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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初纯得知千手柱间出远门执行任务,归期未定,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和……

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空落落。她懒得回那个没有千手柱间、冷冰冰的千手大宅,索性直接把自己和千手柱间所生的一儿一女千手墨绫和千手樱夜小女儿打包扔回了宇智波族地,美其名曰让舅舅和表哥们带你们玩,培养感情,实则就是嫌带孩子麻烦,想自己清静清静。

把两个小拖油瓶在她看来解决后,宇智波初纯感觉一身轻松,转头就钻进了木叶村一家颇有名气的居酒屋。她似乎心情不佳,点的都是烈酒,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试图用酒精麻痹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喝到微醺或者说,开始上头时,她看着桌上还没喝完的半瓶烈酒,突发奇想:

“这酒味道不错,带回去等柱间回来一起喝!”

于是,她摇摇晃晃地抱起那瓶酒,付了钱,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她抱着酒瓶,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家门口。刚推开院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廊下,似乎是在等她。

宇智波初纯醉眼朦胧,视线模糊,只看清了那熟悉的、属于千手柱间的高大轮廓。酒精让她的大脑反应迟钝,下意识地就把对方认成了期盼中的人。

她抱着酒瓶,笑嘻嘻地凑过去,嘴里含糊地抱怨道:“柱间……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然而,当她走近,借着廊下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了对方那张脸——银发,红眸,冰冷的表情——根本不是千手柱间!是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看着这个醉醺醺、还抱着酒瓶的女人,眉头拧成了死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冷声道:“宇智波初纯,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开,别带回去。”

这冰冷的声音如同当头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宇智波初纯!

她猛地一个激灵,浑身的醉意被吓跑了大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千手扉间那张冷脸,再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和称呼……

“!!!”

宇智波初纯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触电般猛地松开了抱着千手扉间,她刚才认错人差点抱上去的手,连着后退好几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怀里的酒瓶也差点脱手,幸好她及时抱稳了。

酒彻底醒了!只剩下无尽的尴尬和后怕!

“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她语无伦次地丢下这句话,也顾不上千手扉间是什么反应,抱着酒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踉踉跄跄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还从里面落了锁!

背靠着冰冷的房门,宇智波初纯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要死了要死了!我怎么会把那个死白毛认成柱间?!)

(还差点抱上去?!)

(幸好没真的抱实……不然以千手扉间那性子,非得当场把我劈了不可!)

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然后忍不住开始吐槽:

(不过话说回来……千手扉间跟他大哥站在一起的背影,是有点像啊……)

(除了他那个显眼的白发和讨人厌的红眼睛,还有那张永远像别人欠他几百万的冰山脸!)

(气质差太远了!我怎么会认错?!一定是酒喝多了!对!都是酒的错!)

经过这么一吓,宇智波初纯什么喝酒的兴致都没了,只剩下满心的懊恼和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的决心。

而院廊下,被莫名投怀送抱又瞬间抛弃的千手扉间,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感受着刚才那一瞬间贴近的、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以及宇智波初纯那见鬼般的反应……

(宇智波初纯……你真是……不知所谓!)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但耳根处,却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红晕。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千手柱间不在,

木叶村仿佛变成了宇智波初纯和千手扉间两个人的战场。没有了千手柱间这个缓冲带,两人几乎是针尖对麦芒,见面就吵,从村务安排到晚饭吃什么都能杠上,闹得鸡飞狗跳,让夹在中间的暗部和文员们苦不堪言。

木叶村的政务暂时由千手扉间全权处理,

而宇智波初纯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无聊,偏偏喜欢往火影楼附近晃悠。

于是,这两个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不可避免地进入了高频次的强制相处时间。

这段日子,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算是温和的。

拳脚相加?

倒不至于真打起来,但言语上的交锋、查克拉的暗中较劲、甚至因为意见不合

比如关于某个文件的处理方式,而互相甩眼刀、拍桌子是家常便饭。千手扉间嘲讽宇智波初纯无知妇孺,干扰公务,宇智波初纯就反唇相讥死板冰山,不懂变通。

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那是基本基调。两人仿佛天生的对头,无论讨论什么都能吵起来,从村务管理到晚上吃什么都能成为他们斗智斗勇的战场。

千手扉间讲究逻辑效率,宇智波初纯偏爱出其不意,常常把千手扉间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却又在某些时候,被她一些天马行空却意外有效的想法噎住。

狭路相逢,欢喜冤家?

