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跃过最后一排树木，血斗篷在风中翻起，右手提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王沐阳冲上前去，破墟刃横劈而出，刀锋撞上对方骨刃，火花四溅。
那心脏在半空中炸开，化作一团腥雾，弥漫开来。雾气触地即燃，地面腾起青紫色火焰，几具尸体瞬间被点燃，焦臭味迅速扩散。
王沐阳后退一步，抬手打出一道灵力屏障，挡住热浪。他盯着敌人，发现对方动作虽快，但每次挥砍之后都有短暂迟滞。系统自动记录节奏，九次攻击后必有半息停顿。
他等的就是这个空隙。
脚下猛踏，身形如箭射出，破墟刃贴着骨刃滑入内门，刀柄狠狠撞在敌人喉间。那人闷哼一声，向后踉跄，面具裂开一道缝。
远处林中骤然涌出数十道身影，全都穿着漆黑战甲，甲面刻满扭曲符文。他们手持弯刃，步伐一致，呈扇形压来。这不是散兵游勇，而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三处毒雾深处，地面裂开，石柱升起，顶端浮现出血色祭坛。祭坛表面符文流转，空气中响起低语声，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呢喃。
队伍中有两人突然转头，眼中泛红，举起武器对准同伴。
“幻术！”王沐阳大喝一声，双掌拍地，混沌体灵力震荡而出，音波如环扩散。那两人身体一震，眼神恢复清明。
副将带人迅速靠拢，形成防御圈。右翼几人取出寒烟布巾蒙住口鼻，这是之前南荒行动时准备的防毒装备。王沐阳扫了一眼，立刻下令：“左翼收缩，守住侧翼！右翼向前推进，封锁祭坛视线！中军结五行阵，切断能量回流！”
话音未落，一名死士猛然扑向阵前，自爆而亡。冲击波掀翻三人，地面炸出深坑。坑底埋着残肢，灵力未散，与周围尸体产生共鸣。
“血引雷符！”王沐阳心头一紧。这种符不是普通陷阱，需以死者残魂为引，踩中便会引爆附近所有尸体中的灵力。
他跃上一块焦岩，俯瞰战场。敌方进攻并非无序，而是分三波推进，每波间隔约十息，正好是雷符充能的时间。他们利用地形，把战场变成杀阵。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靠近尸体堆。”他沉声对通讯官说，“标记安全路线，用刀尖探地前行。”
通讯官点头，立即传令。几名队员取出发光石粉，沿着边缘撒出通道。王沐阳亲自带队，破墟刃插入泥土，感知地下波动。刀身微颤，他在第三步停下，抬手示意。
“这里有埋伏。”
他蹲下，用刀尖拨开浮土，一块暗红色符纸显露出来，上面画着血线纹路。他不动声色，让队员绕行，继续向前。
此时，三座祭坛光芒渐盛，低语声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更清晰，直接钻入脑海，唤出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一名年轻弟子忽然丢下武器，捂住耳朵尖叫起来。他双眼充血，转身扑向身旁战友，嘴里喊着“你害我爹死了”。
王沐阳闪身拦下，一掌拍在其后颈。弟子昏倒在地。他回头看向祭坛，知道不能再拖。
“联系云裳，请求支援。”他对通讯官说，“要一道净魂光束，目标三号祭坛。”
通讯官迅速操作玉符，手指在符面上划动。片刻后，玉符亮起微光。
“接通了。”
王沐阳接过玉符，看到画面中的云裳正站在断壁之上，剑尖点地，肩头渗血。她喘着气，声音急促：“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遭遇反扑，需要你帮忙净化一座邪阵。”王沐阳说，“能办到吗？”
云裳咬牙点头：“给我三息时间。”
玉符光芒一闪，随即暗下。王沐阳抬头望天，三息后，一道银白光束自北方划破夜空，精准落在三号祭坛顶部。
轰！
祭坛炸裂，黑烟翻滚。其余两座祭坛光芒随之减弱，低语声戛然而止。
队伍士气一振，开始反击。右翼趁机突进，将第二座祭坛围住。左翼也稳住阵型，逼退一波冲锋。
就在此时，前方死士群中让开一条路。
一个熟悉身影走了出来。
斗篷掀开，露出一张曾被俘虏过的脸——正是那个执事。他的双眼全黑，额头浮现血色印记，背后浮现出一座虚幻图腾，像是一扇门，门缝中透出红光。
王沐阳瞳孔一缩。
这人已被种下血奴印，成了傀儡统帅。那种印记一旦激活，操控者可通过它指挥整支死士营。若强行击杀宿主，所有死士都会自爆。
副将低声问：“怎么办？杀吗？”
“不能动手。”王沐阳握紧破墟刃，“杀了他，所有人都得死。”
他闭眼调出系统记忆库，回放审讯画面。当时那人提到过一句：“信号每隔一刻钟刷新一次，靠频率维持控制。”
他睁开眼，看向那血色图腾。图腾中心有一团旋转的光点，正是信号接收核心。
必须打断它，但不能破坏。
他伸手探入储物空间，取出一枚金纹符箓。这是鸿蒙宝库里的“静脉符”，原本用于封印经脉暴走，可暂时阻断能量流动而不造成损伤。
“所有人听令！”他高声下令，“停止攻击，后撤三十丈！”
队伍迅速执行命令。死士们没有追击，只是原地站立，等待下一步指令。
王沐阳抓住时机，疾冲而出。他绕开正面，从侧翼接近。距离图腾还有五步时，他猛地掷出静脉符。
符箓飞旋而出，准确落入图腾中心。金光爆发，血色光芒剧烈闪烁，随即黯淡下来。
所有死士动作停滞，像被定住一般。
王沐阳没有犹豫，冲到执事身后，破墟刃背刃重重砸在其后颈。那人软倒下去，血奴印仍在跳动，但已无法传递信号。
他单膝跪地，喘了口气。强行使用系统推演和加速空间，体内灵力几乎耗尽。喉咙发甜，但他压下不适，站起身。
“封锁现场。”他对副将说，“把死士全部绑住，押入地牢。这个执事单独关押，加设封印。”
副将点头领命，带人上前处理。
王沐阳走到三号祭坛残骸旁，捡起一块碎片。上面残留着半道铭文，笔画古怪，不属任何已知宗派。
他正要细看，玉符突然震动。
通讯官跑过来：“云裳传来消息，紫霄宫压力增大，执法堂叛徒勾结外敌，正在强攻护山阵眼。”
王沐阳盯着手中的碎片，又抬头看向西南方向。
那里本是无人山谷，如今却有微弱波动传出，像是某种阵法正在重启。
他把碎片收进怀中，握紧破墟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