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刚过,神农架的晨雾还带着几分凉意,一支五人探险队的身影出现在木鱼镇通往核心林区的路口。队长李明背着半旧的登山包,右手虎口处一道浅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那是三年前藏北无人区探险时留下的勋章,也让他成为这支队伍的绝对核心。“最后检查装备,半小时后出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队伍里最年轻的王宇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兴奋地敲打,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神农架野人传说资料。作为古生物专业的大三学生,他为了这次探险攒了半年生活费,背包侧袋里还塞着奶奶求的平安符。“李队,你看这个1998年的目击报告,和咱们要找的区域高度重合!”他举着屏幕凑过去,眼镜片上还沾着晨露。
摄影师张悦正调试着她的单反相机,镜头上的UV镜擦得一尘不染。她刚从战地摄影回来,习惯了在危险中捕捉瞬间,胸前挂着的相机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机身上刻着“敬畏”二字。“放心,只要野人敢出现,我保证拍出高清特写。”她笑着晃了晃相机,手腕上的户外手表显示当前海拔1200米。
医生赵刚蹲在地上整理急救包,碘伏、绷带、止血粉按顺序排得整整齐齐。作为市医院急诊室的骨干,他被李明硬拉来当随队医生,此刻正对着清单逐一核对:“抗生素够三天用量,破伤风针冷藏在保温箱里,要是真被野人抓伤,这些可不够。”他抬头看了眼密林深处,眉头微微皱起。
向导刘叔已经年过六十,皮肤被紫外线晒得黝黑,手里握着一根枣木拐杖,杖头刻着复杂的纹路。他是土生土长的神农架人,一辈子没离开过这片山林,腰间挂着个装着雄黄的香囊。“进山后别乱碰植物,更别喊‘野人’这俩字,山里的东西听得懂。”他往每个人手里塞了片新鲜的樟树叶,“嚼着,防蛇虫。”
队伍正式踏入林区,阳光透过冷杉和珙桐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破碎的铜镜。刚走半小时,王宇就被路边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吸引,蹲下身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这是神农香菊,只有咱们这儿有!”他刚要伸手触摸,刘叔突然喝止:“别碰!它旁边长的是断肠草,沾着汁液就麻烦。”王宇吓得缩回手,看着两种形态相似的植物,吐了吐舌头。
沿途的景色愈发奇绝,千年古树的树干上缠着厚厚的苔藓,树干间挂着晶莹的蛛网,沾着晨露闪闪发光。张悦不停地按动快门,相机快门声在林间回荡。“李队,你看那棵树!”她突然指向前方,一棵需要五人合抱的珙桐树上,有个巨大的树洞,洞口边缘似乎有被打磨过的痕迹。李明走过去摸了摸树洞,指尖沾到一些干燥的木屑:“不像自然形成的,倒像某种生物的巢穴。”
中午休息时,大家围坐在溪流边吃干粮,刘叔给众人讲起了往事。“三十年前我跟着父亲打猎,在板壁岩见过类似的脚印。当时我爹拉着我就跑,说那是‘山灵’,动了会遭报应。”他吸了口旱烟,烟圈在林间慢慢散开,“后来那片区域就封山了,再没人敢去。”王宇听得眼睛发亮,掏出录音笔:“刘叔,那你见过山灵的样子吗?”刘叔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敬畏:“只闻其声,像闷雷滚过山谷,那股味啊,比烂掉的兽肉还冲。”
下午三点,队伍走到一片竹林边缘,王宇突然“哎呀”一声蹲下身。松软的腐殖土上,一串巨大的脚印赫然在目,每个脚印都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五个脚趾的痕迹清晰可辨,脚趾前端的抓痕深深嵌进泥土里。更令人震惊的是步幅,两步之间的距离足有一米五,显然不是普通动物能留下的。“这……这绝对是双足直立行走的生物!”王宇激动得声音发颤,从背包里拿出标尺拍照,手指都在发抖。
张悦立刻换上长焦镜头,在周围的竹林里搜寻。当她拍到一根离地三米高的竹枝时,突然惊呼:“这里有毛发!”众人围过去,只见竹枝上挂着几缕深棕色的毛发,质地粗糙坚硬,比野猪鬃还要粗。赵刚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下毛发,放进证物袋:“回去可以做dNA检测,但现在看来,这东西体型绝对不小。”李明盯着脚印延伸的方向,眉头紧锁:“大家提高警惕,脚印很新鲜,应该没走远。”
傍晚时分,队伍在一片背风的山坳扎营。刘叔在营地周围撒了一圈雄黄粉,又在四个角落插了带铃铛的竹竿:“山里的东西怕这些,铃铛响了就有动静。”张悦把相机架在三脚架上,开启了夜视模式:“我今晚守上半夜,万一有情况能及时拍到。”李明则和赵刚检查装备,把登山杖换成了加固的工兵铲,急救包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的脸庞。王宇还在研究白天拍的脚印照片,张悦则翻看着相机里的风景照,赵刚在给大家分发驱蚊水,刘叔靠在树干上抽着旱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丛林。“你们说,野人真的存在吗?”王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李明沉吟片刻:“神农架有太多未解之谜,我们这次不是要捕捉它,只是记录它的存在。”