木叶村说大不大,这两人却总能巧合地碰面。

在档案室找资料能撞上,在训练场散步能遇上,甚至连去同一家店买丸子都能排前后脚。

每次相遇,必然伴随着一番唇枪舌剑,但久而久之,那种怎么又是你的烦躁中,似乎又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习惯和……趣味?

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

确实如此。千手扉间的智谋深沉,宇智波初纯的机变百出,两人斗起来往往难分高下。

这种高强度的智力对抗和性格碰撞,

在厌恶和摩擦之下,竟然隐隐催生出一种诡异的暧昧气息。一种互相试探、互相较劲,却又忍不住被对方某些特质吸引的微妙氛围,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夜晚。不知是谁先提议的,两人竟然打起赌来,赌注是喝酒,谁先喝趴下,接下来三天就得无条件听对方的。

结果……两败俱伤,都喝得晕晕乎乎。

酒精模糊了界限,也放大了某些被刻意压抑的情绪。或许是醉意驱使,或许是连日来的交锋积累了异样的情愫,两人竟然……混到了一起。

等稍微清醒一些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待在安静的、只有月光洒入的火影办公室里。宇智波初纯双手搂着千手扉间的肩膀,整个人几乎是坐在了他的腿上。而千手扉间的手,也不知何时揽住了她的腰肢。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酒气和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没有言语,不知是谁先动,两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这个吻,起初带着试探和酒精的灼热,很快便变得深入而激烈,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渴望和一种终于……的释然。

一吻结束后,两人微微喘息着。

千手扉间看着怀中面泛桃红、眼波流转的宇智波初纯,银发下的红眸深邃得如同漩涡。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细腻的肌肤,声音因为情动而有些低哑,提出了一个带着探究和某种隐秘欲望的要求:

“初纯……我想看看……”

“你肌肤上……开出的樱花。”

他知晓她万花筒写轮眼罂花珠的另一种诡异能力,当她身体发热,无论是情绪激动、运动还是情动时,雪白的肌肤上会浮现出如同樱花般的印记,颜色从淡粉渐次加深,最终能变成如红梅般鲜艳的红色。

宇智波初纯抬起头,迎上千手扉间那专注的目光。此刻的千手扉间,银发如月华流泻,红瞳似暗夜星辰,脸颊上那三道天生的红色印记在月光下更添几分妖异俊美。她嫣然一笑,眼中带着一丝媚意和全然的坦荡:

“当然可以……”

“我的樱花,只为你绽放。”

“我想让你……好好欣赏。”

暧昧的气息在夜色中浓郁得化不开,预示着一段截然不同的关系,即将在这对立与碰撞中,悄然滋生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晨曦透过火影办公室的窗棂,驱散了室内的黑暗,也照亮了沙发上相拥而眠以某种极其亲密姿势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宇智波初纯率先从一场光怪陆离、混杂着酒精和炽热触感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

头痛欲裂,身体像是被碾过一样酸痛,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阵阵隐秘的胀痛和……一种被过度填满后的奇异感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一条沉重的手臂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柱间……今天怎么抱这么紧……)

她下意识地想着,慵懒地转过头,想蹭蹭身边人的胸膛——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千手柱间那熟悉的、带着阳光气息的麦色肌肤和憨厚睡颜,而是一片冷白色的胸膛,线条精悍利落,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再往上,是线条分明的下颌,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那标志性的银色短发和脸颊上的三道红印!

是千手扉间!!!

“!!!”

宇智波初纯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所有的睡意和迷糊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昨晚那些破碎却炽热的记忆碎片——赌气喝酒、激烈的争吵、那个失控的吻、以及后来在沙发上,……近乎疯狂的交缠——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

(我……我和千手扉间……睡了?!)

