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奥运会的圣火虽已熄灭,但那场全球瞩目的体育盛会所点燃的、超越国界的竞技精神与和平期许,却如同星星之火,悄然在民间蔓延。在远离政治博弈与军事对峙的世界之巅——那片被冰雪覆盖、空气稀薄、被称为“地球第三极”的喜马拉雅山脉,一场更具象征意义的壮举,正在酝酿。
珠穆朗玛峰,大本营(北坡,华夏侧)。
狂风卷着雪粒,如同冰刀般抽打在帐篷上,发出沉闷的呜咽。海拔5200米的稀薄空气中,氧气含量不足海平面的一半。巨大的冰川在灰白色的天幕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如同沉睡的巨兽。营地内,数十顶印着玄底蟠龙徽记的帐篷整齐排列,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陈震,华夏国家登山队队长,一个年近四十、脸庞被高原紫外线灼成古铜色的汉子,正站在营地边缘,用高倍望远镜眺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巅。他眼神锐利如鹰,眉头却微微蹙起。作为华夏最顶尖的登山家,他曾七次挑战珠峰,三次成功登顶。然而,这一次,任务却截然不同。
“队长!”副手张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气喘吁吁地跑来,“新大乾……的……队伍……到了!就在……南坡……大本营!领队……叫……汉姆!据说……是……安娜·索菲亚……的……远房侄子!也是个……狠角色!登顶过……K2(乔戈里峰)!”
“汉姆?”陈震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新大乾……那个在奥运赛场上针锋相对的对手!如今……却要……在……这世界之巅……并肩作战?他想起出发前,秦王叶凌云在枢密院的嘱托:“此役……非止……登山!乃……向世界……昭示……人类……超越……隔阂!共攀……高峰!之……可能!务必……成功!且……要……展现……华夏……气度!”
“知道了。”陈震声音沉稳,“通知……队员!按计划……进行……适应性训练!保持……警惕!但……也……准备……接触!”
珠穆朗玛峰,大本营(南坡,新大乾侧)。
相对温暖的南坡营地,气氛却同样凝重。印着明黄玄龙旗的帐篷内,汉姆·索菲亚正擦拭着一柄锋利的冰镐。他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继承了索菲亚家族标志性的冷峻气质,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属于探险家的桀骜与不羁。
“头儿!”队员汤姆递上一份电报,“女皇陛下……密令!确保……登顶成功!且……务必……让……新大乾国旗……率先……插上……峰顶!此乃……帝国……荣耀!”
汉姆接过电报,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望向北方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山脊,仿佛能穿透云雾,看到华夏营地中的陈震。
“陈震……”他低声自语,“听说……是条……硬汉!可惜……这次……注定……要……仰望……我新大乾的……旗帜!”
“准备……出发!”汉姆站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目标——北坳!建立……前进营地!甩开……华夏人!”
北坳,海拔7000米。
这里是攀登珠峰北坡的第一道鬼门关。巨大的冰壁陡峭如墙,冰裂缝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狂风卷起雪雾,能见度不足十米。刺骨的严寒,足以冻僵骨髓。
华夏登山队和新大乾登山队,几乎同时抵达了这片死亡地带。双方队员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各自忙碌着搭建营地,彼此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警惕的眼神和沉默的对抗。
“队长!看!新大乾……那群疯子!他们……想……直接……冲击……冰壁!太……冒险了!”张强指着不远处惊呼。
陈震望去,只见汉姆正指挥队员,试图在狂风中强行攀登一段极其陡峭的冰壁。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冒险,带着新大乾人特有的激进风格。
“胡闹!”陈震眉头紧锁,“这种天气……强行攀冰……找死!”
话音未落!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伴随着队员的惊呼!
只见汉姆脚下的一大块冰檐突然断裂!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如同断线的风筝!向下方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冰裂缝坠去!
“汉姆!!!”新大乾队员发出绝望的嘶喊!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出!是陈震!
他手中的冰镐精准地钉入冰壁!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汉姆下坠时挥舞的手臂!
