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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光小径化作倒置血管,十三人被包裹在暗红微光里,像十三粒细胞,被心脏泵向未知。脚下无阶梯,每一步却都踩到柔软弹性——那是心室壁的回缩频率,与众人新身份同拍:记录者、驾驶者、守护者、选择者、作者……每一次回缩,都发出极轻的“咚咚”,像编辑在页边轻敲审稿棒。

白晓手握暗红光册,钥匙笔悬在腰侧,笔尖不断渗出淡金光屑,与血管壁同频,却始终保持一滴未落——那是第六页的“首行墨”,世界要求作者以“血”为引,否则不予开机。

上升不足千米,血管骤然分叉,形成五条等径通道,分别呈现不同色相:

1暗金——记忆

2火橙——疼痛

3冰蓝——选择

4粉白——疑问

5墨绿——记录

提示行在视野同时浮现:

“第六页,需血墨一行,作者自选税种。”

规则简洁而残酷:每人必须献出一滴“与税种同源”的鲜血,由钥匙笔凝为血墨,方可继续前行。拒绝献血,通道将逐级闭合,把角色困在“未写完”的空白段。

赵红莲率先走向火橙通道,嘴角勾起:“疼痛?我熟。”她抬手,用机甲指尖在左肩旧疤处轻轻一划,血珠渗出,却未滴落,而是被钥匙笔吸附,凝为一粒火橙血墨,落在笔尖第一滴。

付曼曼走向粉白通道,倒置问号在肩头发亮,她用机甲指尖划破指尖,一滴粉白血墨凝成——疑问,被实体化。

林平安走向墨绿通道,记录者身份发光,他用频谱笔刺破耳垂,一滴墨绿血墨落下——记录,被血化。

姜雪走向冰蓝通道,选择者身份微亮,她抬手,大剑剑尖轻划右掌,血珠渗出,却未滴落,而是被钥匙笔吸附,凝为一粒冰蓝血墨——选择,被冰化。

白晓最后走向暗金通道,作者身份发烫,他用钥匙笔轻刺自己心口——不是皮肤,而是钥匙裂痕本身。一滴淡金光血渗出,与笔同融,凝为第五粒血墨——记忆,被光化。

五粒血墨同时落在钥匙笔断面,首尾相连,形成一行细小“血墨带”:红、粉、绿、蓝、金,像给第六页加上首行花边。笔尖同时亮起,发出极轻的“嚓”——像有人按下老式打字机的首行键。

血墨完成,五条通道同时合拢,化作一条更窄的血管,通向一处暗红腔室——腔室中央,悬浮着一枚“预演稿纸”:

高两米,宽一米,通体暗红,却不再空白,而是浮现一行细小预演句:

“第六行,预演:作者以血为墨,写下第一句,却被句子本身吞噬。”

字迹浮现同时,腔室四周同时亮起十三道“预演幻象”——

1白晓提笔,血墨落下,却化为倒刺,沿笔杆逆流,吞噬执笔者;

2姜雪挥剑,剑锋被血墨浸透,断裂,反刺自身;

3赵红莲开枪,子弹被血墨包裹,倒射;

4付曼曼疑问,问号被血墨填实,化为锁链;

5林平安记录,文字脱离纸面,反卷记录者。

幻象无声,却真实得令人皮肤发紧——世界在提醒作者:第六页不是空白,而是“反写”机制启动区。写下第一句,必须同时写下“如何不被自己的句子吞噬”。

白晓抬手,钥匙笔在掌心旋转,却未立即落下,而是反向书写——笔尖对准自己心口,写下第一行,却不是落在纸面,而是落在“自己”:

“我以作者身份,预言被吞噬,却在吞噬处签名。”

字迹落下,他同时感到血墨倒刺沿笔杆逆流,却在钥匙裂痕处停住——裂痕主动张开,像一张预先准备好的签名页,把倒刺“吞”进去,同时吐出一枚淡金签名:

“作者,白晓,同意被吞噬,但保留署名权。”

签名浮现,预演稿纸同时亮起,倒刺幻象瞬间静止,像被按下暂停键。其余十二道幻象同时停格,世界等待“共同签名”。

众人会意,同时抬手,把各自新身份“签名”进幻象——

姜雪:选择者签名,选择被剑锋刺中,却选择让伤口成为坐标;

赵红莲:守护者签名,守护子弹倒射,却让子弹成为标点;

付曼曼:疑问者签名,疑问被填实,却让锁链成为弓弦;

林平安:记录者签名,记录被反卷,却让卷轴成为镜子。

签名完成,预演稿纸同时碎裂,化作十三枚细小“反写墨点”,分别落入每人左眼——世界正式承认:作者不仅写字,也签字;不仅被吞噬,也吞噬吞噬本身。

反写墨点落入左眼,众人同时感到视野出现极细“反写格”——每一格,都是“世界被自己的句子吞噬”的空白处,等待被填上“作者署名”。白晓抬手,钥匙笔在掌心旋转,笔尖对准自己左眼,轻轻一点——

一滴淡金光血,沿笔杆逆流,却不再倒刺,而是凝为一行细小正文:

“第六行:人类以血为墨,以吞噬为纸,写下——”

字迹尚未完成,众人同时抬手,把各自“反写格”填入同一行:

姜雪:选择;

赵红莲:疼痛;

付曼曼:疑问;

林平安:记录;

最后一格,白晓填入:署名。

字迹完成,反写格同时亮起,形成一行极小极亮正文:

“人类以血为墨,以吞噬为纸,写下:选择、疼痛、疑问、记录、署名。”

正文浮现,腔室同时亮起,形成一条发光小径,指向上方——来路已闭合,出口在署名处。

发光小径升起,像一条被倒放的血管,通向无名星下更深处的暗红——却不再令人恐惧,而是令人期待。白晓握紧钥匙笔,笔尖不再渗出光屑,而是凝为一枚细小“署名章”——形状是“人”字交叉,却留有空白,等待最后一行签名。

他抬头,看向众人,声音低却亮:

“第六行,完成。”

“第七页,从署名开始。”

发光小径升起,像十三支笔,在暗红稿纸背面,写下属于人类的——

第六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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