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坊别院里,端木烬难得清闲下来。
孟虎带着破甲队和刀盾队在外城福顺客栈守着虎爪和虎骨,殷牧野在院里看守虎皮和剩下的獠牙,胖猴每天在城主府和客栈之间跑腿联络。鬼蝠则带着弓弩队的四个兄弟去了六盘山,啸月狼王的消息虽然只是传言,但值得一探。
端木烬站在院中,活动了一下筋骨。距离拍卖会还有十天,这段时间正好用来做件事,把《金钟罩》最后一层练成。
“牧野。”端木烬唤道。
殷牧野从厢房走出:“大人。”
“我要闭关几天,冲击金钟罩第九层。”端木烬说道:“这期间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不要打扰。”
殷牧野神色一肃:“大人放心,属下为您护法。”
《金钟罩》共分九层,端木烬早在吞噬铁甲穿山兽妖核后就开始修炼。后来一路苦修,吞噬山君妖核前已臻第八层。第八层的金钟罩,能在体表形成实体金钟虚影,硬抗宗师全力攻击,还能反震部分伤害,已堪称顶尖防御功法。
但第九层不同。
按照功法记载,第九层是“金钟化实,不坏金身”。一旦练成,金钟不再是虚影,而是宛若实质的护体罡钟,防御力暴涨数倍,且蕴含的强大反震之力足以震伤同阶武王。
更关键的是,金钟罩大成后,能与自身内力完美融合,施展时不再需要刻意运转,心念一动即可护体,几乎成为本能。
端木烬走进房间,盘膝坐下。他没有急着开始,而是先将意识沉入识海。十一尊神魂静静悬浮,尤其是新生的啸山白虎,通体洁白,金眸威严。端木烬心念微动,十一大神魂同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丝丝缕缕的神魂之力流淌而出,与他的内力缓缓交融。
这是《凝神诀》的妙用,以神魂温养内力,以内力反哺神魂,二者相辅相成。端木烬在吞噬山君妖核时,已经将肉身淬炼到武王巅峰的极致,此刻运转《凝神诀》,内力如长江大河般在经脉中奔腾,浑厚精纯。
调息半个时辰后,端木烬开始运转《金钟罩》第九层心法。
第八层到第九层,看似只差一层,实则是质变。如果说前八层是在身体表面构筑一层层防御,那么第九层就是将肉身从内到外,彻底“金钟化”。
心法刚运转,端木烬就感觉到不同。
内力不再只是沿着特定经脉运行,而是如潮水般涌向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每一处脏腑。这是一种全方位的渗透与强化,过程极其缓慢,也极其痛苦。
第一天,端木烬只完成了双臂的初步淬炼。
当内力渗透进臂骨时,他清晰地听到骨骼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钟在骨髓中鸣响。疼痛如针刺,但端木烬面色不变,只是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第二天,端木烬开始淬炼双腿和躯干。
这个过程更加艰难,双腿骨骼粗大,肌肉厚实,需要的内力更多。躯干更是要害所在,心、肺、肝、脾、肾五脏,每一处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端木烬不得不放慢速度,将内力分成数十股,精细控制着每一股的渗透深度和强度。他闭目内视,能“看到”淡金色的内力如丝如缕,缠绕上自己的骨骼,融入肌肉纤维,包裹住五脏六腑。
时间一点点流逝。
第三天黄昏。
金钟罩第九层,最难的就是头颅淬炼。头颅内有大脑,有识海,稍有不慎就会损伤神魂,轻则神智受损,重则变成白痴。
端木烬没有急着继续,而是又花了一整天时间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同时,他不断在识海中推演淬炼头颅的每一个细节。内力从哪个穴位进入,沿着哪条经脉运行,如何避开要害,如何保护大脑和识海……
第五天清晨,端木烬开始了最后的冲击。
他运转《凝神诀》,十一大神魂齐齐震动,散发出浓郁的神魂之力,在识海外围构筑起一层坚固的屏障。这是双重保险,万一淬炼过程中内力失控,神魂屏障至少能抵挡第一波冲击。
然后,端木烬小心翼翼地引导内力,从颈后大椎穴缓缓上行。
第一缕内力进入头颅的瞬间,端木烬浑身一颤。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针在头皮下游走,又像是脑壳里有人敲钟,每一次震荡都直透灵魂。端木烬咬紧牙关,继续控制内力,一点一点地渗透。
先从颅骨开始。
头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淬炼起来也最费时。端木烬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整个颅骨从内到外淬炼了一遍。此刻,他的头骨表面泛起淡淡的金色,坚硬程度堪比精钢。
接下来是最危险的部分——大脑。
端木烬屏息凝神,将内力分成数百股比发丝还细的细流,沿着血管和神经的缝隙,缓缓包裹住大脑。他不敢让内力直接接触脑组织,只是在外围形成一层极薄极密的内力护膜。
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耐心和控制力。
汗水浸透了端木烬的衣服,他脸色苍白,太阳穴青筋暴起。时间仿佛变得很慢,每一息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终于,在黄昏时分,端木烬完成了大脑的防护。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将头颅的淬炼与全身贯通,让金钟罩彻底圆满。
端木烬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金钟罩》第九层心法!
“嗡——!!!”
一声低沉浑厚的钟鸣,从端木烬体内响起!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钟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到最后连成一片,仿佛有千百口金钟同时敲响!
端木烬周身金光大盛!
一尊通体金黄、高约两米、厚达三寸的实质金钟,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金钟表面,梵文流转,光芒熠熠,钟壁上隐隐有虎纹盘绕,那是啸山白虎的神韵自然融入其中!
金钟不再只是虚影,而是宛若实物,触之可及,叩之有音!
端木烬睁开双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他心念微动,金钟缓缓收缩,最后化作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紧贴皮肤,随即完全隐去。再一动念,金钟瞬间浮现,凝实厚重。
收发随心,金钟化实!
《金钟罩》第九层——成了!
端木烬站起身,轻轻一拳敲在自己胸口。
“铛!”
清脆的钟鸣响起,反震之力将他的拳劲完全抵消。
端木烬满意地点了点头,金钟罩大成,他的防御力至少提升了两倍,面对武王巅峰的攻击也能从容抵挡。更重要的是,这门硬功从此成为本能,战斗中几乎不需要分心维持,可以全力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