昨晚那些混乱、炽热、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宇智波初纯的脑海!喝酒、打赌、争吵、然后……那个失控的吻……以及之后更加失控的、在月光下近乎疯狂的缠绵…

这个认知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将宇智波初纯残存的睡意和迷糊炸得粉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

(酒!都是酒的错!不对!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巨大的震惊、尴尬、羞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试图从千手扉间的手臂和身体的禁锢中脱离出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她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惊醒身边这个她最不想在此刻面对的男人。

她的肌肤擦过他的,还能感受到那上面残留的、属于他的温度和……一些暧昧的痕迹(包括她自己那据说绽放了的樱花)。

这触感让她脸颊爆红,动作更加慌乱。

好不容易,她终于像做贼一样,成功地把自己从千手扉间的怀抱里剥离了出来。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她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及时扶住了沙发。

她也顾不上身体的酸痛,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套。穿衣服的过程中,她的目光几次不受控制地瞟向沙发上依旧沉睡的千手扉间。

(睡着了看起来……倒是没那么讨厌....)

(呸!宇智波初纯你在想什么!快走!趁他还没醒!)

她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虽然有些凌乱,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儿一样,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飞快地溜出了火影办公室,甚至还细心,做贼心虚地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宇智波初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心脏依旧跳得飞快。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她脸上,映出她复杂无比的神情有懊悔,有慌乱,有一丝迷茫,还有……

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奇异的感觉。

(完了,这下……真是捅破天了……)

(我这个昏过头色迷混蛋!被千手扉间勾引诱惑了!)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思绪和身体残留的异样感统统甩掉。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任何人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假装一切都未曾发生!

至于后续……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宇智波初纯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虽然没什么用,快步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好好消化这惊天动地的一夜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而火影办公室内,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沙发上原本沉睡的千手扉间,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清明和……难以捉摸的复杂光芒。

他早就醒了。

与此同时,宇智波族地内却是另一番温馨,景象。

八岁的千手墨绫像个小大人一样,牵着三岁妹妹千手樱夜的手,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舅舅宇智波泉奈的宅邸。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年龄相仿、表情却略显别扭的男孩——宇智波须佐和宇智波智。

“泉奈舅舅早上好!”

千手墨绫很有礼貌地向正在庭院里晨练的宇智波泉奈问好。

宇智波泉奈收起苦无,看着这一串小豆丁,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笑意:

“嗯,墨绫真乖,带着妹妹和哥哥们来玩?”

“嗯!”

千手墨绫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被打磨得很光滑的小石头,递给了站在一旁、没什么表情的宇智波须佐。

“须佐哥哥,这个送给你。”

千手墨绫奶声奶气地说,“母亲说,这个石头能带来平安和安逸逸,让我送给你。”

宇智波须佐看着递到面前的石头,又看看千手墨绫那真诚的大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

旁边的宇智波泉奈看着这一幕,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蹲下身,摸了摸千手墨绫的头,语气带着点调侃:“哦?是你们母亲让你送的?”

他内心暗自嘀咕:(宇智波初纯……又搞什么名堂?小小年纪就教儿子用石头忽悠人?这理由编得……也太敷衍了吧?)

千手墨绫却用力点头,一脸天真无邪:

“嗯!母亲说的!”

宇智波泉奈看着外甥那纯真的小脸,又看看自己那个拿着石头若有所思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小孩子之间的事,随他们去吧。)

(只要那个麻烦的宇智波初纯别又惹出什么乱子就行。)

翌日清晨,阳光才刚刚洒满木叶的街道。宇智波初纯罕见地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碌了好一阵,精心准备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多层饭盒。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摆出一个自认为最自然、甚至带着点……讨好?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拎着饭盒,脚步有些迟疑地再次走向了火影楼。

经过昨天那荒唐又尴尬的早晨,她本应该躲千手扉间躲得远远的。

但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或许有愧疚,或许有试探,或许只是想打破那令人窒息的尴尬——驱使着她做出了这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举动。

她轻轻敲了敲火影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千手扉间那标志性的、冷冰冰的进来。

宇智波初纯推门进去,看到千手扉间已经端坐在办公桌后,埋首于文件之中,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在她进来的瞬间,他翻阅文件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宇智波初纯压下心中的忐忑,走到办公桌前,将饭盒放在桌上,脸上挤出那个练习了好久的、带着点俏皮意味的笑容,声音也放软了几个度:

“早安,扉间。”

这个称呼和语气,让她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千手扉间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眸扫过她脸上那略显僵硬的笑容,最后落在那个饭盒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的问候,而是伸手拿过饭盒,直接打开。

饭盒里,是摆放得整整齐齐、香气扑鼻的菜肴。最上面一层,赫然是已经细心剔除了所有鱼刺、烤得色泽金黄的烧鲈鱼,旁边还搭配着清淡的蔬菜和米饭。

千手扉间看着这明显花了心思的早餐,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诧异,但很快又被惯有的冰冷覆盖。他抬起头,看向宇智波初纯,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一早上出去……就为了做这个?”

