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慧笑着开口：
“那我们先上楼休息了。”
钟小艾也笑着回应：
“嫂子，您快去吧，我猜他们还得聊一会儿。”
马云波等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可是叶继新啊！
居然一口气聊了两个多小时！
他们除了对祁同伟心服口服外，啥也别说了。
四人不敢久留，赶紧找机会离开。
钟小艾有这个胆量正面应对叶继新，但他们可没有。
所以，早点走才是上策。
钟小艾不慌不忙地收拾着碗筷，按她的经验，叶继新和自家老公的谈话，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0·····
半小时后，叶继新从阳台急匆匆地走出来，一出来就愣住了：饭菜早撤了，桌上换成了两碗热腾腾的鱼肉粥。
钟小艾笑着开口：
“酒我已经收了，估计您也差不多醒了，喝点粥暖暖胃。”
叶继新下意识看了眼手表，吃了一惊：
“都已经这么晚了？”
这可是九六年！
东山市是个小县级市，夜生活早就结束了，大家早早就睡了。
叶继新连忙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
“耽误你们休息了。”
刚刚祁同伟介绍时，他已经察觉到了，祁同伟的用词非常尊敬。
他心里明白，是自己打乱了别人的节奏。
所以一个劲儿地道歉。
钟小艾笑盈盈地回了一句：
“叶伯伯，爸爸在您出发前就跟我们通过电话了。我们原本以为您会在明天或者后天到，没想到您今晚就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
叶继新摆摆手，神色平静。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还好你们都在，不然我今晚就白来了。”
他舀起一勺鱼片粥送入口中，眼睛立刻亮了。
“鲜！”
鱼片切得极薄，不是一开始就和粥一起煮的。得等白粥煮沸，才把鱼片放进去。两分钟就熟了，鲜香滑嫩，口感十足。叶继新吃得停不下来。
他一边吃，一边问：
“小崔呢？”
钟小艾回答：
“崔秘书出去帮您订酒店了。”
“今天保卫处也派人来了，我们这边的别墅已经住满了。”
叶继新点点头：
“应该的。”
他没有半点不满。自己本就是临时来访的客人，能见上一面已经不错，怎么可能还要求留宿？
正喝粥的时候，崔秘敲门进来，轻声请示：
“老板，天色不早了，我们要不要回去休息？”
叶继新摆摆手：
“不急。”
“你来得正好，坐这边，听我说。”
崔秘立刻坐下，从包里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钟小艾有些惊讶：
“叶伯伯，看您这架势，是要谈正事了？”
叶继新神情一正：
“是有正事。”
“不过，还是让同伟来讲吧。”
祁同伟看了他一眼，无奈道：
“叶伯伯，您这是要折腾我啊。”
“这么安排，可有点委屈您自己的名头了。”
叶继新正色道：
“你有大才，这是大家公认的。”
“临海省现在也想要像彩虹、东风这样的大企业落地，这事，我得靠你。”
钟小艾赶紧打断：
“叶伯伯，您这话说出去，我们俩还怎么见人？”
叶继新冷哼一声：
“谁敢笑话你们？我第一个不答应。”
“南湖省的马振邦要是不主动争取，彩虹集团会去他们那儿？”
“汉东省的徐建军、赵立春不诚心求人，东风集团能落在京州？”
“中江省王为民不低头，那个大战略能这么快推进？”
“我就是求了，又怎样？谁有意见？”
叶继新语气坚定：
“求人就求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连求人的态度都没有，还想让人帮你？”
钟小艾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叶伯伯真是够爽快！”
“这才是真性情，难怪我爸一直敬重您。”
一旁的崔秘听着，也满是敬佩。
叶继新是真正的大人物，南疆世代镇守者。地位远高于一般高官，就连高层对他也一向礼遇有加。
老板为人直来直去，毫不掩饰。
崔秘觉得跟着这样的领导，前途不会有太大问题。
叶继新对钟小艾开口了：
“咱们两家是老交情了，别说什么见外的话。”
“小艾啊，伯伯有点事得求你帮忙。”
钟小艾愣了一下：
“等等……”
“您不是有话要跟同伟哥说吗？”
叶继新看了看祁同伟，叹了一口气：
“同伟是国士之才，我本想直接安排他进常委班子，可他不愿意。”
祁同伟和钟小艾没太大反应。
崔秘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天哪！
要是祁处真进了常委会，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倒不是祁同伟没资格。
别看他年轻，级别可是正厅。
特殊案件调查处是部里直属单位，级别不低。
加上祁同伟是帝都的公务员，按照惯例，下放到地方直接升半级。
进临海省常委会，完全够格。
可这样一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会盯着他。
崔秘本能地觉得这事麻烦。
但转念一想，现在祁同伟的日子就太平吗？
一个二十出头的正厅级干部，本身就太显眼了。
不管在哪里，都是焦点。
可问题是，焦点又如何？
真正的狠人不怕被盯上。
祁同伟从参加工作起就被打压，现在那些打压他的人呢？
全都吃花生米去了！
一个汉东省的老三，还有他抓掉的一大批省级官员，足以说明他的手段。
想盯梢可以，问题是，你扛得住他和他背后的人的反制吗？
祁同伟走的是阳谋，他不靠阴招。
当然，别人若用阴招，那他也不会客气。
钟小艾笑了笑：
“叶伯伯，这事您就别提了，我们同伟哥真要外放，排队请他的人能从朱雀大街排到直隶。”
崔秘立刻把祁同伟夫妇的地位提到了和老板平齐的高度。
他已经看出来了，老板说求人，是真真正正地在求人，不是客套话。
能让一个省的老大开口求人，得有多大的分量？
作为领导的秘书，眼睛要亮，脚步要稳，才能不出错。
钟小艾看着自家男人，语气里带着自豪：
“三年前，海棠小院那位老人家曾想调同伟哥进内阁，你猜后来怎样？”
崔秘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笔，眼神里全是震惊地看着祁同伟。
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