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线型的保时捷918 Spyder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市中心一家喜来登酒店的门廊。门童训练有素地上前,为陈豪和赵雨萱打开车门。
办理入住手续的过程简洁而高效,前台经理认出了陈豪,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很快,两人便乘坐专属电梯,直达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套房门打开,极致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宽敞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昂贵的艺术品点缀其间。
赵雨萱将自己的那个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放在玄关角落,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紧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试探着问:“我……我先去洗澡?”
陈豪却摆了摆手,径直走向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悠然坐下。他的目光落在赵雨萱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与玩味,开口道:“不急。再为我跳一曲《白狐》吧。”
赵雨萱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点了点头。没有专业的舞台,没有华丽的服饰,客厅柔软的地毯便是她的舞台。她拿出手机,连接上套房的蓝牙音响,熟练地找到那首熟悉的曲子。
空灵而略带哀婉的前奏在宽阔的套房里响起。
赵雨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然不同。尽管她身上依旧是那件简单的t恤和朴实无华的牛仔裤,但当她舞动起来时,一股无形的气场悄然散开。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她身形微侧,手臂轻柔地舒展开,指尖仿佛凝聚着千年的风霜与孤寂,眼神缥缈,望向往昔。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舞步缓慢而沉重,每一个旋转都带着无法言说的重量,仿佛真的独自在时光长河中蹒跚了千年。她的孤独,在此刻并非完全源于歌词,更掺杂着对前路的迷茫与现实的冰冷。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一个轻盈的跳跃后,她翩然落地,身体蜷缩,肩头微微颤动,那姿态不像是在哭,却比哭泣更让人心碎,是一种无声的哽咽,道尽了无人理解的委屈与挣扎。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她舞向落地窗,窗外的高楼大厦成为她的背景。她的身影在玻璃上形成淡淡的倒影,仿佛在问,这世间,可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可有一人,是真心欣赏她的舞姿,而非其他?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她的动作变得温柔而充满眷恋,仿佛在抚摸一段逝去的美好。这里的“你”,似乎不再局限于歌词中的书生,更像是指代她曾经纯粹、不染尘埃的舞蹈梦想。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舞姿陡然变得决绝而带着一丝凄然,一个利落的转身,仿佛斩断所有牵挂。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何尝不像是她渴望却难以触及的行业认可与成功彼岸?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她的动作重新变得柔美而充满祈求,目光盈盈地望向沙发上的陈豪。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带着清晰的指向,她是在为他而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她的身姿摇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归属感,仿佛在说,今日的相遇与献祭,皆是前缘注定。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她的舞步更加投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绽放,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回眸,都凝聚在陈豪身上,充满了挽留与期盼。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她快速旋转起来,简单的衣物也因她的动作而飘飞,勾勒出青春动人的曲线。
“天长地久都化作虚无。”
音乐渐歇,她的动作也缓缓收住,最终以一个俯身垂首的姿势定格。胸口微微起伏,喘息着,久久没有抬头。
一曲终了。
没有古装的加持,同样的舞姿,却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感受。上一次在直播间,是表演,是才艺展示;而这一次,在这奢华的总统套房里,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她内心的独白,充满了现实的无奈、孤注一掷的决绝,以及一种将自己作为祭品献上的、脆弱而又勇敢的悲情与诱惑。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轻微的喘息声。她依旧保持着结束的姿势,不敢抬头,等待着审判,或者说,等待着命运最终的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