这话听起来像是疑问,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似乎在怀疑她这突如其来的殷勤背后,又藏着什么目的。

宇智波初纯被他问得心头一紧,但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容,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回答道:

“不然呢?”

她甚至歪了歪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处理这么多公务吧?”

“火影副首领要是饿晕了,那木叶岂不是要乱套了?”

她将理由归结于公务和木叶的稳定,试图掩盖那份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动机。

千手扉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红眸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让宇智波初纯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开了所有伪装,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千手扉间却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鲈鱼肉,送入了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他吃相优雅,但速度不慢,似乎……并不排斥这份早餐?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开始吃饭,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涌起一种更加奇怪的感觉。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尴尬。

千手扉间吃了几口,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

“味道尚可。”

“下次不必特意做。”

这话听起来像是客气的拒绝,但……他毕竟还是吃了,而且没有毒舌点评。

宇智波初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

“哦……好,好的。”

她看着千手扉间低头继续用餐的侧脸,晨光勾勒出他冷硬的线条,却莫名少了几分平时的戾气。宇智波初纯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他……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不对!我在想什么!)

她赶紧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低声说了句那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了,便像逃跑似的,匆匆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门被关上后,千手扉间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情绪。

而逃离现场的宇智波初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捂着有些发烫的脸颊,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我干嘛要给他送早餐啊!)

(真是……昏了头了!)

然而,嘴角那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微上扬的弧度,却泄露了她心底那一丝不寻常的涟漪。

下午六点,夕阳的余晖将火影办公室染上一层暖金色。宇智波初纯处理完手头的一些琐事,走到千手扉间的办公桌前。

经过早上那顿略显尴尬但又莫名和谐的早餐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至少,宇智波初纯现在能比较自然地跟他说话了。

她敲了敲桌面,引起正埋首批阅文件的千手扉间的注意。

千手扉间抬起头,猩红的眼眸在夕阳下显得不那么刺眼,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等待她开口。

宇智波初纯避开他那过于直接的目光,看向窗外,语气尽量保持平常地说道:

“那个……扉间,我出去一趟。”

“去宇智波村看看孩子们。”

“晚点回来。”

她这话像是在报备行程,但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征求同意的意味?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经过昨天那荒唐的一夜和今天早上的送饭事件后,她潜意识里已经将千手扉间放在了某个需要告知的位置上,而非像以前那样完全无视或针锋相对。

千手扉间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表示知道了。他的反应一如既往的简洁冷淡,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出言阻拦,甚至连头都没抬,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了手中的文件上,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能发现他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点……小小的失落?

她绝不承认!

她撇了撇嘴,丢下一句“那我走了”,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听着脚步声远去,办公室门被关上的声音,千手扉间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宇智波初纯离开的方向,目光深邃。

(去看孩子……)

(是真的只看孩子,还是……另有目的?)

怀疑几乎成了他的本能。尤其是对宇智波初纯。

但这一次,除了怀疑,似乎还有一丝别的、极其细微的情绪,在心底悄然划过,快得让他无法捕捉。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文件,却发现自己有些难以集中精神。脑海中不时闪过昨天夜里的某些片段,以及今天早上她递过饭盒时,那略显僵硬却异常明亮的笑容……

千手扉间烦躁地合上文件,揉了揉眉心。

(宇智波初纯……你真是……麻烦。)

而另一边,走在前往宇智波村路上的宇智波初纯,心情也并不平静。她一边想着孩子们可爱的模样,一边却又忍不住回想起千手扉间刚才那声冷淡的嗯。

(哼!还是那副死样子!)

(我干嘛要跟他说!下次直接走就是了!)

