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春开口问：
“有什么事，说吧。”
赵公子磨蹭着，真不想开口。
他担心话一出口，会被老爹揍个半死，再丢进监狱。
他爹真干得出来！
赵立春心头一紧。
眼前的这个小混蛋，打小聪明，胆子也大，从不示弱。
现在居然低头了，问题不小。
赵立春冷冷说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敢做就得敢当。”
“事情摆在那里，拖是拖不掉的。”
“要是处理不好，倒霉的可不是我。”
赵瑞龙一咬牙，开口了：
“父亲，我出事了。”
“我和杜伯仲合开了一家叫山水庄园的地方。”
“表面上是高端娱乐会所，实际上……是我在求人办事时请人吃饭用的。”
赵公子终究没敢说出“腐蚀官员”这种话。
赵立春冷笑：
“干嘛说得这么客气？”
“什么请客吃饭？”
“不就是学‘外语’的地方吗？”
赵瑞龙震惊地望着赵立春：
“父亲，您早就知道了？”
赵立春嗤笑一声：
“这里是京州，省会城市。”
“你又是我赵立春的儿子。”
“你干了什么，我不知道才叫奇怪？”
赵立春看着他，带着几分讽刺：
“你以为只有我知道？”
“徐老不知道？梁群峰不知道？李达康不知道？”
赵瑞龙张大了嘴，满脸不信。
他不服气地喊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处理他们？”
赵立春冷冷回道：
“你知道什么！”
“你以为我们没动他们？”
“凡是去过山水庄园学‘外语’的人，哪个没被我们重点关注？”
“现在汉东的重点，是大风厂改制。”
“这个时候要是闹出风波，改制还能不能完成？”
“等大风厂的事落定，”
“那些上了档案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贪了的，统统要吐出来。”
赵瑞龙心惊胆战地问：
“那我呢？”
赵立春淡淡地说：
“你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
赵公子急了，大声喊：
“可我毕竟是您儿子，我这是自首啊！”
赵立春冷哼一声：
“现在才知道怕？”
赵瑞龙苦笑。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祁同伟在山水庄园发现了监控设备。”
“那些学外语的人做的丑事全被人暗中拍下来了。”
“杜伯仲现在连人影都找不着。”
“祁同伟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尽快找到杜伯仲，把视频追回来。”
赵立春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像是炸开了锅。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几步冲到赵瑞龙面前，眼神像猛兽一样凶狠：
“你刚刚说什么？”
“偷拍？！”
赵瑞龙一脸懵：“您不是早就知情了吗？”
啪！
赵立春抬手就是一巴掌，下手毫不留情。
“说清楚，这偷拍是怎么回事？！”
赵瑞龙被打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居然会被亲爹动手打。
赵立春常年忙于公务，很少管教儿子。
小时候赵瑞龙调皮，都是两个姐姐轮番上阵，他被打得不敢还手。
那是父亲特许的“家法”。
姐姐打弟弟，往死里打都没事。
直到现在，赵瑞龙一听姐姐开口，心里都发怵。
可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第一次被老爹亲手收拾了！
他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说：
“爸，真不是我干的。”
“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赵立春已经抽出了皮带。
“跪下！”
赵瑞龙本能想跑。
可这里是赵家，屋子里常年有两名保镖守着，他能逃去哪？
噗通一声，他只能硬着头皮跪下。
赵立春眼神冷得像冰。
“今天我要用皮带抽你，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你要是敢哼一声，我就让人把皮带泡在盐水里！”
赵瑞龙听得心里发毛。
用盐水泡过的皮带抽人？
这也太狠了吧？
但他清楚，老爹不是吓唬人，是真要动手。
他那雷厉风行的作风，向来说一不二。
赵瑞龙性格放得开，其实多少也遗传了父亲的行事风格。
啪！
第一下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赵瑞龙咬紧牙关，死死攥着拳头，一声都不敢吭。
他知道，只要一出声，
那皮带真的会泡进盐水里，痛感翻倍！
老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啪！
啪！
啪！
皮带一下下抽在身上，又狠又准。
赵瑞龙疼得冷汗直流，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衣裳早被抽得破烂，汗水渗进新鲜的伤口，疼得他直哆嗦。
打人是体力活。
赵立春年纪大了，打了几下就开始喘。
他甩开几乎要断裂的皮鞭。
语气平静，
“别以为挨了几下，这事就算完了。”
“那是父亲对儿子最基本的管教。”
“起来，去泡壶茶。”
“我要你把一切都说清楚。”
赵瑞龙差点站不稳。
他盯着地上那根皮带，心里一阵发凉，
“这都快抽断了，居然还没完？”
“这也太狠了吧？！”
……
赵立春看着赵瑞龙，有点意外，
“你还懂泡茶？”
“以后要静心修身。”
赵瑞龙忍着疼，低声回答：
“祁哥和嫂子爱喝茶，最近他们都在喝茶，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喝点酒……”
“我也跟着学了些。”
赵立春看着他，原本还以为他真有点长进。
没想到还是那副德行！
他冷冷说道：
“多学学祁同伟和钟小艾的做事方式。”
“别整天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赵瑞龙连忙点头：
“我以后一定多亲近祁哥和嫂子。”
祁哥和嫂子？
他们年纪都比你小好几岁吧？
赵立春真想再抽他几下。
但他也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叫。
从小到大，这家伙就没个正经志向。
也许是因为两个姐姐从小压着他长大，
他对当官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对赚钱异常热衷。
祁同伟刚带着他儿子赚了一个亿。
赵瑞龙哪见过这么干净的大钱？
不把祁同伟供起来才怪。
赵立春懒得再多说，
“现在，把事情说清楚。”
赵瑞龙不敢耽搁，再慢点，怕是要再挨一顿鞭子。
“爸，我发誓，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我还没那么无耻。”
“我现在也一头雾水。”
“今天山水山庄的经理突然打电话给我……”
赵公子一五一十地讲了个清楚。
没有半点隐瞒。
他怕说多了，反而影响老爹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