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一路疾驰，很快又回到了凤翔路 30 号。
刚停稳，就看到黄方博正站在方博咨询的门口，穿着外套，肩上挎着公文包，显然是要下班离开。
许长生推开车门，快步走了过去，孙怡和小齐紧随其后，一下子堵住了黄方博的去路。
黄方博看到突然回来的三人，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地问：“警、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刚、刚才不是都问完了吗？还有什么事？”
许长生双手抱在胸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语气冰冷：“黄方博，你刚才在会议室里，跟我们说的都是谎话吧？”
黄方博的身体明显一颤，强装镇定：“警、警察同志，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啊，没有一句谎话！
苏蔓那晚确实给我打了电话，我们聊的内容我也都告诉你们了，怎么会说谎呢？”
“实话？” 许长生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那张通话记录单，递到黄方博面前，指着上面的时长，“你自己看！运营商的原始数据显示，苏蔓 16 号晚上给你打的电话，时长只有 18 秒！
18 秒的时间，你告诉我，你们怎么能聊完房价、经济压力、卖房建议这些内容？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黄方博的目光落在 “18 秒” 那几个字上，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之前编造对话时，压根没注意到通话时长的细节，没想到许长生会核实通话数据，一下子戳穿了他的谎言。
孙怡上前一步，语气严肃：“黄方博，现在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想狡辩吗？老实交代，16 号晚上苏蔓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有没有来找过你？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
黄方博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双手紧紧攥着公文包的带子，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他知道，现在再隐瞒下去已经没用了，许长生他们既然能查到通话时长，肯定还掌握了其他线索，再抵赖只会更麻烦。
“我、我说…… 我说实话……” 黄方博双手撑在玻璃门上，才勉强站稳，“16 号晚上，苏蔓确实给我打了电话，但没聊那么多。
她在电话里只问了一句‘你还在公司吗’，我回答‘在’，问她有什么事。她就说‘关于房子的事想咨询你，我现在过来找你面谈’，然后就挂了电话 ——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秒，跟你们说的 18 秒差不多。”
“她来找你面谈了？” 许长生追问，眼神紧紧盯着他，“她几点到的公司？到了之后你们聊了什么？具体说了哪些关于房子的事？”
黄方博咽了口唾沫，慢慢抬起头，声音低沉：“她挂了电话大概十分钟后就到了，差不多是晚上 8 点 过一点。
进来后，她就跟我说，家里经济压力太大，房贷和儿子留学的开销快扛不住了，想卖掉一套房子缓解压力，问我现在卖房合不合适，能不能尽快找到买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跟她说，现在房价在跌，卖了肯定会亏，建议她再等等，还跟她算了租金和工资的收入，说周转没问题。
她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回去再考虑考虑’，然后就离开了公司，大概是 8 点 20 分左右走的。”
“既然她当晚来找过你，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说只有电话联系，没见过面？” 许长生的语气依旧冰冷，“你明明知道苏蔓失踪了，还故意隐瞒你们见过面的事实，到底想掩盖什么？”
黄方博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懊悔：“我、我是怕被你们怀疑…… 昨天，我碰到一个住在伟伦大楼的客户，他跟我闲聊时说，他们楼里有个叫苏蔓的女人失踪了，她丈夫已经报警，警察正在调查。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他说是 9 月 16 号晚上。”
“我一听就慌了 ——16 号晚上苏蔓刚来找过我，她失踪的时间正好是那天！我怕你们知道后，会把我当成重点嫌疑人，毕竟我是她失踪前最后见过的人之一。
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故意隐瞒了她来找我的事，编造了只是打了电话的谎话，想把你们糊弄过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就是一时糊涂！”
许长生盯着黄方博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破绽。黄方博的脸上满是懊悔和恐惧，不像是在继续撒谎，但许长生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 一个开理财咨询公司的人，怎么会这么愚昧？难道不知道 “隐瞒” 只会让自己更可疑吗？
他环顾了一圈方博咨询的门口，又走进大厅，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和墙壁，发现整个一楼连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
于是转身问黄方博：“你们公司怎么没安装监控？不管是大厅、楼梯还是会客室，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这不符合正常公司的安全配置吧？”
黄方博连忙解释：“我、我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在国外待久了，隐私观念比较重。我们这种理财咨询公司，经常要跟客户聊资产、投资这些隐私话题，我觉得安装监控会让客户没有安全感，担心隐私泄露。
而且我们不涉及现金交易，也没什么贵重物品，觉得没必要装监控增加成本，所以就没装。”
许长生的心里涌起一丝失望。没有监控，就无法核实黄方博说的话 —— 苏蔓到底是不是 8 点 05 分到的公司？是不是 8 点 20 分离开的？他们到底聊了什么？这些都没有办法通过监控验证，只能暂时相信黄方博的说法。
他走到黄方博面前，语气严肃地说：“黄方博，鉴于你是目前已知的、苏蔓失踪前最后见过的人，而且你有故意隐瞒和撒谎的行为，从现在开始，你不得离开金海市，必须保持手机畅通，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如果发现你擅自离开，或者不配合调查，我们会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明白吗？”
黄方博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明白！明白！我肯定不离开金海，手机 24 小时开机，你们随时找我，我随时到！一定配合调查，绝不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