菜端上桌，院外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卷得晒谷的竹匾噼啪作响。八戒正捧着海碗往嘴里扒饭，见状猛地拍案而起：“娘的！这风邪门得很！” 话音未落，悟空腰间的神锋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身上的七彩光如潮水般涨落，映得他脸颊忽明忽暗。
“不好！是混沌珠在异动！” 唐僧放下碗筷，禅杖顶端的宝珠剧烈震颤，佛骨舍利的金光在周身凝成光圈，“悟空，你体内的混沌珠在吸收周遭灵气，且气息越发驳杂了！”
悟空只觉丹田如被烈火灼烧，混沌珠的力量在经脉中疯狂冲撞，之前被净化的黑气残影竟在神识中重现：“师父，这珠子像是活过来了！俺的本心之力快压制不住它！” 他猛地挥剑劈向院中的老槐树，剑光掠过之处，树干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纹，如蛛网般蔓延。
沙僧急忙将降妖宝杖横在悟空身前，青金符文涌入地面，古神残魂化作锁链缠住神锋：“大师兄，莫要冲动！混沌珠本是太初混沌核心，如今失去元祖制衡，怕是要显露本性！” 宝杖上的符文突然黯淡，残魂的声音带着惊恐，“这珠子在吞噬灵识！连古神残魂都要被它吸走！”
玉龙龙爪按在悟空肩头，龙气顺着经脉注入：“大师兄撑住！定海珠能引动水脉之力压制它！” 可龙气刚触到混沌珠的气息，便如滚油遇火般炸开，玉龙被震得连连后退，龙角上的蓝光险些熄灭：“好霸道的力量！比混沌元祖的黑气更难对付！”
就在这时，半空突然响起一声洪钟般的笑谈：“悟空老弟，多年不见，怎弄得如此狼狈？” 祥云从天际铺展开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负手而立，袖中乾坤隐隐流转着日月星辰，正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他身后跟着的小道童捧着个玉盒，盒中隐约有绿光流转。
“镇元大哥？你怎会来此？” 悟空强压下体内的躁动，拱手行礼，“这混沌珠突然作祟，俺正愁没办法呢！”
镇元大仙拂尘一摆，一股柔和的清气笼罩院落，混沌珠的异动竟暂时平息：“前日在五庄观推演天机，见三界灵气紊乱，掐指一算便知是你得了这麻烦物件。” 他示意道童打开玉盒，里面躺着半枚断裂的菩提子，表皮布满裂纹，却仍有微光渗出，“此乃当年如来赠予我的极品菩提子，前日突然碎裂，显露出混沌残影，想来是在警示我混沌劫未消。”
唐僧俯身细看菩提子，突然惊呼：“阿弥陀佛！这裂痕中的纹路，与混沌元祖的怨灵印记一模一样！” 他伸手轻触菩提子，佛力注入的瞬间，裂痕中竟涌出一缕黑气，与悟空体内的混沌珠遥相呼应。
“果然如此。” 镇元大仙面色凝重，“混沌珠本是太初双生之物，一为‘净化’，一为‘吞噬’，当年鸿钧老祖将其合一封印混沌元祖。如今元祖虽灭，双珠之力却开始分离，若让‘吞噬珠’彻底觉醒，三界便会重归混沌。”
话音未落，悟空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身体被黑气包裹，双眼翻出赤红血丝：“俺…… 俺控制不住它了！” 混沌珠的力量冲破本心制衡，化作黑气从他七窍涌出，在半空凝成巨手，直抓向镇元大仙手中的菩提子。
“大胆魔物！” 镇元大仙袖袍一挥，袖里乾坤化作万丈光幕挡住巨手，“悟空老弟，快以本心之力守住灵台！这是混沌残魂在借珠夺舍！” 他将菩提子掷向悟空，“此珠曾沾过如来佛光，能暂时镇住残魂！”
菩提子刚触到悟空眉心，便化作绿光融入体内，混沌珠的躁动果然减弱。可就在此时，高老庄外突然传来震天惨叫，翠兰跌跌撞撞冲进院：“呆子！不好了！村外的土地都变成黑色了，乡亲们的灵识被吸走了！”
众人冲出院门，只见村外的田野已化作黑泥，无数黑气从土壤中钻出，缠住奔走的村民。被黑气触到的人瞬间双目失神，沦为行尸走肉，蹒跚着走向混沌渊的方向。更诡异的是，地面下隐隐传来心跳般的轰鸣，每一次震动，黑气便更浓郁一分。