“抓住我!”陈震的声音在狂风中嘶吼!巨大的下坠力几乎将他拖入深渊!他脚下的冰爪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尖鸣!
“队长!”张强和其他华夏队员立刻扑上!七手八脚地拉住陈震的绳索!用身体死死抵住!
“快!拉!!”陈震额头青筋暴起!手臂肌肉贲张!与死神争夺着汉姆的生命!
几秒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在华夏队员的合力下!汉姆被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瘫倒在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雪,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望着眼前这个刚刚救了他一命的华夏对手,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震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渣,喘着粗气,伸出手:“还能走吗?”
汉姆看着那只沾满冰雪、布满老茧的手,又看了看陈震那双平静却充满力量的眼睛。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屈辱?是感激?还是……一种被超越的震撼?他沉默片刻,最终……缓缓伸出手,握住了陈震的手。
“谢谢……”声音嘶哑,却清晰。
“这里……太危险!”陈震指向不远处一块相对背风的冰岩,“我们……营地……在那里!先……过去!避避风!”
汉姆默默点头。两支队伍,第一次……在死亡的威胁下……打破了沉默!互相搀扶着!走向……共同的……避风港!
前进营地,海拔7500米。
狂风依旧肆虐,但营地内却多了一丝奇异的氛围。华夏队员拿出了珍藏的酥油茶和压缩饼干,新大乾队员则分享了高能量的巧克力棒和能量胶。双方队员围坐在狭小的帐篷里,借助手势和简单的英语单词交流着。冰冷的空气,似乎被这微弱的暖意融化了一丝。
陈震和汉姆坐在角落。汉姆看着手中那杯热气腾腾、带着特殊奶香的酥油茶,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一口。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酥油茶。”陈震笑了笑,“高原……御寒……必备。”
“谢谢……”汉姆低声道,随即又补充,“刚才……救命之恩……我……汉姆·索菲亚……铭记在心!”
“举手之劳。”陈震摆摆手,“在……这……山上……我们都是……登山者!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帐篷外被风雪笼罩的山巅:“珠峰……不是……战场!它……是……人类……共同的……挑战!单靠……任何一方……都……很难……征服它!”
汉姆沉默片刻,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认同。他想起安娜姑姑的密令,又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个人的荣耀?帝国的荣光?在死亡面前,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你说得对……”汉姆声音低沉,“这鬼地方……比……十个K2……还难缠!风暴……随时……会来!氧气……越来越少!我们……需要……合作!”
“合作?”陈震眼中精光一闪,“怎么合作?”
“共享……路线信息!天气预测!轮流……开路!互相……照应!”汉姆果断道,“目标——一起……登顶!”
陈震看着汉姆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登山者的执着与渴望。他缓缓伸出手:“一言为定!”
两只手!一只布满风霜!一只强健有力!在海拔7500米的冰天雪地中!在两大帝国队员的见证下!紧紧……握在了一起!
冲顶日,海拔8800米,“希拉里台阶”。
这是通往世界之巅的最后一道天堑!一段近乎垂直的裸露岩壁!宽度仅容一人通过!下方……是……万丈深渊!狂风!如同地狱的咆哮!卷着冰粒!抽打着每一寸肌肤!氧气……稀薄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动风箱!每一次抬腿!都重若千钧!
陈震和汉姆,作为各自队伍的先锋,被绳索连接在一起,如同命运共同体。他们交替开路,用冰镐在坚硬的冰雪岩壁上凿出落脚点,用冻得麻木的手指固定保护点。
“小心……左边……冰……不稳!”陈震嘶哑地提醒,声音被狂风撕碎。
“收到!”汉姆回应,身体紧贴岩壁,艰难地挪动。
“绳子……绷紧了!我……上!”汉姆咬牙发力,翻上了一个小平台。
“拉……我……一把!”陈震伸手。
汉姆毫不犹豫,用尽全力将陈震拉了上去!两人瘫倒在狭窄的平台上,大口喘着粗气,肺部如同火烧!面罩上结满了冰霜!
