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人穿着褪色的藏青色中山装，背影瘦削，左手提着一只老旧的帆布包，步履缓慢却异常坚定，靠在街边栏杆处准备打车。
“谁呀？”
我和王胖子同时问出了疑问。
“袁山！”
“以前跟我在我师父家见过一面，不是很熟。”
那人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右耳下方一道陈旧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好吧！”王胖子叹了口气，“以为是你认识的也，算了，吃饭吃饭！”
我看到了哆哆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我并没有多问什么。
吃完饭，我们就朝着医院走去，准备去做个全身检查。
哆哆利用她的人脉，给我们办了个VIp超级套餐，我们顺利挂上了专家号，检查流程被安排得井然有序。
直到下午，医生告诉了我们的结果。
哆哆，身体健康，各项指标正常，只是有些许疲劳迹象，注意休息即可。
王胖子肾功能稍弱，脂肪肝，高血压。
我的情况比胖子好点，除了有些轻微贫血和睡眠障碍外，倒无大碍，并且告诉了我一个比较隐晦的消息，我好像有点神经错乱。
医生用笔轻轻敲了三下桌面，欲言又止，最终只叮嘱我少熬夜、多接触阳光。
我攥紧了手中的报告，神经错乱四个字在脑海反复回响。
我们三人互换了体检结果，我强笑着将报告折好塞进衣兜，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波动：“看来王胖子，你得减肥了！哈哈哈！”
王胖子干笑两声，低头扒着手指头，“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个小问题嘛。”
哆哆默不作声地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嘴唇微动，却始终没出声。
走出医院，我们沿着街边走了一小会，来到了我们的酒店附近。
由于今天早上没注意看，才发现酒店对面竟是一个职业学校，但是已经到下午了，始终没有一个学生从里面走出来。
我故意看了看手机，确定今天是星期四，按道理讲，周四应该没放假呀，怎么一个学生都没有。
难怪早上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这儿有一个学校，学生都没有，学校自然显得空荡寂静。
我们随机逮住了一个路人询问原因，对方愣了一下，才低声说：“我怎么知道呀，学校的事情要问校长！”
留下我们三人一脸尴尬和懵逼。
这些人都这么冷漠的吗？王胖子挠了挠头，嘀咕道。
算了，可能是我们想多了，我决定先回酒店休息。
来到酒店前台，我还是忍不住问了酒店前台关于学校的事，她推了推眼镜，神情淡漠：“那学校前两天就停课了，你们不知道吗？听说是出了点事，具体我也不清楚。”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额！
难怪今天早上我们续租10天，前台的服务员惊讶得很，以为我们是冲着那学校来的。
王胖子则急忙拉我们走开了，在电梯里还在发着牢骚：“我们三人肯定有一个人是鬼魅体质，走到哪儿都有不好得事情发生！”
他说完，两人便齐刷刷的转头看着我。
看着我干嘛！
我也是才来，怎么就默认是我了？
我正要反驳，电梯突然“咯噔”一下停住，灯光闪烁数次后转为暗红，楼层数字从“3”跳成了“-1”。
空气骤冷，王胖子的牢骚戛然而止。
哆哆盯着楼层按钮，声音发颤：“我们……没按过负一层。”
电梯打开，除了停车场什么都没有，阴冷的风从井口般的通道口吹出，夹杂着铁锈味。
接着电梯又关上了，回到了我们住宿的18层，电梯门开时，走廊灯光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
我强压住心跳，故作镇定地走出电梯，王胖子跟在后面，刚刚发生的一幕让他彻底闭嘴了。
直到回到房间，我们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坐在客厅，几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没有从刚刚的电梯惊魂中回过神来。
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试探性地开口：“也许……那所学校的事没那么简单。”
王胖子猛地抬头，嘴唇发白：“你是说，停课和刚才的电梯有关？”
显然王胖子的问题完全没有沾到边。
哆哆忽然低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学校肯定有些秘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我心头一紧，正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胖子则强烈反对，毕竟刚才的经历实在诡异，贸然涉险太过危险。
他抖着手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支却忘了吸，眼神飘忽不定。
三个人的好处在于，少数服从多数的话，决策总能迅速达成。
我们就定了明天白天去学校看看情况，绝不晚上行动。
白天阳光普照，再诡异的地方也该有个人气的样子，我这样安慰自己。
王胖子虽不情愿，但拗不过我和哆哆的坚持，勉强答应只在校园外围转一圈，绝不深入。
哆哆则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神秘人，电话那头低语几句后，她挂断说：“明天我同学来接我们进去，她在这个学校教书，她知道些内情，但电话里不方便多说。”
哆哆压低声音，让我们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去她家接她。
王胖子因为胆子小，便跟我睡在同一间房，说是多个照应。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月光被乌云遮了一半，像是被什么吞噬了边缘。
我盯着天花板，耳边是王胖子断续的鼾声，更加睡不着了。
我便起身走到窗边，朝着对面的学校望去，整座学校隐在夜色中，教学楼的窗户黑洞洞的，像无数双睁着的眼睛。
忽然，三楼最东侧的一扇窗后闪过一缕微光，似手电筒短暂亮起又熄灭。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个位置，却再没动静。
那个微光是？
是错觉，还是真有人在夜里活动？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整个学校都在没有半点亮光。
我不断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觉，毕竟刚才电梯里的诡异情形还历历在目。
回到床上，强行让自己睡眠了下去。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王胖子还在梦中傻笑，我推了推他：“别笑了，天亮了。”
他猛地惊醒，一脸茫然。
当我问他梦到了什么时，他则笑着跑开了，我估摸着是做了什么美梦吧。
这时候哆哆也在门外敲起了门，我们匆匆洗漱完毕，跟着哆哆下了楼。
开上车，我们跟着哆哆的指引来到了县城北边的一个小区，等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