她赌气似的想着,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仿佛想早点看完孩子,然后……回到某个地方去。

宇智波初纯在宇智波族地陪孩子们玩到尽兴,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千手族地的家中。她心情不错,嘴里甚至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推开了房门。

然而,刚踏入客厅,一股低气压便扑面而来。

宇智波泉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臂环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见到宇智波初纯进来,那双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便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在她身上,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宇智波初纯被他这架势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泉奈哥?你怎么来了?”

宇智波泉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猛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被背叛般的痛心:

“初纯……”

他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千手扉间那家伙的查克拉气息?!虽然很淡,但绝对错不了!”

作为顶尖的感知型忍者,又是与千手扉间交手多年的老对手,宇智波泉奈对那股冰冷大海的查克拉再熟悉不过!而此刻,这股气息竟然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自家妹妹身上!

这个发现让宇智波泉奈瞬间怒火中烧!

他死死盯着宇智波初纯瞬间变得有些慌乱的眼睛,语气变得更加凌厉和讽刺:

“自从你当初选择了千手柱间,我……我对你就再没有那种不该有的心思了!”

“我以为你也是一心一意跟着千手柱间!”

“你从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讨厌千手扉间,说他疑神疑鬼、性格恶劣吗?!”

“怎么现在……”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你怎么还背着你丈夫,跟他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你不怕千手柱间知道吗?!!”

最后这句质问,如同惊雷般在宇智波初纯耳边炸响!

她没想到泉奈哥的感知竟然敏锐到了这种地步!

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如此严厉地当面揭穿!

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她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只是查克拉残留……应该不至于……)

(难道……是昨天……)

宇智波初纯的大脑一片混乱,昨晚那些混乱而炽热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让她更是无地自容!

看着妹妹这副心虚慌乱、无言以对的模样,宇智波泉奈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宇智波初纯!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如同冰渣,

“千手柱间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他?!”

“还有千手扉间!他明明知道你是他大哥的妻子!他竟然也——!”

后面的话,宇智波泉奈气得说不下去了。他只觉得一股恶寒和荒谬感席卷全身!自己从小守护到大的妹妹,竟然卷入了如此混乱不堪的关系中!

“你……你简直……”

宇智波泉奈指着宇智波初纯,手指都在颤抖,最终,他狠狠一甩手,转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警告:

“你好自为之!”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斑哥,但如果你再不知收敛……”

“就别怪我不顾兄妹情分!”

“砰”

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摔上。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宇智波初纯一个人,脸色惨白地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宇智波泉奈的愤怒和失望,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割在她的心上。而那句不怕千手柱间知道吗,更是如同最可怕的诅咒,让她不寒而栗。

(柱间……)

(我……)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将她吞噬。她缓缓滑坐在地,将脸埋进膝盖,肩膀无助地颤抖起来。

原本因为与千手扉间关系微妙缓和而产生的那一丝丝涟漪,此刻被现实的残酷冲击得粉碎。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踏足了一片多么危险的禁地。

而未来,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晚上九点,月色朦胧。

宇智波初纯正在千手家后院的花圃里,挽着袖子,专心致志地挖土,准备种下新买的白山茶花苗。许是蹲久了,又或许是最近心神不宁、休息不佳,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唔……”

她下意识地想扶住旁边的花架,却抓了个空,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随后眼前一黑,直接软软地倒在了刚翻松的泥土上,失去了意识。

几乎在同一时间,正在火影楼处理最后一点公务的千手扉间,眉头猛地一皱!他清晰地感知到,属于宇智波初纯的那股查克拉波动,突然变得极其微弱且不稳定,仿佛风中残烛!

(怎么回事?!)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飞雷神之术!”

唰!

银光一闪,千手扉间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办公室,下一秒,已然出现在了千手家后院的月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花圃中,不省人事的宇智波初纯!

千手扉间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宇智波初纯从冰冷的泥土中抱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仿佛易碎的瓷娃娃。

“宇智波初纯!醒醒!”

他低声呼唤,同时立刻将精纯的查克拉输入她体内探查,眉头死死锁紧。查克拉反馈的结果显示她生命体征暂无大碍,但气息十分虚弱,原因不明。

不敢耽搁,千手扉间立刻再次发动飞雷神,抱着宇智波初纯,直接出现在了木叶医院的值班室门口,厉声喝道:“医忍!快!”