“是混沌珠在引动地脉中的混沌之力！” 镇元大仙跺脚怒道，“这珠子想以三界地脉为养料，让吞噬珠彻底觉醒！” 他袖中飞出无数人参果虚影，化作绿光注入土地，暂时挡住黑气蔓延，“但我的人参果之力只能撑半个时辰，必须找到地脉节点，用五心光重新封印混沌珠！”
沙僧突然指向村东的山岗：“大师兄，那里是高老庄的地脉源头！古神残魂感应到，混沌之力正从那里往外冒！” 山岗顶端果然浮现出一团黑气，如乌云般笼罩，土壤在黑气中化作齑粉。
五圣立刻动身，镇元大仙紧随其后。刚到山岗脚下，地面突然裂开，一只由黑泥凝成的巨手破土而出，直拍向八戒。“娘的！又是这玩意儿！” 八戒挥舞九齿钉耙，耙齿带着灵芝火砸向巨手，火焰却被黑泥扑灭，反被巨手缠住钉耙，往裂缝里拖。
“呆子莫慌！” 翠兰带着乡亲们举着艾草灯笼赶来，灯笼的灵光汇成光柱，照得巨手滋滋作响，“俺们用祈愿光帮你！” 高老庄的村民齐声念起祈福口诀，灵光注入八戒体内，他大喝一声，将巨手震碎：“翠兰，等俺解决了这麻烦，定要吃十碗红烧肉！”
玉龙化作龙形飞向山岗顶端，龙气注入地脉：“俺来稳住地脉！你们快找节点！” 龙爪按在黑气中，定海珠的蓝光顺着地脉蔓延，可刚触到节点，便被一股黑气弹开，玉龙喷出鲜血，从空中坠落。
“玉龙！” 沙僧纵身接住他，降妖宝杖插入地面，古神残魂化作巨盾挡住涌来的黑气，“这节点被混沌之力侵蚀太深，寻常力量根本靠近不得！” 残魂突然发出嘶吼，“古神竹简记载，需五圣以骨血为引，结合三界灵识，方能重铸封印！但…… 代价是损耗千年修为！”
“千年修为算个屁！” 悟空抹掉嘴角的血迹，神锋直指地脉节点，“只要能护三界安宁，俺老孙便是打回原形也甘愿！” 他掌心逼出鲜血抹在剑刃上，七彩光暴涨，“师父，呆子，悟净，玉龙，准备好！”
唐僧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佛血滴在禅杖上：“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八戒、沙僧、玉龙纷纷逼出精血，五心光再次交织，化作七彩光柱直冲节点。镇元大仙也将自身修为注入光柱：“悟空老弟，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光柱刚触到黑气，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混沌渊方向传来一声咆哮，那缕藏在岩石缝隙中的混沌残魂竟顺着地脉冲来，在节点处凝成元祖的虚影：“渺小的生灵！本座借吞噬珠之力重归，你们都要成为本座的养料！” 虚影挥手拍出黑气，将光柱震得摇摇欲坠。
“是元祖的残魂！” 悟空怒吼着，将菩提子的力量注入神锋，“当年没彻底灭了你，今日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他纵身跃起，剑身上的烛龙虚影挣脱剑身，赤色龙爪撕裂黑气，直扑元祖虚影。
元祖虚影冷笑一声，黑气化作巨嘴咬住烛龙：“孙悟空，你以为凭半枚菩提子就能赢本座？太天真了！” 巨嘴猛地闭合，烛龙虚影竟被吞噬，悟空只觉神识剧痛，从空中坠落。
“大师兄！” 沙僧急忙抛出宝杖接住悟空，古神残魂化作锁链缠住元祖虚影，“快用菩提子的力量唤醒他！” 唐僧立刻将佛力注入悟空眉心，菩提子的绿光在他神识中绽放，之前被吞噬的烛龙虚影竟从绿光中重现，与本心之力交织成盾牌，挡住残魂的侵蚀。
“俺老孙还没输呢！” 悟空猛地睁眼，神锋带着菩提绿光与五心光，化作长虹直刺元祖虚影的眉心，“师父，快引三界灵识！” 唐僧高声诵经，《大悲咒》的声音传遍三界，灵山的佛光、花果山的猴魂、四海的龙气纷纷涌向山岗，汇入七彩光柱。
镇元大仙见状大喜：“好机会！这是三界同心的力量！” 他将袖中乾坤的力量全部注入光柱，“悟空，用这股力量净化残魂，再封印混沌珠！” 光柱突然暴涨，如同一把利剑，刺穿元祖虚影的眉心。
元祖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芒中寸寸碎裂：“不！本座不会认输！吞噬珠终将觉醒，三界必归混沌！” 残魂化作黑气，试图再次钻入地脉，却被菩提绿光缠住，彻底净化。
