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超假模假样地整理桌子，等着和一平的人到来。
吱。
面包车在路边刹停。
长毛辉跳下车，习惯性地扫视周围，发现道路两边空空荡荡，只有洪兴的五个烂仔在收拾摊子。
身后的小弟陆续下车，很快就把对方围了起来。
“排骨超。”
长毛辉一脚把桌子踹翻，“你不在翠屏街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砰的一声。
桌子摔倒在地，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辉哥。”
排骨超打了声招呼。
“这么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什么事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哦，你问我干什么来的。”
“是这样的，我老大收购了一家制衣厂，厂子里存了好多衣服，我带了一些过来卖了赚点钱。”
“辉哥。”
“衣服已经卖完了，你要是想买的话，明天我还来。”
呵呵。
还敢来？
长毛辉冷笑出声，“排骨超，这里是月华街，你在这里碰见我很奇怪吗？”
“老子就是冲你来的。”
“这里是我们和一平的地盘，谁他妈让你跑到这里来卖衣服的！”
排骨超扔掉烟头。
“不对吧。”
他朝着周围指了指，“这条街明明是港府的地盘，什么时候成了你私人的了，你千万别和我说，你出钱买下来了。”
“这不可能，就算你想买，港府也不会卖。”
长毛辉咬牙。
“你别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跑到这里来卖衣服，摆明了踩过界，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排骨超耸耸肩。
“辉哥。”
“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不就是借用一下地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我只用了一会儿，现在都准备走了。”
“你要是不愿意让我卖，那明天我就不来了，这样总行了吧？”
长毛辉神色冰冷地摇了摇头。
你想的美。
妈的，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今天放你走，以后边个还惊和一平！
“不行。”
他冷冷地说道：“你无缘无故踩过界，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跑到我们的地盘上做生意，我不能放你走。”
排骨超脸色一变。
“草。”
“长毛辉，你有种。”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跟谁的，我老大拳王德你惹得起吗？”
“你要是敢动我，他绝不会放过你。”
长毛辉一脸凶恶地看着对方。
“妈的。”
“要不是看在拳王德的面子上，老子早就砍了你，才懒得和你废话。”
“老子把你扣下，再给拳王德打电话，看他过不过来要人。”
“你最好盼着他来，不然我打断你一条腿。”
“兄弟们，抓活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排骨超已经冲了上去。
右拳紧握，狠狠地砸在长毛辉的脸上。
“我叼你老母。”
“老子就算死，也不会让我老大丢了面子。”
排骨超样子很凶，但打出去的拳头却偏偏没有什么力气，全靠自身的体重撞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把人撞倒在地。
两人滚成了一团。
长毛辉蹬着脚，腰腹使劲翻身，当即把排骨超压在身下。
“草。”
他挥着铁拳朝排骨超脸上砸去，“老子给你脸了，你他妈还敢先动手。”
砰。
拳头重重击下。
排骨超口鼻流血，模样异常凄惨。
不过他一点都不怂，反而叫嚣着骂道：“靠，长毛辉，老子和你没完。”
“去你妈的。”
长毛辉又是狠狠一拳砸出。
“都说拳王德的拳头又硬又重，偏偏你个蛋散没什么本事，打在老子身上和挠痒痒没什么差别。”
“你个扑街，真他妈的狗仗人势。”
“拳王德有你这种小弟，真是瞎了眼。”
排骨超怒目圆睁，想要翻身却被人家死死地压在身下。
长毛辉恨极了眼前的烂仔，左右开弓，耳光加拳头使劲往他脸上招呼。
后面的洪兴小弟刚想上去帮忙，转眼就淹没在人群当中。
“妈的。”
长毛辉站起身，“给老子狠狠地揍。”
他点了根烟，朝着小弟发号施令。
砰砰啪啪。
和一平的人一顿拳打脚踢，当场把排骨超五人捶的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
“行了，都闪开。”
长毛辉推开小弟，抓着排骨超的衣领问道：“服不服？”
“服了。”
“辉哥，别打了，我服了。”
排骨超眼睛肿胀，捂着肚子艰难喘气，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啪。
长毛挥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扑街仔。”
“就凭你这种垃圾，也敢带人踩过界，老子还以为拳王德有多大能耐呢，你是废物，他也是。”
“兄弟们，把人带回去。”
扑通。
洪兴小弟被人扔到面包车上，跟着长毛辉返回麻将馆。
“走快点。”
刚进屋，排骨超的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呐，电话在这里。”
“你赶紧给拳王德打电话，我倒要看看姓孟的敢不敢来。”
长毛辉催促道。
排骨超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话筒拨号。
嘟嘟嘟。
电话接通。
“喂？”
“老大，是我。”
“边个？”
“我是排骨超，老大，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
“靠，你给我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排骨超费劲地朝长毛辉看了看，差点哭出来。
“老大，我也不想。”
“我在月华街卖完了衣服，刚想走，和一平的人就到了，哎呦，他们把我的嘴都打肿了，舌头根本捋不直。。”
电话那头。
孟德差点没笑出声。
草。
看样子，排骨超这一顿揍挨得不轻。
不过还能打电话，说明人没有出事，这就行了。
这家伙明知道会挨打，还能自告奋勇地跑去闹事，算是立了功。
等抢了月华街以后，再让他多看一个场子，算是奖励了。
“靠。”
“你是我的人，谁他妈敢打你，把电话给他。”
排骨超把话筒递了过去，“让你听电话。”
长毛辉接到手里。
“拳王德，我是长毛辉，我大佬是和一平大底，草鞋狗肉兴。”
“我当然知道兴叔。”
孟德朗声说道：“你胆子不小，敢打我兄弟，我记住你了，你让排骨超打电话过来，有什么话要说？”
长毛辉抿了抿嘴唇。
人的名，树的影。
拳王德抢了两条街，接连砍死了两个社团大底，结果屁事都没有。
在他眼里，对方绝对是心狠手辣的江湖猛人，被这种人惦记上肯定不是好事。
不过他自觉已经给足了拳王德面子，否则早就把排骨超砍死了。
听说对方为人忠义，有这么一份情面在，应该不会出事。
长毛辉定了定心神。
“拳王德。”
“你的小弟踩过界，跑到我们月华街做生意，摆明了不把和一平放在眼里。”
“现在他们在我手上，你过来领人吧。”
孟德皱眉，“你算个什么东西，让狗肉兴和我说话。”
啪，电话挂断。
长毛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