与此同时,刚刚顺利完成S级任务、风尘仆仆赶回木叶的千手柱间,还没来得及踏进家门,就心头猛地一悸!他清晰地感受到,宇智波初纯的查克拉波动竟然出现在医院方向,而且异常微弱!

(小不点?!她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千手柱间!

他甚至连行李都顾不上放,查克拉爆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木叶医院狂奔而去!心中充满了对妻子安危的极致担忧。

当他像一阵风般冲进医院,找到急救室时,正好看到千手扉间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而里面的医忍似乎刚刚做完初步检查。

“扉间!小不点她怎么了?!”

千手柱间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臂,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颤抖,脸上写满了恐慌。

千手扉间还没来得及回答,急救室的门开了,一名资深医忍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又有些无奈的表情。

医忍看到火影大人也在,连忙恭敬地汇报:“火影大人请放心,初纯大人没有生命危险。”

千手柱间刚松了口气,医忍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只是……初纯大人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孕期初期本就需要多加休息和注意,可能是近期劳累过度,加上有些贫血,才会突然晕厥。”

“以后切记,不能再做挖土种花这类劳累的活了,需要好好静养。”

千手柱间:“???????”

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仿佛被清空了一样,一片空白!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医忍,又僵硬地转头看向身旁同样脸色变幻莫测的千手扉间。

(怀……怀孕了?)

(近两个月?)

(我……我离开村子执行任务……好像……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短暂的极致震惊和茫然过后,一股巨大的、纯粹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千手柱间!他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笑容,一把抓住千手扉间的肩膀,激动得语无伦次:

“扉间!你听到了吗?!小不点她……她又有了!我要当父亲了!哈哈哈!”

他完全沉浸在再次为人父的巨大幸福中,甚至忘了去深究宇智波初纯为什么会劳累过度,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去看看妻子。

然而,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千手扉间那异常复杂、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苍白的脸色。

千手柱间的笑容微微一顿,心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但他很快将这归咎于弟弟也是因为担心而紧张过度。

他拍了拍千手扉间的肩膀,语气依旧兴奋:“扉间,这次多亏了你及时发现小不点!谢谢你了!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她!”

说着,他便兴高采烈地推门走进了病房。

而千手扉间,却僵立在原地,看着大哥欣喜若狂的背影,又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昏迷的宇智波初纯,那双猩红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近两个月……)

(那个时间……)

(难道……)

一个荒谬至极、却又无比契合时间点的可能性,如同最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他的心脏!让他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

他第一次,对自己那过于精确的计算和记忆,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和……一丝莫名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悸动。

医院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充满了孤寂和混乱。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淡淡弥漫。

宇智波初纯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体的虚弱和一阵后怕。

然后,她看到了守在床边、一脸担忧又掩不住喜悦的千手柱间。

“小不点!你醒了!”

千手柱间见她醒来,立刻凑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激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担忧和那快要溢出来的喜悦,心中微微一暖,刚想摇摇头说没事,千手柱间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种宣布天大喜讯般的语气,开口说道: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医忍说你是太累了,加上有点贫血才会晕倒。”

“不过还有个更好的消息!”

千手柱间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紧紧握着她的手:

“小不点,你怀孕了!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血色,在听到怀孕两个字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褪尽!她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僵在了病床上,连呼吸都停滞了!

(怀……孕?)

(近两个月……)

(那个时间……是……)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千手柱间那充满期待和幸福的脸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不!不能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来历不明!风险太大了!

万一……万一不是柱间的……

这个念头如同最可怕的梦魇,让她不寒而栗!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声音嘶哑而尖锐:

“打掉!”

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病房内原本温馨的气氛!

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结结巴巴地反问:

“小……小不点……你……你说什么?”

“打……打掉?”

他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个可怕的词汇,语气充满了震惊和痛心,“这是我们的孩子啊!是我们血脉的延续!你怎么……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死它?”

千手柱间完全无法理解!在他单纯的理念里,每一个新生命都是上天的恩赐,都应该被珍视和期待。更何况,这是他和他最爱的小不点的孩子!

而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一道银色的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僵立在那里。

千手扉间原本是打算过来询问一下医忍具体的注意事项,却恰好听到了病房内这石破天惊的对话!

