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豪提着那几个梵克雅宝袋子，牵着依旧有些晕乎乎的江怡走出店铺后，店内，刚才热情服务的两名销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低声聊了起来。
丁淇淇一边整理着柜台，一边感叹：“雪梅，真羡慕刚才那位江女士，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又年轻又大方。”她回想起陈豪刷卡时眼都不眨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旁边的赵雪梅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笑道：“是啊，我也好羡慕。诶，淇淇，你刚刚是不是给他名片了？”她冲丁淇淇眨了眨眼睛，带着点促狭。
“对啊，怎么了？正常流程嘛。”丁淇淇故作镇定。
“还正常流程，”赵雪梅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挖墙脚啊？你看看你，身材样貌，哪点比刚才那女孩差了？说不定富哥就喜欢你这款成熟知性的呢？”
丁淇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富哥的世界你不懂。人家就喜欢那种纯洁无瑕的小白花，看着就让人有保护欲。我们这种……”她没再说下去，意思却很明显。
“那可说不准，”赵雪梅不以为然，“哪有男人不偷腥的？家花哪有野花香？试试又没什么损失。”
丁淇淇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明显被说动了。她借着整理客户资料的由头，走到电脑前，迅速调出了刚才登记的陈豪的信息，将他的手机号码默记下来。随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在添加好友的搜索栏里输入了那串号码。
一个微信信息跳了出来——头像是一片干净的蔚蓝色天空，微信名赫然是：不爱写作业。
“淇淇，搜到了么？是不是刚刚那个富哥？”赵雪梅好奇地凑过来。
“搜到了。”丁淇淇把手机屏幕侧过去给她看。
“我看看，哟，‘不爱写作业’？这富哥的名字有点可爱啊，跟他那刷卡的气势一点都不搭。”赵雪梅笑了起来，更加怂恿道，“你快添加试试，备注就写我们店名和你名字，说不定就勾搭上了呢？万一他哪天想换换口味呢？”
丁淇淇犹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添加到通讯录”。在验证信息里，她输入了：梵克雅宝，丁淇淇。
点击发送。
她的心莫名跳快了几分，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做坏事般的忐忑。她知道这希望渺茫，但万一呢？在这个充斥着欲望与金钱的城市里，谁不想抓住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
与此同时，陈豪并没有带着江怡继续在奢侈品楼层流连。他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一开始的冲击已经足够猛烈，需要给她一些时间消化。
他牵着江怡，乘坐扶梯直接来到了商场负一层热闹非凡的小吃街。
与楼上奢华静谧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章鱼小丸子、铁板烧、臭豆腐、奶茶店……琳琅满目。
陈豪很自然地松开她的手，去买了两杯奶茶，递给她一杯波霸奶茶。然后又去排队买了刚出锅、滋滋作响的桥头排骨，香气扑鼻。
两人找了个靠墙的小桌子坐下。江怡小口吸着甜滋滋的奶茶，又用竹签扎起一块焦香的排骨，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她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又看看坐在对面、同样在啃着排骨的陈豪，恍惚间有种错觉，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一对普通的学生情侣，刚刚逛完街，在这里歇脚吃东西。
这种平凡而充满烟火气的氛围，奇异地安抚了她被奢侈品和巨额消费冲击得七上八下的心。她偷偷看着陈豪，他好像完全没受刚才挥金如土的影响，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了？不好吃？”陈豪注意到她的目光，抬头问道。
“没有，很好吃。”江怡连忙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弯起。这种极致的奢华与最普通的日常交织在一起的体验，让她对身边这个男人的认知，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真实。她吸了一大口奶茶，甜味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叮！江怡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果然，我真是太机智了。”陈豪心里暗自给自己加油，他越来越期待后续80好感度的中级抽奖和100好感度的高级抽奖了。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刺耳的旧手机铃声从江怡那个刚刚陈豪给他买的LV邮差包里响了起来，打破了小吃街这片刻的温馨。她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那手机的成色看起来很旧，屏幕边缘还有细微的划痕，一看就是二手市场淘来的老款机型。
“谁呀？”陈豪随口问道，咬了一口手中的排骨。
“是…是我们陈经理。”江怡小声回答，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深吸了一口气才接通电话，语气下意识地带上了恭敬：“喂，陈经理，我…我…”
