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右手搭在左手小拇指上，他就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
李成阳脸色变了：
“你当时想干什么？”
“哥，你跟我说过，左手小拇指代表自己。”
“你是不是想折断小拇指？”
“你想向谁释放什么信号？”
马帅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李成阳：
“你怎么也猜得到？”
李成阳苦笑：
“我毕竟当过十几年警察。”
他提醒道：
“哥，我能猜到，你觉得祁处猜不到吗？”
“他早就看穿了。”
“我甚至觉得……”
马帅赶紧问：
“觉得什么？”
自从李成阳加入马帅的公司，公司经历了一番大改，彻底洗白。
马帅的事业也一路飙升。
李成阳功不可没。
马帅对他是真的看重，把他当亲兄弟看。
他在祁同伟面前说过的话，句句属实。
如果比手势，大拇指先不提，食指代表他女儿马静雅，位置最高。
其次就是中指，代表李成阳，地位甚至高过他老婆。
李成阳面色凝重：
“祁处应该已经锁定目标了。”
马帅一愣。
李成阳继续说：
“你也在他的调查名单上，不过，可能只是附带的。”
马帅哭笑不得：
“附带的？”
李成阳没有笑，神情异常认真：
“没错，顺便的事！”
“你想想，你现在已经在看守所了，如果他的真正目标是你，”
“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你转移到督导组的驻地关起来。”
马帅有些慌了，
“凭什么这么做？”
李成阳语气不善，
“就凭你身上还有未结的案子，就凭你进了看守所，再凭那个看守所本身就存在隐患！”
“人家是上头下来的特派人员，真要顺手把你转走，你还有机会脱身？”
马帅一时语塞。
他心里暗暗骂自己太傻！
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好在祁处的目标不是你。”
“否则，连同看守所一起，你直接就被一锅端了！”
马帅神情紧张，
“那看守所怎么办？”
李成阳脸色冷峻，
“看守所完了！”
“我们接下来肯定会被查一轮。”
“就凭他们私自开后门、安排那顿饭局，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马帅默默点头。
李成阳语气认真地说：
“祁处这个人不错，还愿意提醒你。”
“我觉得他知道的，比你想的还要多。”
马帅露出惊讶的表情。
李成阳索性说得更直接一些，
“祁处说的话，不是随便说说。”
“我们都清楚，你不是在躲督导组。”
马帅猛地抬头。
李成阳语气真挚：
“哥，我曾经是个警察，咱们更是认识十多年的老兄弟。”
“你要是有麻烦，你得告诉我。”
“否则，我帮不了你！”
马帅沉默不语。
李成阳叹了口气，
“哥，你想啊，如果不是真有大事，祁处为什么会反复提醒我让你早点离开？”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是有生命危险的！”
马帅脸色变了。
……
他马上开口：
“不去家里，去公司！”
大江应了一声，车子立刻调头驶向新帅集团。
李成阳眼睛都睁大了，
“哥，你这是要去哪？”
“嫂子和静雅天天盼着你回去。”
马帅态度坚决，
“不回家。”
“现在回去不合适。”
李成阳没再说话。
一路上，谁都没再开口。
到了新帅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李成阳这才开口，语气真挚：
“哥，我确定你在躲人。”
“躲的不是普通角色。”
“你不回家，是因为怕牵连嫂子和静雅。”
马帅苦笑，
“还是你最了解我。”
李成阳急得不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得说出来啊！”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
“你要是不说，我怎么下手？”
马帅突然问了一句：
“这十年，咱们新帅集团有问题吗？”
李成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要是新帅集团真有问题，那我这法律顾问不就白干了？”
马帅松了口气，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李成阳突然开口：
“十年前的事呢？”
马帅的表情瞬间变了。
“十年前？”
李成阳有些不耐烦，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薛梅举报你，连续举报了十二年。”
“督导组表面上是为麦子立的事来的。”
“那肯定要查到十年前。”
他认真地说：
“我敢保证，这十年的事我全都清楚。”
“你拿我当兄弟，什么事都没瞒我。”
“我也敢说，这十年里你不会有问题。”
“问题出在十年前。”
马帅没说话。
李成阳被气笑了：
“还讲不讲兄弟情了？”
“行，你怕事情闹大，不肯说，那你总得为你老婆和女儿考虑吧？”
“你要真出了事，我连仇人都找不到！”
“再说，你不告诉我，我帮不上你。”
“万一你出了意外，公司怎么办？嫂子一个人能撑得住吗？”
“静雅想爸爸了怎么办？”
“我总不能骗她说你出国旅游了吧？”
“这种话，我根本说不出口！”
马帅被李成阳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
被他左一句意外，右一句意外说得烦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出事？”
李成阳点了根烟，
吐了口烟圈，叹了口气，
“不是我断定你会出事。”
“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出事？”
马帅愣住了：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李成阳突然提高嗓门：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他把烟扔在地上，伸出左手，指着自己的小拇指：
“你说你要掰断小拇指，要传递一个信号。”
“那个信号的意思，我不用你讲也懂。”
“那是让别人闭嘴的意思。”
“但它还有另一种含义。”
“小拇指代表的是你自己，当你整个人都不在了，你还存在吗？”
马帅沉默了。
李成阳接着说：
“我说你会出事，是督导组的祁处亲口告诉我的。”
“他不是暗示，是几乎已经挑明了。”
“你继续待在看守所会有麻烦。”
“人家是督导组，掌握的资源不是我能比的。”
“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至少不是第一个目标。”
“那他这么提醒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
“别人说你有事，那是吓唬你。”
“督导组说你有事，那就是有十足的证据。”
“他们不是在查你，你怕什么？”
“你到底在怕什么？”
马帅的拳头反复握紧又松开。
还是没开口。
李成阳已经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