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几十个名字，昌州市一半的重要官员都在其中！
市三把手赵主任的名字赫然在列，甚至连几个掌管钱财和项目的实权副职也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上面。
“你…… 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刘市长的声音都变调了，“要是把这些人全都抓了，市政府还怎么正常运转？！”
他心里明白，这事儿自己得配合，可眼前这名单，简直就像是要把全市官场彻底掀个底朝天啊！
姜海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他不慌不忙，又从兜里掏出一份红头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
“刘市长，这个案子，是京城国安局联合汉东省厅共同办理的，我们反贪局只不过是配合单位。”
他刻意压低声音，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进刘市长的耳朵里：“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立刻让祁厅长给您打电话，或者直接接通国安那边。”
刘市长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赶忙拿起文件查看 —— 只见文件上红章醒目，国徽印制得清清楚楚，国安局和省厅的两个大印，一个不少。
纸张是特种防伪纸，就连边角处的水印都透露出一股来自上头的威严劲儿。
他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半晌才挤出一句：“…… 这…… 这是真的？”
此时，他心里瞬间明白了。
难怪姜海敢先抓侯亮平，原来不是他胆大妄为，而是他背后有强硬的靠山，而且还是那种能轻易撼动省厅根基的人物。
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点头，再点头。
他一个市长，在国安局和省厅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连一根蜡烛的分量都算不上。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往姜海头上一推，就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姜海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
这份文件？他早就准备好了。
毕竟他本就是国安副局长，盖个章、发个文，简直比点根烟还轻松。
要是真有人问起来，祁同伟出面说句话的事儿，谁敢不信？
刘市长二话不说，立刻打电话安排起来。
“立刻，马上，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全力配合反贪局，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此刻，他只想赶紧把姜海打发走，送得越远越好。
几个小时后。
昌州市各路警察、稽查队全员出动，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名单上的干部，一个都没能逃脱。
有的干部刚从麻将馆出来，就直接被摁在了车里；有的正在饭局上敬酒，酒杯刚放下，手铐就已经戴上，当场被带走。
整个城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街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办公楼里连按电梯的速度都不敢太快。
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人们就人心惶惶。
没有人敢随意说话。
没有人敢问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敢抬头看天。
—— 这局面，实在是太大了。
昌州的高层一夜之间几乎被一网打尽，却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传出。
谁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市局和省反贪局的人像发了疯似的冲进各个部门，抓人就跟拎白菜一样轻松，连个招呼都不打。
人一抓到，核实完身份，直接就带走，甚至连一句 “你涉嫌违纪” 这样的话都懒得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贪局不是换领导了吗？怎么又在昌州大动干戈了？”
“这还用问吗？赵主任都被铐走了，能是小事吗？”
“不止他，好几个常委都被带走了，我看昌州这回怕是要经历一场大风暴，连地皮都得被掀起来。”
“反贪局长不是刚被撤职了吗？怎么又杀回来了？”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刘市长还在岗位上，没什么动静，八成局面还在掌控之中。”
就在姜海把昌州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市局内部也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王局长，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当初姜海提出要抓人时，他吓得连忙摆手，说道：“你得找刘市长批示啊，这事儿没他点头，咱们可不能轻举妄动！”
当时他还以为这事儿多半要黄了，哪能想到 ——
才过了一个小时，刘市长的亲笔批示就下来了：全力配合姜海，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许漏，全部带走。
王局长差点当场吓得跪下来。
此刻，看着一屋子被带来的干部，他冷汗直冒，衬衣都被汗水湿透了。
“完了完了…… 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
“早知道就不该点头答应，要是他们查不出什么把柄，等这些人被放出来……”
“我这不就成了替罪羊了吗？好处没捞着，麻烦倒惹了一身！”
王局长此刻心里只盼着姜海真的能抓到确凿的证据，可千万别让他白白背了这个锅。
而另一边，姜海根本没心思去管王局长。
他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去寒暄。
审讯的节奏必须加快，快到让嫌疑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姜海早就知晓高育良干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 然而，仅仅知道是一码事，能够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又是另一码事。
之前审讯陈洁泉的时候，仅仅挖出了一些零散的线索：高育良曾暗示他，让他给赵瑞龙办事。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仅仅是口头的暗示，没有实际的证据，连证人都不承认这件事。
高育良那可是只老狐狸，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从不留下任何把柄。
若想一举扳倒他，就必须在他察觉到异常之前，把证据落实得死死的。
姜海没时间等待。
高育良可是汉东省排名第三的大人物，一旦让他察觉到风声，别说顺利办案了，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然而，审讯到目前这个阶段，反贪局的众人都有些气馁了。
几个下属满脸沮丧地凑到姜海跟前：“姜局，这批人嘴巴严实得很，比水泥还难撬开。”
“他们全都异口同声地说‘这事和我没关系’‘都是个人行为’‘高书记完全不知情’。”
“他们心里认定了 —— 高育良在省里权势滔天，只要他们能熬到高育良出手，咱们这事儿就办不下去了。”
“没错，就是这种心态。反正他们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不开口，高育良就能把他们捞出去。”
姜海听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