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光穿透薄雾，李丽站在高处俯瞰这片位于江扬之间的土地。她弯腰抓起一把泥土，在指尖捻开观察成色。
“土质紧实，适合打地基。”她指向不远处的小河，“在那里建个码头，北来的货船可以直接停靠。”
林一顺着她的指向望去，眼中闪过惊讶：“娘子怎么知道那条小河可以通航？当地人都说它太窄...”
“水位。”李丽蹲下用树枝画起来，“春季水位比雨季低三尺，我测量过河床宽度和深度，中型货船完全没问题。”她画出几条交错线路，“把主仓库建在这里，到码头和官道的距离相等，能省两成搬运成本。”
林一凝视着她在地上画的图形，忽然朗声大笑：“妙！我林一自负经商十余年，今日才知什么是真正的‘地利’。”他蹲下身，手指划过李丽画的线条，“不过这里再加一条岔路，方便车马回转可好？”
李丽眼前一亮：“没错！这样能形成环形通道，避免拥堵。”两人蹲在尘土中，头几乎碰在一起，不断完善着设计。
突然远处传来打砸声和惨叫。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汉子正在破坏刚立好的界桩。
“住手！”林一厉喝一声，身形已如箭般射出。与此同时，埋伏在四周的护卫从四面八方现身，将闹事者团团围住。李丽注意到丈夫早有防备，心头一暖。
领头汉子梗着脖子叫嚷：“这地界冲了山神庙，建商路会遭天谴！”
李丽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官府批文在此，此地建商路利国利民。”她忽然压低声音，“赵老爷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双倍，告诉我谁是内应。”
汉子脸色大变。林一挥手：“押送官府。”他特意提高声音，“就说这些人破坏前皇商的工程。”在“前”字上加了重音。
当日傍晚，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求见。林一见到来人，惊喜交加：“王掌柜！你不是在赵家...”
王掌柜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东家，赵元辰要杀我灭口。这是他垄断漕运的罪证——在丈量尺上做手脚，多收商户运费。”
李丽接过账册，忽然瞳孔一缩——某页角落画着个特殊符号，与她五年前在大火现场见过的完全一样。
夜深人静时，李丽为林一按摩僵硬的肩膀。烛光下，她轻声道：“王掌柜带来的账册...那个标记，和当年纵火案有关。”
林一身体骤然紧绷，又慢慢放松：“终于有线索了。”他覆上妻子的手，“这次我们一起来。”
次日清晨，他们发现小萱儿正在工地用不同颜色的石子标记货物。“红色是布匹，白色是瓷器，绿色是药材...”五岁的小女孩认真地解释。
李丽与林一相视一笑。林一抱起女儿：“我们萱儿将来定是个经商奇才。”
“像爹爹和娘亲一样！”小萱儿搂着父亲的脖子，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昨天看见娘亲偷偷画了好多奇怪的船，比爹爹的船好看多了！”
林一挑眉看向妻子，李丽笑而不语，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上面画着改良商船设计，船底呈尖形，配有可调节风帆。
“这是...”
“等王掌柜休息好了，请他看看这个。”李丽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我们要建的不仅是陆上通衢，还有海上商路。”
夕阳西下，三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新平整的土地上。远处，工匠们已经开始搭建第一座仓库的框架。李丽握紧丈夫的手：“这一次，我们要建立一个真正的商业帝国。”
林一凝视着她被晚霞染红的面庞，轻声道：“有你在，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