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的裂痕还凝着未散的混沌气,诛仙阵破碎后残留的戾气如游蛇般在云海间逡巡,却在一道贯穿天地的金光中节节败退。楚渊握着染血的鸿蒙剑,剑身上残留的混沌之力正被一股温暖的生机消融,他身后,苏清鸢的青鸾真火与莫尘的菩提佛光交织成网,将最后一缕魔障封印在昆仑墟深处。
“快看!”莫尘突然指向下方,声音带着难掩的震颤。
楚渊低头望去,曾被魔焰焚尽的东荒大地,此刻正从龟裂的土壤中钻出点点新绿。那些枯萎千年的古木,枯黑的枝桠上竟抽出嫩黄的新芽,嫩芽舒展的瞬间,细碎的灵光如星子般飘散,落在焦土上便化作成片的茵茵绿草。更远处,干涸的江河开始涌动,清澈的水流裹挟着灵气奔涌向前,所过之处,死寂的河床绽放出朵朵晶莹的水花。
“是归墟的力量。”苏清鸢抬手轻抚过一缕飘来的生机,眼中泛起泪光,“当年上古神只以身献祭,将生命本源封印在归墟之下,如今魔障尽除,封印松动,这股力量终于重见天日了。”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昆仑墟方向升起一道参天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沉睡的生灵虚影。有背生双翼的上古灵禽,有鳞甲覆身的洪荒巨兽,还有那些在神魔大战中陨落的英灵,他们在生机的滋养下缓缓睁开双眼,发出震彻寰宇的嘶吼。
楚渊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前所未有的充盈,鸿蒙剑发出嗡鸣,剑身刻满的上古符文熠熠生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伙伴,莫尘的菩提叶已经化作漫天青辉,护住了下方正在复苏的凡人生灵;而不远处的洛璃正催动水系灵根,引动归墟之水灌溉着西漠的荒漠,那些沉寂的绿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小心!”楚渊突然警觉,只见残存的魔修试图引爆自身修为,想要在这万物复苏之际玉石俱焚。他纵身跃起,鸿蒙剑斩出一道金色剑气,剑气穿过魔修的身躯,却没有伤及分毫生机,反而将其体内的魔气彻底净化。
魔修消散的瞬间,归墟的生机愈发浓郁,化作漫天光雨洒落六界。冥界的忘川河畔,枯萎的彼岸花重新绽放,鲜红的花瓣映照着奈何桥上来往的魂魄,那些滞留许久的孤魂在生机的包裹下,终于得以轮回转世;妖界的万妖谷中,沉睡的妖祖苏醒,带领着族群重建家园,山林间回荡着欢快的兽吼与鸟鸣;人界的城镇里,百姓们走出避难的地窖,看着漫山遍野的绿意与绽放的繁花,纷纷跪地叩拜,感恩这失而复得的生机。
楚渊落在一座重建的村庄旁,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嬉戏,老人们坐在开满鲜花的树下谈笑风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那些为了守护六界而牺牲的伙伴,想起了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此刻,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六界终于重归安宁,万物迎来了真正的复苏。
苏清鸢与莫尘并肩走来,三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释然。归墟的光柱渐渐收敛,化作点点灵光融入六界的每一个角落,草木愈发繁茂,生灵愈发活跃,天地间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接下来,便是守护这份生机了。”楚渊握紧鸿蒙剑,目光坚定。
莫尘点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只要六界生灵心存善念,魔障便无机可乘。”
苏清鸢抬手摘下一朵绽放的桃花,花瓣在她掌心化作一道灵光:“归墟的生机需要滋养,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三人并肩望向远方,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在复苏的大地上,映照出六界万象更新的盛景。沉睡的生灵已然苏醒,枯萎的草木已然抽芽,曾经的伤痛正在被生机抚平,而属于他们的传奇,也将在这万物复苏的新时代,续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