“还……行吗?”汉姆喘着粗气问。
“死……不了!”陈震咧嘴一笑,露出冻得发紫的嘴唇,“走!最后……一段了!”
世界之巅,海拔8848.86米。
当陈震和汉姆,互相搀扶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踏上那覆盖着万年冰雪、仅容数人立足的狭小平台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狂风!依旧在耳边呼啸!稀薄的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压迫着胸腔!刺骨的严寒!穿透了最厚重的防寒服!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掩盖……那……席卷全身的……无与伦比的……震撼!与……狂喜!
脚下!是……连绵起伏!如同巨龙般匍匐的!喜马拉雅山脉!云海!在脚下翻腾!如同无垠的白色海洋!阳光!穿透稀薄的大气!洒在冰雪之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金色光芒!天空!是……从未见过的……深邃!湛蓝!仿佛……触手可及!
“我们……成功了!”陈震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我们……站在了……世界之巅!”汉姆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同样激动的泪光!这一刻!所有的国籍!所有的隔阂!所有的使命!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人类……征服自然!挑战极限!的……无上荣耀!与……纯粹的……喜悦!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对方的后背!这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并肩作战的默契!是……超越一切的……胜利喜悦!
“国旗!”陈震松开汉姆,从背包中取出那面折叠整齐的玄底蟠龙旗!
汉姆也拿出了那面明黄玄龙旗!
两人相视一眼!无需言语!默契地……同时……将国旗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两面旗帜……并排插在……那象征着地球最高点的……冰雪之上!
玄底蟠龙!明黄玄龙!在……世界之巅!凛冽的寒风中!猎猎飘扬!交相辉映!如同……两道……来自不同文明!却……共同指向……苍穹的……光芒!
陈震拿出相机(特制抗寒相机),镜头记录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刻:两个满身冰霜、疲惫不堪却眼神明亮的男人!并肩站在世界之巅!身后!是……翻腾的云海!是……连绵的雪山!是……那两面……在风中紧紧相依的……旗帜!
“咔嚓!”
快门声!定格了……永恒!
珠峰大本营。
当无线电中传来陈震嘶哑却激动的声音:“报告!华夏登山队陈震!新大乾登山队汉姆!于……今日……午时……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两面国旗……已……并排……插在……峰顶!”时!
整个营地!瞬间……沸腾了!
华夏营地!玄底蟠龙旗挥舞!欢呼声!响彻云霄!“华夏万岁!秦王万岁!”
新大乾营地!明黄玄龙旗飘扬!队员们相拥而泣!“新大乾万岁!女皇万岁!”
不同国籍的记者!后勤人员!甚至……其他国家的登山队!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一刻!没有华夏!没有新大乾!只有……人类!共同创造的……奇迹!
消息!如同闪电!传遍全球!
报纸头版头条!刊登着那张震撼人心的照片——陈震与汉姆并肩立于世界之巅!两面旗帜在风中飘扬!
广播电台!反复播放着登顶成功的消息!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自豪!为人类的力量!为超越国界的合作!
苍梧郡,秦王府。
叶凌云看着那张照片,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那两面并排的旗帜。
“珠峰……之巅……尚可……并肩……”
“这……人间……又有……何……不可?”
“传旨!嘉奖……陈震……及……全体……登山队员!授……‘巅峰勇士’……勋章!”
新长安城,紫宸殿。
赵如烟凝视着同样的照片,凤眸中神色复杂。她看到汉姆眼中那纯粹的喜悦,看到那两面并排的旗帜。
“汉姆……你……做得……很好……”她低声自语,“这……或许……是……另一种……胜利……”
“传旨!嘉奖……汉姆·索菲亚……及……全体……队员!授……‘帝国雄鹰’……勋章!”
世界之巅的握手!
雪域之巅的同辉!
这……超越了政治!超越了国界!的……壮举!
如同……一道……刺破……铁幕阴云的……璀璨光芒!
向……全世界……昭示着……
人类!
在……面对……共同挑战时!
所……能迸发出的……
无与伦比的……
力量!
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