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边后退边有点着急的出声道，她怕赫连玉和钰绯发现前面的虫鸣声。
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她又补充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把武器丢远！我不伤你们，但我怕你偷袭！”
“枉我还信了你！我再信你就是傻子！”
钰绯气急败坏地吼道，刚说完又喷出一口血，脸色白得像纸，“玉，别信她！杀了她！”
“你闭嘴！”
百里山扭头瞪他，眼神凌厉。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能杀我吗？你不要命，难道也不管他的死活？他撑不了多久了！”
钰绯被噎得脖子青筋暴起，却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利诱：“你要什么？黄金？爵位？我是南曌的三殿下，双倍！不，十倍！我都能给你！”
“我说话一言九鼎！你若是青衣卫，抓我便好，我的价值比赫连玉高，闻人素月会重赏你！把药给玉，放了他，我跟你走！”
“我要你干什么！”
百里山根本不接他的话，目光死死锁着赫连玉。
钰绯已是强弩之末，可赫连玉虽扶着树，却依旧站得笔直，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装弱？
她又将药丸往嘴边送了送，威胁的意味更浓：“丢武器！别逼我吞了它！”
“噌！”
一声轻响，赫连玉腰间的佩剑被丢到远处的草丛里，发出 “簌簌” 的声响。
他扶着身旁的树干，闭了闭眼，声音虚弱却依旧沉稳。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能抓住时机反制，是你的本事。”
他睁开眼，看向百里山，“我现在连站着都费力，确实没了一战之力。”
他顿了顿，又道：“一路看你总盯着我，说话也带着忌惮，想来我才是你的目标。把药给钰绯，我随你处置，要杀要抓，悉听尊便。”
百里山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我确实是太关注那张脸了。
“赫连玉！你疯了吗！”
钰绯猛地吼起来，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你怎的这么没骨气！我是怕死的人吗？你就算只剩半条命，杀她也够了！”
他转头瞪着百里山，双目血红：“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千刀万剐！”
这话虽有气势，可他趴在地上，气息断断续续，百里山真怕他下一秒就背过气去。
可 那句“赫连玉还有能力杀她” 的话，却让她腿肚子直打颤，只能把药丸捏得更紧，指尖都嵌进了掌心。
赫连玉心里却是一沉，他本还留着几分余力，想等百里山放松警惕时发难。
可钰绯这一吼，百里山刚松了点的肩膀瞬间又绷紧了，眼神像只炸毛的猫，连退了两步。
哎，有个猪队友，真是心累啊！
他只觉得胸口的闷痛越来越烈，刚才留的那点力气，也在这拖沓中耗了个干净。
再看钰绯趴在地上，嘴唇都开始发乌，赫连玉终是放弃了挣扎，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气的。
“药…… 给钰绯。”
他喘着气，声音微弱，“我不动…… 你也别伤他。”
百里山盯着他看了片刻，赫连玉闭着眼，清晨的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他的身上，竟将那身肃杀柔化成几分易碎的靡丽。
苍白面庞沾着晶莹汗珠，沾血的唇瓣紧抿成线，额前碎发贴在肌肤上，脖颈下松开的衣襟露出半截清瘦锁骨，连眼角那颗鲜红泪痣，都添了几分脆弱的艳色。
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身下的枯叶，竟真有几分 “任君处置” 的模样。
百里山盯着他看了片刻，还是没敢靠近， 谁知道这男人是不是装的？万一她一靠近，他突然发难怎么办？
他方才那句 “随你处置” 还飘在空气里，百里山看着这画面，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美色当前，谁能不动心？
可她攥了攥手里的药丸，还是压下了杂念，开口时声音还有点发紧。
“你现在要是拼了命，或许真能杀我，但杀了我，你们俩困在林子里，最后还是得跟我陪葬。听我的，这颗药我总归会给你们一个人，你们别动 ， 谁动我就吞了它！”
“咳……咳……”
钰绯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刚才激动时被嘴里的血呛到，连呼吸都带着破碎的颤音，好半天才缓过来，恶狠狠地瞪着百里山。
“你这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装得可怜兮兮，转眼就拿药威胁人！”
百里山不管钰绯的咒骂，攥紧药丸，踮着脚挪向他。
钰绯仰躺在地上，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眼神里满是愤懑。
“我竟还一直信你是个老实人，想着出了林子给你些赏赐，真是瞎了眼！”
百里山一边盯着赫连玉的动静，一边伸手去扯钰绯的裤腰带。
钰绯瞬间炸了，挣扎着想要推开她，声音里满是惊怒。
“你要干什么！无耻泼妇！我乃南曌三殿下，你敢对我无礼，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可他浑身虚软，手软绵绵的连抬都费劲，百里山一只手就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放肆！”
赫连玉猛地睁开眼，声音里满是冰碴子。
他刚想撑着身子站起，就见百里山举起了手里的药丸，眼神里满是威胁。
“别过来！再动一步，我现在就把药吞了！你想让钰绯死，就尽管来！”
赫连玉的动作僵在原地，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指节捏得发白，却终究没再动。
他赌不起，钰绯现在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玉！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这女人侮辱吗？快杀了她！”
钰绯朝着赫连玉嘶吼，眼眶都红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百里山扯走他的裤腰带。
“侮辱又不会死，忍忍就过去了。”
百里山头也不回地怼他，把裤腰带丢给赫连玉，语气强硬得不容置疑。
“自己把手脚绑紧，别耍花样！我知道你力气大，绑松了我可不放心。”
赫连玉捏着那条染了点尘土的青色裤腰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
“你竟连我也要折辱？”
百里山迎着他能杀人的目光，又颤巍巍地举了举手里的药丸，声音带着点虚张声势的强硬：“想让钰绯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赫连玉盯着药丸看了片刻，终是咬着牙，用裤腰带将自己的手脚绑了起来，为了钰绯，他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