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客栈庭院里已备好了马匹,赵均一行人正准备启程前往洞庭湖。
黄蓉帮着洪七公整理行囊,周伯通在一旁追着秦南琴要比试轻功,穆念慈则安静地看着两人追逐。
“走吧,先去见见小蝶姑娘,往后可少不了麻烦她了。”
赵均翻身上马,刚要扬鞭,却听得大街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伴随着衙役的吆喝与百姓的窃窃私语,动静颇大。
周伯通最是爱热闹,一听声响,立刻停住脚步,踮着脚往街口望去,“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杂耍班子路过?”
洪七公也竖起了耳朵,抽了抽鼻子,除了街边早点摊的香气,似乎还隐约嗅到了一丝热闹的气息,当即笑道:“老顽童,走,瞧瞧去!说不定有什么新奇吃食!”
众人拗不过这两人,便顺着人流往街口走去。
只见大街中央,十几个衙役手持水火棍,押着一个年轻人往前走。
那年轻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满是尘土,唯有一双眼睛透着不甘与绝望。
他脚下踉跄,显然是饿了许久,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
颈间套着粗木枷,枷上用朱红漆赫然写着“斩立决”三个大字。
木枷两侧的铁链拖在地上,被衙役往前拖拽着发出哗啦声响,
围观的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同情。
“造孽啊,这小伙子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就要被砍头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是饿极了偷东西吃,可也罪不至死啊!”
“唉,你们有所不知,他偷到知府衙门去了!林大人正在气头上,说要杀一儆百呢!”
“林大人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年头日子不好过,饿肚子的人多了去了,哪能说杀就杀?”
“小声点!小心被衙役听见,连你也抓起来!”
百姓们的议论声虽低,却清晰地传到了赵均等人耳中。
赵均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虽一心谋划朝堂与江湖之事,但也见不得这般草菅人命的行径。
“赵昀,拦下他们。”赵均沉声道。
“是,公子!”赵昀应声而出,身形一晃便挡在了衙役队伍面前,“住手!”
十几个衙役猛地停下脚步,赵昀一行身着便衣,衙役见他们穿着不凡,可挡着衙门办案无异于自寻死路,
领头的捕头见状,顿时怒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阻拦官府办案!不想活了吗?”
赵昀昂首而立,冷声道:“我家公子有话要问,尔等稍候片刻!”
那捕头见赵昀气度不凡,身后又跟着一群衣着光鲜、气势各异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发怵,但想到是林知府亲自下的令,又硬着头皮道:“放肆!此乃死囚,奉林知府之命押往刑场问斩,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赵均催马上前,目光扫过那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又看向捕头,淡淡开口:“他犯了何罪,要被斩首示众?”
捕头见赵均身着锦袍,气度雍容,身边又有赵昀这般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物,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抱拳道:“回这位公子的话,此人名叫李虎,乃是个无业游民,昨日深夜潜入知府衙门偷东西吃,被当场抓获。林大人大怒,下令今日斩立决,以儆效尤!”
“偷东西吃?”
赵均闻言,眼神更冷,“偷东西罪不至死吧?他到底偷吃了些什么,竟让你们知府下此狠手?”
捕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却还是如实说道:“也没偷什么贵重东西,就是厨房案上的半只烧鸡、一碟酱牛肉,还有一壶米酒。”
“哈哈哈!”
洪七公突然大笑起来,拍着大腿道,“就为了半只烧鸡、一碟牛肉和一壶酒,就要砍人头?你们这知府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想我老叫花子当年,还进皇宫御膳房偷过贡品呢!什么龙肝凤髓、山珍海味,只要是好吃的,没有我不敢偷的!照你们这规矩,我老叫花子的脑袋,十个也不够砍的!”
周伯通也凑了过来,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偷吃东西多大点事啊!我当年在全真教,还偷过马钰的蜜饯、丘处机的酒呢!要是偷吃东西就要砍头,那江湖上的吃货岂不是都要被砍光了?”
秦南琴也轻声说道:“这小哥看着实在可怜,想来是真的饿极了才会如此。林知府这般做法,确实太过严苛了。”
穆念慈也点头附和:“民以食为天,饿极了做出些糊涂事,教训一番也就是了,何至于要取人性命?”
黄蓉对着捕头道:“你们知府这般草菅人命,就不怕百姓怨声载道吗?半只烧鸡罢了,便是赔给你们也就是了,怎能说杀就杀?”
捕头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依旧强辩道:“公子小姐们有所不知,这李二并非第一次偷窃!之前就偷过几次衙门的东西,只是没被抓到现行。这次人赃俱获,林大人也是想杀一儆百,让那些小偷小摸的人不敢再为非作歹!”
赵均继续问道:”那他之前可曾有偷过百姓的东西?”
捕头道:”这倒没有!”
赵均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没偷百姓的东西,拿点衙门的吃食,那就没什么大不了,我要是饿极了,还直接抢呢,放了他吧!”
“放肆!”
捕头被赵均的话惊得脸色大变,指着他怒喝道,“你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藐视王法是何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