随着残魂消散，地脉节点的黑气渐渐褪去，露出一块晶莹的晶石，正是混沌珠的力量源头。悟空纵身跃起，将神锋插入晶石：“五心光，封！” 五圣的精血顺着光柱注入晶石，七彩光在晶石上凝成符咒，混沌珠的异动终于平息，地脉的轰鸣也渐渐消失。
众人瘫坐在地上，个个气息萎靡，千年修为的损耗让他们脸色苍白。镇元大仙取出三枚人参果：“快吃了吧，这果子能补回些修为。” 人参果刚入口，悟空突然察觉不对，丹田中的混沌珠竟再次躁动，只是这次的力量温和了许多，带着净化之力流转。
“这是……” 唐僧惊讶地看着掌心，混沌珠的光芒从五圣体内渗出，在半空凝成一颗完整的珠子，随后又分裂成五份，重新融入五圣体内，“混沌珠的双生之力竟被五心光调和了！”
镇元大仙抚须大笑：“好个五圣同心！竟无意间完成了鸿钧老祖当年未竟之事，将双珠之力合一，化作守护三界的力量！” 他望着山岗下渐渐恢复生机的田野，“只是混沌珠的力量太过强大，需以同心咒日夜镇压，否则仍有异动的可能。”
悟空站起身，神锋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放心！俺们五圣会轮流值守，绝不会让混沌劫重现！” 八戒捧着人参果猛啃：“等俺恢复了修为，先吃够翠兰做的红烧肉，再陪这珠子耗！” 沙僧和玉龙相视而笑，眼中满是释然。
翠兰带着乡亲们赶来，见危机解除，喜极而泣：“呆子，你没事就好！红烧肉还热着呢，快回去吃吧！” 八戒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得合不拢嘴。
夕阳西下，高老庄的炊烟再次升起。五圣并肩坐在晒谷场上，看着孩子们在田野间嬉戏，心中满是安宁。镇元大仙望着他们的背影，悄然驾云离去，袖中的菩提子碎片闪烁着微光，只是无人察觉，碎片深处，仍藏着一丝极淡的黑气。
悟空把玩着神锋，突然看向混沌渊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师父，俺总觉得这混沌劫还没结束。” 唐僧双手合十，佛音轻柔却坚定：“阿弥陀佛，只要五圣同心，三界协力，纵有再多劫难，也能一一化解。”
霜色月光如同流动的水银，顺着千年古柏的虬枝蜿蜒而下，在五圣脚下汇成银亮的溪流。悟空负手而立，金箍棒斜倚肩头泛着幽光，月光掠过他颈间尚未愈合的伤痕，在道袍褶皱里投下细碎的阴影。八戒晃着蒲扇般的大耳朵，月光将他圆滚滚的肚皮映得发亮，忽然踉跄着撞进悟空臂弯。
猴哥！ 八戒肥厚的手指死死揪住悟空衣襟，你摸摸老猪这肚皮，都瘪成苦瓜瓤子了！ 他夸张地吸着肚子，腰带在月光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上次在兜率宫偷吃的金丹，早化成西北风了！
沙僧闷声笑起来，月牙铲上的铜铃在夜风中轻响。他卸下背囊翻找，倒出半块硬如磐石的干粮：二师兄且将就些。 八戒嫌弃地撇着嘴，忽然眼珠一转，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悟空肩头，震得月光在两人周身泛起涟漪：猴子！你早前说等恢复修为，要请俺吃花果山的蟠桃宴！
悟空反手扣住八戒的手腕，月光顺着他手臂的青筋游走，眼底却泛起难得的温柔。他屈指弹在八戒额头上，惊起一群栖息在树冠的夜枭：呆子！待俺找回被无天打散的元神，定要开十场蟠桃会！ 话音未落，白龙马突然昂首嘶鸣，蹄下的月光竟诡异地扭曲起来，五圣同时警觉，周身腾起的仙芒与月色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
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与远处灵山的钟声、花果山的猿啼、四海的浪涛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三界安宁的赞歌。只是在无人知晓的混沌渊深处，那被遗忘的岩石缝隙中，一缕比发丝还细的黑气，正缓缓融入地脉，等待着下一个苏醒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