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皮卡后斗的行李搬进门，老妈连围巾都没摘，就径直往大嫂房间走。
嘴里还念叨：“我这才走几天，就怕你哥和你爸照顾不周到，你大嫂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哪经得起糙手糙脚。”
张凡和陆琪拎着玫瑰酱罐子跟在后面，刚进客厅就听见老妈的声音拔高了点：“你这菜怎么回事？盐放多了吧？你媳妇怀着孕口味淡，吃这么咸对孩子不好！”
探头一看，大哥正端着刚热好的菜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攥着围裙，听见老妈的话，挠着头憨笑：“我跟爸尝着正好啊，想着多放点盐下饭……”
老爸也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体温计，赶紧打圆场：“我刚给小芳量了体温，36 度 5，正常着呢，就是早上开窗通风，她觉得有点凉，我已经把暖气调高了两度。”
“调高两度哪够？” 老妈放下手里的帆布包，快步走到大嫂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房间的暖气片，“你看这手还是凉的！暖气得调到 22 度才合适，太低了容易感冒，太高了又燥得慌。还有你，昨天视频说给你媳妇煮鸡汤，我看这锅底子都没油星子，肯定是没放够姜片，驱寒的！”
说着就转身往厨房走，“我重新给你媳妇炖锅汤，再炒个清淡的青菜，你们俩啊，照顾人就是不细心。”
大嫂靠在沙发上，笑着拉了拉老妈的衣角：“妈，他们照顾得挺好的，就是我这几天胃口怪，有时候想吃咸的，有时候又想吃甜的，不怪他们。”
陆琪走过去，把手里的酸角糖递过去：“大嫂，这个酸角糖是滇省小舅给的，酸溜溜的，你要是想吃酸的，含一颗试试。”
大嫂接过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眼睛亮了：“真好吃！比城里买的话梅还解腻。”
老妈在厨房忙活的间隙，还不忘探出头叮嘱：“老大，把阳台的衣服收进来，风这么大，吹得硬邦邦的，你大嫂穿不了！还有你爸，去把客厅的加湿器打开，暖气开久了空气干，她容易嗓子疼。”
老爸和大哥忙不迭地应着，一个去收衣服，一个去开加湿器，客厅里顿时忙得团团转，却透着股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等老妈炖好鸡汤端出来，舀了一勺给大嫂尝，又开始端详她的肚子，伸手轻轻摸了摸，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你这肚子看着比一般孕妇大不少啊，上次去医院检查，医生没说啥？”
老爸凑过来，也盯着大嫂的肚子看：“我上次跟老张头聊天，他说他儿媳妇怀双胞胎的时候，肚子就这么大，咱们家会不会也有这福气？”
这话让大嫂笑了：“爸，医生就说孩子发育得好，没说双胞胎，不过我有时候能感觉到两边都动，说不定还真有这可能。”
老妈眼睛一下子亮了，放下汤勺就开始盘算：“要是双胞胎，那得准备两床小被子，还有小衣服，得买纯棉的，软和。我明天就去市场看看，再给你织两件小毛衣，姥姥给的毛线还剩不少呢。”
鸡汤的热气还在餐桌上方飘着，老妈正拉着大嫂的手，絮絮叨叨说要去扯纯棉布做小被子，连“要是双胞胎就做一粉一蓝”都盘算好了。
老爸和大哥还有小峰凑在一旁看婴儿床的图片，时不时争论“这个护栏太高”“那个储物空间不够”，满屋子的惊喜劲儿还没散。
张凡悄悄碰了碰陆琪的胳膊，嘴型比了句 “回新房”。
老妈见他俩要走，赶紧从厨房拎出袋烤乳扇，塞进陆琪手里：“回去当零食吃，新房那边暖气我让你爸每天都开着，别冻着。”
老爸也补充：“我早上刚去擦了窗户，暖气也打开了。”
刚推开门，一阵风雪就裹着寒气扑过来，陆琪下意识往张凡身后躲了躲。
张凡赶紧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脱下自己的厚外套裹在她身上，又把围巾绕着她的脖子多缠了两圈：“这风刮得厉害，快走，几分钟就到。”
两人往新房走的这短短几百米，简直像在 “闯关”。
雪粒子打在脸上又冷又疼，风顺着衣领往骨子里钻，陆琪攥着张凡的手，感觉指尖都快冻僵了。
路边的路灯照着漫天飞雪，雪花落在地上瞬间就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响。
陆琪缩着脖子笑：“这北方的风雪也太‘实在’了，比滇省的风凶多了，刚才在爸妈家还不觉得，一出来就懵了。”
张凡现在的体质倒是没感觉咋样，只是雪粒子打在脸上不舒服。
张凡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暖着，加快脚步：“快到了，新房里有暖气，进去就暖和了。”
推开新房门的瞬间，暖意一下子裹住了两人。
客厅的窗户擦得干干净净，沙发上搭着老爸刚洗好的毯子，还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
墙角的暖气片摸着烫手，旁边放着个加湿器，正轻轻喷着水雾 —— 显然是老爸早上来收拾时特意开的。
“我爸每天都来转一圈，擦窗户、烧暖气，有时候小峰他们过来，也会帮忙收拾。”
张凡领着陆琪往二楼走，楼梯扶手擦得锃亮，台阶上没一点灰尘。
刚上二楼，陆琪就被窗边的景象吸引了。
推开落地窗，外面是个小阳台，站在这儿能清清楚楚看见远处的大海。
风雪中的海面泛着深灰的蓝，浪头裹着雪沫子，拍在礁石上溅起白色的水花。
远处的渔船裹着层薄雪，像嵌在灰蓝色画布上的剪影，比晴天的海多了种苍茫的美。
“哇，这风雪天的海和其他时候也是不一样，也是太好看了！” 陆琪忍不住伸出手，雪花落在指尖，瞬间就化了。
张凡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等开春了，咱们在阳台装个吊椅，早上能看日出，晚上能看星星。冬天要是下雪，就像现在这样，裹着毯子看雪海，也挺舒服。”
“刚才在爸妈家，妈说要给双胞胎做小被子，你说咱们要是有孩子了，也在二楼给 tA 装个小窗户，让 tA 从小就能看海好不好？”
陆琪转过身，看着张凡的眼睛，雪光映在她眼里，亮闪闪的。
张凡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好啊，到时候再教 tA 赶海、钓鱼，跟我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