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然而生。
何老爷子的被迫献祭让他和桑树合二为一。
“为什么?”
“为什么你都已经死去了,还要死死抓着我不放,把我们一家子祸害的分崩离析。”已经和桑树合而为的,何老爷子最恨的就是顶着云非染名字的何春苗。
巨大的口腔,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样,不断的吸食在场所有人的生机。
英召手中的锁链拉紧,不断压制下沉。
目光看向何老夫人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三家的恩怨,还需要你们三家人共同协力才能解决。”
“请您吩咐。”何老夫人拱手相问。
“万物相生相克,既能孕育也能够毁灭。”琉璃青山四方鼎浮在手中,浮在何老夫人面前。“一劳永逸,需要你们三家血,一滴就可。”
“事情解决之后需要你们上缴半数财产,给与国家。安宗立祠,为这些尸骨香火不断。这是你们该偿还的果。”
“定能办到。”这无妄之灾轩辕老爷子不管甘不甘心都要咽下去,而且这里面还有他轩辕家族人的尸骨。如果不是当初认错人报错恩,他们轩辕家族人也不至于落到这里来。。
“您放心,这件事我定能办到。”何老夫人对这一地的尸骨也有愧疚,以前她并不知道何家有这样的祭祀。现在知道了,不可能当做没有看见。
三滴血入鼎,英召放入一颗血色珍珠。
血雾犹如漫山花一样绽开,每一粒珠子,带着仇恨的光芒朝着何家祭祀的桑神而去。
惨叫惊嚎声四起,顷刻间何家祭祀的桑神就被吞吃殆尽。血雾凝结成一颗珠子,落入琉璃青山四方鼎中。
珠子被英召收起,寂静的黑夜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英召把目光看向顶着云非染身份的何春苗道。“我们之间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入大地之时,你也该入地狱轮回。”
说完英召踏步离去,万九路往回看了一眼,心情复杂的跟着英召离开。
自英召离开何家宗祠开始每走一步像是在吸收何家的气运,何家所种的桑树,以倾倒之势势不可挡的颓败。
第一次见这样的是万九路和万译名都睡不着觉。
“给我们看见的那些枯枝败叶,腐臭不堪的果子,就是因为和家用气云浇灌,用人命人血来浇灌的桑树。”这才反应过来当时为什么英召没让他吃桑果,之所以没有阻止万译名,是因为万译名的动作太快,没来得及。
“那轩辕家的事情怎么办?”万译名觉得轩辕家的事真是无妄之灾,可悲又可叹。
“劫难已过,轩辕家后续的事情只要找一个风水先生帮忙看一看就行。”英召端着一杯雪顶含翠悠悠的从室内走出。“今夜睡不着的人有很多。”
“先生,那魂灵的孩子真的活着吗?”万九路你觉得他们这件事办的糊里糊涂,那已经被害死的何春苗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拯救自己的孩子。到头来,何家像是一摊烂泥,谁是谁的孩子都分不清楚。
“现在的结果不好吗?”英召轻啜一口茶,看向满是星星的天空。
“老爷子是何家家主,那个年代娶姨太太是合法的,一个从国外回来的知识分子,是被困在在牢笼里的少女所向往的救赎。”
置身在黑暗的人,只要有一丝丝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他们会拼尽全力牺牲一切的抓住这一丝阳光。
那个年月黑暗中有多少想要走出去的女子,就有多少女子能够被何家老爷子利用。等反应过来错已铸成,为时已晚。
仅仅一点提示,万译名就想通了里面所有的关窍。“所以,何春苗的孩子也早就死光了。想要拯救的一直都是自己姊妹的孩子,为何春苗知道这是祭祀之后阵法大成,何老爷子的子嗣众多,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私生子。他并不在乎云家姊妹所生下的孩子。即使阵法不成,牺牲掉现在所有的孩子,何老爷子的后代也能够在外面繁衍。”
万译名忍不住唾一口,渣男。
“人骗人,人骗鬼,鬼骗人。”万九路忍不住呢喃,又回想那鬼魂所有的作为,忍不住怀疑的看向英召。
只见英召轻声吐出三个字。“鬼骗鬼。”
四句三字真言刚好成为一个闭环。
何老爷子以及云家的三姊妹阿元,他们所有人都在说谎,所有人嘴里都没有说出真实情况。
天地公正,却无法为那些甘心赴死之人讨回公道。
所求不过是爱人,幸福美满。若死咬着黑白不放,甘心赴死之人才是真真正正的枉死。
“那为什么轩辕谦云兄弟两个假死毙命,何家的二爷三爷确是真的死了。”万译名记得很清楚,先生在他们居住的那个院子里手起刀落,给轩辕谦云兄弟两个一人一刀毙命。
“当然是人骗鬼。”英召眼中带着笑意,看向一瞬间腐朽的桑树,还在以倾倒之势大片大片倒下。
何家以云家为中转站,吸取轩辕家的气运。阵法未成,有人强行阻断气运,就有人要被反噬。
这就是瞒天过海计。
三人一夜未睡,清晨第一缕阳光到来,披着云非染名字的何春苗已经拜下最后一拜,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的那一刻化作虚影,消失不见。
“ 顶着何春苗这个名字生活了一辈子的阿元,死在了那个阵法之中,她下辈子会幸福吗?”
这是何老夫人送离英召时问了这个问题,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为真正阿元问的,还是为真正的何春苗问的?
“一切自有定数。”英召只回了四个字,就坐车离开了何家。
回到鲸舟,英召拿了锄头,铁锨,浇水壶等找到一块空地,让万霖,万泽兄弟两个挖坑。
放下一颗血色的珍珠,连同一尊琉璃青山四方鼎一起放入坑中,浇水施肥。
“先生,这次结出来的果子会是苦果吗?”万霖趴在地上看着已经破壳而出,长出一片嫩叶的小树苗。
一张苍老的脸上犹如二八少年充满了疑问。
“我听说桑葚酒很好喝。”英召拍了拍那一片长出的嫩叶。“好好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