不等她磕磕巴巴地解释今天为何没去上班，电话那头的销售部经理陈佳敏就打断了她，声音带着一种了然的笑意：“没事，江怡，我知道的。”
“陈经理，你…知道…什么呀？”江怡被弄得一头雾水。
“知道你今天不能来上班了呀。”陈佳敏的笑声透过听筒隐约传来，“对了，今天早上财务一上班，我就让他特事特办，把你的佣金加上这个月的底薪，给你凑了个整，一共90万，已经打到你的工资卡上了，你注意看看收到了没？”
九十万！
江怡的心脏猛地一跳，也顾不上细想经理为何如此“贴心”了，急忙说道：“陈经理您稍等，我看看！”她手指有些颤抖地切换到手机银行App，果然，在十分钟前的交易记录里，赫然显示着一笔900，000.00元的入账！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上头顶，让她感觉一阵眩晕，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不稳。这笔钱，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足以彻底改变她和家人的命运！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眶又开始发热。
但很快，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到了身边坐着的陈豪，想到了他随手买下的那些价值远超这90万的衣物和珠宝。
这90万，是他带来的，但与他展现的财力相比，似乎又显得……微不足道了。激动的心情迅速平复，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感慨。
“陈经理，我收到了，谢谢你。”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
“这是你应得的，别客气。”陈佳敏语气依旧热情，随即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暧昧和试探问道：“还有，昨天…昨天你还好吧？我听说有些富二代比较粗暴…”她特意在“昨天”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江怡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实回答：“我挺好的呀，他也挺好的呀。”
陈佳敏似乎有些意外，提示得更明显了些：“我是说，昨天…你们…有没有那个？”她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江怡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虾子，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做贼似的飞快地偷瞄了陈豪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对着话筒又急又羞地低声否认：“昨天我们没有！真的没有！”
“不会吧？！”电话那头的陈佳敏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似乎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一个男人花了近九千万，居然什么都没做？这完全不符合她对这个圈子的认知。她顿了顿，换了个问题：“那你…后面还回来上班么？”
江怡停顿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无法独自回答，因为她的未来似乎已经交到了陈豪的手里。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陈豪，眼神里带着询问。
陈豪就坐在旁边，小吃街环境嘈杂，他虽然听不清电话具体内容，但从江怡的反应和只言片语中，早已猜出了八九分。他神色平静，对江怡伸出手：“手机给我。”
江怡乖乖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陈豪接过那部颇有年代感的旧手机，指尖传来的廉价塑料感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直接将手机放到耳边，语气平淡却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场：
“喂，陈经理，我是陈豪。”
电话那头的陈佳敏显然没料到会是陈豪接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谄媚：“啊！陈先生您好！您好！”
“陈经理，是这样的，”陈豪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江怡以后就不去上班了，这段时间麻烦你的照顾了，以后到了别的楼盘有什么业绩压力可以联系我。”
“哪里哪里，陈先生您太客气了！能为您和江小姐服务是我们的荣幸！”陈佳敏连忙表态，语气热络得仿佛江怡是她多年挚友。
“行，那我把电话还给江怡了。”陈豪说完，便将手机递回给江怡，没有多余的寒暄。
江怡重新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喂，陈经理，我是江怡。”
陈佳敏的语气依旧热情，但明显收敛了许多：“江怡啊，刚刚陈先生跟我说了。工资在刚才也跟你结清了，你有空的时候记得过来售楼部把你的私人物品收走就行。以后有空常联系啊！”
“好的，谢谢陈经理。”江怡客气地回应，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依旧有些发烫的旧手机，看着屏幕上那笔90万的入账短信，再抬头看看眼前气定神闲、刚刚一句话就决定了她去留的陈豪，心中涌起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