午夜时分,轮到李明守夜。篝火已经变成一堆暗红的炭火,林间的温度骤降到十度以下。他裹紧冲锋衣,手里握着强光手电筒,视线在黑暗中来回扫视。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像熊吼又带着几分人的沙哑。李明立刻叫醒众人,张悦迅速打开相机录制,赵刚抓起急救包,刘叔则握紧了枣木拐杖。
就在这时,营地边缘的铃铛突然叮当作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李明打开强光手电筒,一道光柱射向黑暗处——一个浑身长满棕色毛发的巨大身影正站在十米外的树丛旁,体型足有两米五高,肩宽近一米,双手垂到膝盖,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它直立站着,胸膛微微起伏,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随风飘来,熏得王宇忍不住捂住鼻子。
“别出声,慢慢后退!”李明压低声音,缓缓举起手中的工兵铲。张悦的相机快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那野人听到声音,突然抬起头,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相机。“不好,它被激怒了!”刘叔大喊一声,拉起王宇就往后跑。野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迈开大步冲向营地,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抖。
众人转身就跑,张悦为了拍下追击的画面,刻意放慢了脚步。就在她按下快门的瞬间,野人突然加速,巨大的手掌挥了过来。“小心!”李明眼疾手快,一把将张悦推开,自己却被野人的手臂擦到肩膀,疼得闷哼一声。张悦摔倒在地,相机摔出去几米远,镜头当场碎裂。她刚要爬起来,却发现手臂被树枝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往溪流方向跑!”刘叔大喊着在前引路,他知道溪流对面是片乱石滩,野人高大的体型在那里施展不开。李明扶着张悦,赵刚在旁边掩护,王宇则捡起地上的石块,不时回头砸向追赶的野人。野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粗壮的手臂扫断了路边的小树,嘶吼声在山谷里回荡。
跑到溪流边时,李明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信号弹点燃。红色的信号弹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山谷。野人被强光刺激,停下脚步捂住眼睛,发出痛苦的咆哮。“快过河!”李明喊道,率先跳进冰冷的溪流。众人跟着跳进去,溪水刚到膝盖,但水流湍急,王宇差点被冲走,幸好被赵刚一把拉住。
爬上对岸的乱石滩后,大家才敢回头看。野人站在溪流对岸,红光闪烁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却没有过河的意思。刘叔松了口气:“它怕水,咱们安全了。”赵刚立刻蹲下身,从急救包里拿出生理盐水冲洗张悦的伤口,又用止血粉和绷带仔细包扎。“伤口有点深,明天必须尽快出山打破伤风针。”他抬头看向李明,眼神凝重。
李明靠在一块巨石上,揉着被擦伤的肩膀,看着远处黑暗中的山林。张悦捡起摔坏的相机,看着破碎的镜头,眼里满是心疼——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王宇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白天取下的那缕毛发,脸色苍白。刘叔重新点燃旱烟,烟丝的味道混合着山林的湿气,在空气中弥漫。“山里的东西,终究是不能碰的。”他轻声说,眼神里满是复杂。
天快亮时,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李明昨晚点燃的信号弹被林区派出所发现了。众人挥舞着外套,看着直升机缓缓降落。当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坐在直升机上,看着下方逐渐变小的神农架林区,张悦突然开口:“我拍到了,在相机的内存卡里。”李明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回去后交给相关部门吧,有些秘密,还是让它留在山里比较好。”
直升机越飞越高,神农架的晨雾再次升起,将这片神秘的山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王宇看着窗外,手里的平安符被握得紧紧的。他知道,这次探险经历会成为他一辈子难忘的记忆,而神农架的秘密,就像那晨雾一样,永远笼罩在人们心中,既神秘又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