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暖气比外面还足，吹得整个人懒洋洋的。
她打完招呼后，那边许久没有回复。
仔细一听，似乎还有些动静？
听上去有些慌乱。
她挑了挑眉，靠在沙发上，玩着垂下的发带，等着那边冷静。
声音响起那一瞬，两双眼睛明显亮了不少。
很乖。
这是他们的第一印象。
怪不得哥哥总说他们带坏姐姐。
原来姐姐的声音这么乖吗？
接下来该说什么？
还有还有，姐姐的气消了吗？
原本不满被抢去注意的男人，看着兄弟俩激动的模样，踹了他们一下，“她在跟你们说话。”
他闺女等着呢。
“姐姐好。”
“姐姐好。”
父亲发话了，双胞胎特别默契的喊了一声。
喊完，又乖乖的站好，看看通话中的手机，又看看父亲。
第一次通话，他们有些紧张。
绞着发带的手顿了一下，眼睛睫毛慌乱的眨了几下。
嗯？
她该怎么回？
男人端起手边的牛奶，垂眸敛去眼中的无奈。
“今年收了多少压岁钱。”
终究还是老父亲上场。
她拿过一旁的包，还没来得及数，“很多个。”
捏了捏，“很厚！”
听出她声音里的愉悦，男人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他们聊得开心，赵羽时忍不住，怼上去，对着老父亲举着的手机就开始喊，“姐姐姐姐，你猜我是谁？”
满怀期待的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清脆的声音响起，赵羽卿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视线落在那个如意簪上，“我很喜欢那个如意簪。”
变相的说出了答案。
话落那一刻，赵羽时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姐姐知道他是谁！！
“姐姐。”赵羽辞没等他回复，默默喊了一声。
“这个香水的味道我是第一次闻到，调得非常好，我很喜欢。”大抵是第一次交流，加上那几天的单方面冷战，三人都有点约束。
“姐姐喜欢就好。”
赵羽辞矜持的回答。
但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双胞胎围着手机，姐弟三人聊得起劲。
那边被遗忘的某人放下手中的杯子，不经意的咳了一声。
赵羽卿自然是听到了声音。
她把玩着手上的小熊猫，“父亲的手艺又进步了，我要放口袋里，天天看着。”
女儿的评价很高，男人眉眼舒展，“我再给你勾几个，放在床头。”
赵羽辞想起父亲卧室床头那团勾了拆，拆了勾，被折磨得起毛的线团，嘴角抽搐。
谁能想到，那双前一天还握着枪的手，竟然会在晚上悄悄拿着线球，勾着玩偶。
她看了眼空落落的床头，眉眼弯弯，“好啊，谢谢爹地，最爱爹地了。”
她小时候最爱那些玩偶，父亲见她喜欢，勾了好几个，港城的床头有，海市也有。
唯独京市没有。
今晚的父亲看上去很好说话，赵羽时眨了眨眼睛，开口，“父亲，我床头也…”
“你什么？嗯？”声音虽然还是很温柔，但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
赵羽时看着父亲戏剧般的变脸，立马站直，伸手在嘴边拉了一下。
男人满意的看着小儿子识趣的样子，脸上的严肃散去，又温柔的跟女儿说话。
父亲没再关注他，赵羽时背对着他们，默默蹲下。
哼，他才不要什么玩偶呢。
赵羽辞看着暗自神伤的弟弟，想起他床头那堆东西。
一堆危险物品中，放着一个可爱的玩偶？
想想就恶寒。
但…听着父女两已经在商量要勾什么模样的玩偶。
他想去安慰一下弟弟，却看到他手机界面，‘呜呜呜，父亲凶我，要姐姐抱抱。’
那边秒回。
他还嫌不够，‘一个不够，还要。’
那边也纵着他，继续配合。
赵羽辞：……
哦，他是小丑。
然后也掏出手机。
他也要抱抱。
两个也不够…
赵羽卿回着父亲的话，看着那一条接一条进来的信息。
嘴角忍不住抽搐。
什么毛病？
难道他们姐弟三更适合当网友？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男人擦去窗上的雾气，院里的秋千落满了雪花。
身后又是一阵笑语。
姐弟三人已经从游戏说到今晚吃了什么。
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看着那三座秋千随风摇摆。
或许明年，那座等了十几年的秋千，会迎来它的主人。
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一旁的电脑上。
‘又拦了几个。’
‘我盯着呢，放心。’
隔壁房间的书桌前，明艳的女子紧紧盯着电脑上的各种数据。
生怕漏了她的位置。
赵羽时那嚣张的笑声又响起。
他叹了口气，拿起电脑。
临出门前，“你们不要聊太久。”
那边聊得起劲的两个少年似乎没听到，眼神都没给一个。
隔壁。
门被敲响，过了会，男人开门进去。
“你怎么过来了？”
女人抽空看了眼他，又把视线移回电脑上。
“过来陪你。”路过凳子时，他顺手抬了张，放在女人身旁。
键盘声不断，“被嫌弃了？”
不然父女俩的通话，他怎么舍得离开。
“留点空间给他们。”
“年纪大了，听不懂她们的对话了。”凳子靠得极近，他将头靠在女人肩上，看着桌上并排的电脑。
慢慢蹭着她肩上的几缕金色发丝。
“他们难得对上话。”
她手上动作不停，屏幕上的数据更是快速滚动 他看得头疼，“嗯。”
“小公主不生气了？”
说起这个，男人不自然摸了下鼻头，“应该不气了。”
没敢问。
今年的除夕很奇怪，圈里那帮大佬发的朋友圈，有人的照片总是出现在九宫格的居中。
“季家这次太过分了！”
跟季家的热闹不一样，杜家今年的除夕冷清得不行。
抛却许家洛难，不能过来。
最多的还是因为他们家被上面盯上，但凡跟他们家有来往的都要被关注一番。
今年在季家过除夕的事，竟然没一个给杜家吱声的人。
杜老爷子的拐杖今晚已经垛了不知多少下。
杜辛夷被一阵骂喊声拉回飘离的思绪。
她手机的界面还停留在路余的朋友圈。
朋友圈已经刷爆了。
一连串的，全是跟赵又又的合照。
就连路余也难得发了个朋友圈。
虽然照片上的人多，可镜头的焦距全在赵又又身上。
刚做的美甲还没欣赏够，此刻却深陷血肉中。
凭什么，没了个爱跟她争的杜冉冉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赵又又！
眼中的红意散去，“爷爷，我听说，赵又又跟港城赵家，关系匪浅。”
身旁的杜哲白了一眼，杜辛夷的消息太过落后了。
赵又又这次回京市，就没掩饰过她是赵家大小姐的身份。
只不过是京市这帮人的身份太高，高到他们忘了，赵又又也是赵羽卿。
“你想说什么？”
“好奇。”
看来，是该查一下港城赵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