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包间的门刚关上，暖黄的路灯就裹着晚风扑面而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母拉着苏母站在台阶上，眼神在林阳和苏暖曦之间转了两圈，笑着拍了拍林阳的胳膊：“你们年轻人精力足，别跟着我们这些长辈闷回家，去街上逛逛，好好熟悉熟悉。”
苏母立刻附和，还悄悄推了苏暖曦一把：“对，让小阳带你走走，咱们这附近晚上热闹，正好消消食。”
话里话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苏暖曦耳尖刚下去的红意又冒了上来，低头攥着裙摆，没好意思反驳。
林阳倒是爽快，朝着两位母亲点头：“行，那我们逛会儿再送暖曦回去，您放心。”
说着，他自然地朝苏暖曦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声音压得低了些：“走吧，别让阿姨们等急了。”
苏暖曦指尖一颤，顺着他的力道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并肩走下台阶，身后传来母亲们的笑声，苏暖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林母揶揄的眼神，赶紧转回头，脚步都快了半分。
“别急啊，”林阳笑着放慢速度，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又没人催你。”
苏暖曦咬了咬下唇，刚想反驳，忽然瞥见街角有几个举着手机的年轻人，心里猛地一紧——上次比赛后她在街上被认出来过，围着要签名的人太多，最后还是林阳帮她解的围。
她赶紧停下脚步，从包里翻出个浅粉色的口罩，口罩边缘绣着小小的樱花图案，往脸上一戴，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
“怎么了？”林阳疑惑地看着她，她抬手扯了扯口罩边缘，声音闷闷的：“怕被人认出来，万一又围过来，就没法好好逛街了。”
林阳看着她把自己捂得只剩眼睛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这口罩还挺可爱，跟你一样。”
苏暖曦瞪了他一眼，却没挣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两人顺着人行道慢慢走，路边的商铺亮着暖光，橱窗里的摆件映着行人的影子，偶尔有卖烤红薯的摊位飘来甜香，把夜晚的氛围烘得软软的。
他们没定目的地，就跟着人流慢慢走，看路边摊位上摆着的小饰品，听旁边情侣低声说笑，偶尔有晚归的小孩蹦蹦跳跳从身边跑过，苏暖曦的目光会跟着小孩转一会儿，眼睛弯成了月牙。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她忽然想起饭桌上的事，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林阳：“你刚刚在饭桌上，居然看我笑话。”
林阳脚步一顿，故作惊讶地挑眉：“啊？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笑意，“不就唱首歌嘛，你看你唱得多好听，我妈到现在还在夸你呢。”
“哼，不管，你就是看我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苏暖曦不依不饶，想起刚才他托着下巴“幸灾乐祸”的模样，气鼓鼓地停下脚步，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突然伸手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林阳没防备，被她拍得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配合地举起双手往后退了半步，摆出“认输”的姿势：“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看你笑话，行了吧？”
他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苏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苏暖曦看着他故意装出来的“委屈”模样，忍不住笑了，口罩都跟着动了动：“这还差不多。”
她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刚拐过一个街角，就看到前方商场外的电子屏亮着游戏厅的广告，闪烁的灯光格外吸引眼球。
林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提议道：“我们去看那个电影吗？刚才路过影院的时候，好像有新片上映。”
苏暖曦摇摇头，眼神还盯着游戏厅的方向：“不是很想看，最近的电影都没什么兴趣。”
林阳立刻换了个主意，指了指商场入口：“那我们去打游戏吧？商场里面有个游戏厅，我之前来过一次，还挺有意思的。”
“游戏厅？”苏暖曦的眼睛瞬间亮了，口罩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好玩！”
她拉着林阳的手就往商场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刚才的一点小别扭早就抛到了脑后。
林阳被她拉着跑，看着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晃动的发梢，忍不住加快脚步跟上，掌心的温度又暖了几分。
商场三楼的游戏厅刚一推开玻璃门，嘈杂的音乐和游戏机的音效就涌了过来，五颜六色的灯光在空气中晃着，不少人围在游戏机前，时不时传来欢呼声。
苏暖曦站在门口看了一圈，眼睛里满是好奇，拉着林阳的手更紧了些。
林阳先去前台买游戏币，金属的币装在透明的小篮子里，沉甸甸的。
“买了一百枚，应该够玩一会儿了。”他把篮子递给苏暖曦，“先玩什么？投篮还是赛车？”
