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项念完圣旨。
范离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的表情:“没了?”
刘项看着范离的反应,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不禁皱了皱眉:“你现在已经是国公了,范国公!你不应该高兴吗?”
“我高兴个屁,咱爹没说咋和元国谈吗?”
刘项把那一小块黄绢拍在范离手里:“自己看!”范离接过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李延年反应过来,眉飞色舞地向范离抱拳:“恭喜范国公!”
一旁黄韬单膝跪地,横臂在胸砰砰砰敲击胸口:“末将参见范帅,范国公!”
范离一把将他薅起来:“停停停!打住,以后叫范帅就行,范国公算了,把我叫老了!”
李延年挑了挑眉道:“还是国公好,咱们大汉自开国以来一共才封了六位国公,个个威名赫赫,你是最年轻的一个,大帅可就多了去了。”
范离想了想龇着牙道:“还是范帅好!最主要是帅!”
李延年听到 “帅” 字,又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不善地看着范离:“别嘚瑟,不是还有一个竹筒吗,看看,写的啥?”
范离仔细看了看 “范离亲启” 四个娟秀的小字,心头微动,拆开封蜡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将筒身倾斜,轻轻一倒,一卷被细心卷起的信笺落入他的掌心,将其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坏人:见字如面。北境苦寒,战事凶险,你定要万事小心,不可逞强。
我每日为你祈福,盼你平安归来。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 前几日我身感不适,嗜睡厌食,月信迟迟不来,太医来看确诊为喜脉。
坏人,我们有孩子了,有了你的小坏蛋。
那一刻我好想哭……”
范离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周遭一切声响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紧接着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盯着信纸,喉结滚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李延年看到范离的异样,一把扯过信,只瞧了一眼,眼睛瞪得溜圆:“你要当爹了?”
刘项原本紧张地看着范离,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难以名状的惊喜:“我姐有喜了?”
范离使劲点头,嘴里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狂喜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让他透不过气来,半晌他才发出声音:“我要当爹了!我范离…… 有孩子了!”
李延年趁着范离失神的当口,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继续念了下去:“…… 你这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去郭家提亲,婉仪她害了相思病,茶饭不思,郭安良急得找到了父皇,父皇来问我,我自然同意,你抽时间给婉仪也写封信……”
李延年念到这儿,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抬头直勾勾盯着范离,声音都变了调:“老范!你、你还有这事儿?!郭婉仪?郭安良家的那位才女?!你、你也勾引了?……”
他话没说完,范离闪电般出手,一把将信纸夺了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
范离拿着信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李延年、刘项和黄韬三人面面相觑。
屋内,范离背靠着门,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心绪平复下来。
他重新展开信纸,就着窗棂透进的天光,继续往下看。
“…… 咱家的生意特别好,五粮液如今在临安是有价无市,宫里的采买,各王府的用度,还有那些闻风而来的商贾,都快把门槛踏破了,照这个势头,赚的银子怕是八辈子都花不完,和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心安。”
“临安城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我和环儿搬到驸马府里住了,我住你的那个屋子,睡你睡的床,那上边有你的味道。”
“坏人,我想你了,想得发疯。”
……………………
陈渔一整天没有出门。黄昏的光透过窗纸,将屋内染成一片暖融融的琥珀色。
她侧卧在床上,青丝散乱铺了满枕,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装了一遍,酸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昨夜太过疯狂,快乐一波接着一波,直到最后她彻底脱力颓靡。
此刻醒来,双腿仍有些发软,想起昨夜的情形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餍足又羞涩的红晕,先生这方面居然懂得也比她多。
门外响起脚步声。
环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阿果姑娘来了。”
陈渔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肩颈上点点暧昧红痕。她脸上微热,随手拉过一件外衫披上,这才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环儿侧身让阿果先进来,自己则端着一铜盆热水,准备伺候陈渔梳洗。
阿果进屋后凑到床边,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陈渔。
陈渔察觉她的异样,对环儿轻声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环儿会意,放下铜盆,悄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屋内安静下来,陈渔拢了拢衣襟,拉过阿果的手,温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阿果咬着下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姐姐…… 你那…… 伺候他的法子…… 能教教我吗?”
陈渔一怔,随即脸上 “唰” 地红透,一直红到耳根。她下意识松开阿果的手:“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阿果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认真,可脸颊却红得像要滴血,声音也带着颤,“我…… 我耳朵很好用,昨晚…… 我听到了一些。我也想那样取悦他。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陈渔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羞得几乎想躲进被子里去。可看着阿果那双纯真又炽热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戏谑。
陈渔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脸上的羞臊,声音轻得像叹息:“那些…… 不是法子,是…… 自然而然的事。你还小,不必刻意去学……”
“我不小了,已经十六了。” 阿果眼神执拗,声音却细若蚊蚋:“我,我不怕疼,再疼我也能忍住,不吱声的。”
陈渔的脸再次爆红,简直要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