苏暖曦却没接篮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抓娃娃机区域，拉着林阳就走：“先去抓娃娃！我刚才在门口就看到了，里面的娃娃好可爱。”
抓娃娃机一排摆了十几个，每个机器里都塞着不同样式的娃娃，有抱着胡萝卜的兔子，有穿着背带裤的小熊，还有圆滚滚的熊猫玩偶。
苏暖曦在机器前挨个看，时不时停下来戳戳玻璃，最后在两个相邻的机器前站定：“就这两个！”
她指着左边机器里的草莓熊，又指了指右边的玉桂狗，眼睛亮晶晶的，“这个草莓熊的耳朵是粉色的，玉桂狗还戴着小围巾，太可爱了。”
林阳笑着点头：“行，那咱们就抓这两个。”
他接过苏暖曦递来的游戏币，塞进草莓熊的机器里，操作杆瞬间亮了起来。
苏暖曦立刻凑到机器前，双手抓着机器边缘，眼神紧紧盯着里面的草莓熊，认真地调整角度：“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对，就是这里！”
她按下按钮，爪子慢慢降下来，稳稳地抓住了草莓熊的耳朵，苏暖曦兴奋地小声喊：“抓住了！抓住了！”
可刚升到一半，爪子突然松了，草莓熊掉回了堆里，还滚了几圈。
苏暖曦的声音瞬间停住，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掉下来啊？明明抓得很稳的。”
林阳忍着笑，又投了一枚币：“别急，慢慢来，抓娃娃都这样，得多试几次。”
苏暖曦点点头，又开始调整角度，这次她更认真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可结果还是一样——爪子刚抓起娃娃就松开，有时候甚至连娃娃都没碰到。
一开始林阳还在旁边笑着看，偶尔给她提提建议，可随着苏暖曦投的币越来越多，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小篮子里的游戏币已经又买了一次，别说草莓熊和玉桂狗了，苏暖曦连个最小的娃娃都没抓到，可她却一点没气馁，反而越挫越勇，眼睛盯着机器，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次肯定能抓到，我就不信了。”
林阳看着她鼓着腮帮子认真的模样，觉得又好笑又可爱——明明技术不怎么样，却偏偏执着得很，活像个跟玩具较劲的小姑娘。
他没拆穿她，只是悄悄去前台又买了一百枚币，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暖曦又一次失败，她噘着嘴，委屈地看着机器里的草莓熊，像是在跟娃娃“生气”。
“别着急，再试试，说不定这次就中了。”林阳把新换的币递给她，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暖曦接过币，深吸一口气，又一次投了进去。这次她调整了好久，连爪子的角度都精确到了毫米，按下按钮的时候，她甚至闭上了眼睛，直到听到林阳的声音才睁开：“抓到了！这次真的抓到了！”
苏暖曦赶紧睁开眼，就看到爪子稳稳地抓着草莓熊，慢慢放进了出口处。
她兴奋地跳起来，伸手把草莓熊抱在怀里，毛茸茸的触感让她笑眯了眼：“我就说我能抓到吧！”
紧接着，她又用同样的方法抓玉桂狗，大概是触发了机器的保底机制，这次没费多少劲，玉桂狗也被抓了出来。
林阳看着她抱着两个娃娃，脸上满是得意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柔软：“真棒，都抓到了。”
苏暖曦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自豪：“那是，我可是抓娃娃高手！”她把草莓熊递到林阳怀里，“这个给你，玉桂狗我自己抱。”
林阳抱着草莓熊，看着她怀里的玉桂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刚才是谁抓了几十次都没抓到，还差点跟机器较劲来着？
可他没说破，只是笑着点头：“好，那我就收下高手的战利品。”
两人抱着娃娃，又去了射击游戏区。
苏暖曦拿起玩具枪，眼神瞬间变得专注，对着屏幕上的目标扣动扳机，偶尔没射中，还会皱着眉调整姿势。
林阳在旁边陪着她，时不时帮她换子弹，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拿起另一把枪，跟她一起玩。
两人的枪声和游戏里的音效混在一起，偶尔还会因为谁射中的目标多而小声争论，气氛格外热闹。
玩完射击，苏暖曦又被摩托车游戏机吸引了。
她坐进模拟摩托车里，双手握住把手，林阳在旁边帮她调好设置。
游戏一开始，她就跟着屏幕里的赛道扭动身体，时不时还会因为急转弯而惊呼一声，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林阳站在旁边，看着她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温柔，偶尔还会提醒她：“前面有障碍物，小心点。”
游戏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小女生看到苏暖曦抱着娃娃，还会笑着跟她打招呼。
苏暖曦也不害羞，抱着玉桂狗跟人家点头，偶尔还会分享抓娃娃的“经验”，虽然那些经验在林阳看来，大多是她自己的“臆想”。
玩到快九点，小篮子里的游戏币终于用完了。
苏暖曦抱着玉桂狗，林阳抱着草莓熊，两人并肩走出游戏厅。
晚风一吹，苏暖曦才觉得有些累，靠在林阳身边慢慢走：“今天玩得真开心，比在家待着有意思多了。”
林阳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连口罩边缘的樱花都染上了暖意：“喜欢的话，以后经常来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下次我教你抓娃娃，保证你一抓一个准。”
苏暖曦抬头看他，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下次你要是再看我笑话，我还打你屁股。”她说着，还故意举起手，做出要打的姿势。
林阳赶紧举手投降：“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两人相视一笑，手又悄悄牵在了一起，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