当听到宇智波初纯那句冰冷决绝的打掉时,千手扉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猩红的瞳孔剧烈收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她……要打掉?)

(为什么?)

(是因为……不确定父亲是谁吗?)

(还是……她根本……就不想要……我的……)

最后一个念头,让千手扉间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一种混合着愤怒、被羞辱、以及……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感,疯狂地席卷了他!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勉强克制住冲进去质问的冲动。他只是如同冰雕般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冷冷地注视着病房内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病房内,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柱间那副受伤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如同刀绞。她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但她没有选择!

她避开千手柱间痛心的目光,咬着牙,重复道,声音却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说……打掉。”

“我……我现在不想要孩子。”

这个理由苍白而无力,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千手柱间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倔强却闪烁的眼神,心中的疑惑和痛苦更深了。他了解宇智波初纯,她绝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残忍对待生命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小不点会这么抗拒这个孩子?)

病房内的气氛,因为宇智波初纯这突如其来的决绝,降到了冰点。而病房外,千手扉间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第二天,无论宇智波初纯如何坚持、甚至用上了冷战和争吵,千手柱间在保住孩子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和坚决。他无法理解妻子为何如此抗拒这个新生命,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包括孩子母亲伤害他的骨肉。白天的争执不欢而散,家中气氛降到了冰点。

夜幕再次降临。

宇智波初纯独自坐在冰冷的房间里,白天与千手柱间的争吵、对未来的恐惧、以及内心深处那份无法言说的秘密,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悬在她的未来之上。

(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如果生下来……一切就都完了……)

(柱间……斑哥……泉奈哥……还有……他……都会知道……)

巨大的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她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流淌不息的南贺川。

一个极端而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生。

她站起身,如同游魂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千手大宅,朝着南贺川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千手大宅的书房内,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正在商议着村务。虽然因为孩子的事情兄弟二人心中各有芥蒂,但面对公事,他们依旧保持着基本的冷静和效率。

然而,这份平静被一声惊恐万分的呼喊猛地打破!

千手太良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指着外面的方向尖叫道:

“柱间大哥!扉间大人!不……不好了!”

“快……快去看看姑奶奶啊!”

“她……她跳南贺川河了!!!”

“什么?!!”

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几乎同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两人的脸色瞬间剧变!

千手柱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如同炮弹般冲了出去!

“小不点——!!!”

千手扉间的反应同样迅捷,但他的震惊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别的、更加复杂的情绪。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施展飞雷神之术,身形瞬间模糊,以比千手柱间更快的速度,直接朝着南贺川的方向瞬移而去!

南贺川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宇智波初纯的肌肤,瞬间带走了她所有的温度。河水灌入口鼻,带来窒息般的痛苦。她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向下沉去,意识在冰冷和黑暗中逐渐模糊。

(就这样……结束吧……)

(对不起……柱间……)

(对不起……孩子……)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箍住了她的腰肢,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从冰冷的深渊中狠狠拽了回来,带着她迅速向上浮去!

“咳……咳咳……”

重新接触到空气,宇智波初纯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冷的河水从口鼻中溢出。

她艰难地睁开被水模糊的眼睛,朦胧的视线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不断滴着水珠的冷峻侧脸——银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脸颊,那双猩红的眼眸在夜色和水光中,显得格外锐利和……复杂。

是千手扉间!

他正紧紧地抱着她,用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冰冷的河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她的脸上。

宇智波初纯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跳下来救她的人……会是他。

千手扉间感受到她的视线,低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蕴含着滔天的怒火,却又似乎压抑着别的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薄唇,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而此时,千手柱间也终于赶到了河边,看到被千手扉间救上岸、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宇智波初纯,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后怕:

“小不点!你怎么样?!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他想要从弟弟手中接过宇智波初纯,却被千手扉间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千手扉间将宇智波初纯打横抱起,无视了大哥焦急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先回医院。”

“其他的,以后再说。”

说完,他抱着宇智波初纯,径直朝着木叶医院的方向走去,留下千手柱间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弟弟决绝的背影和妻子苍白脆弱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巨大的茫然、痛苦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南贺川的河水依旧在静静流淌。

木叶医院病房内,气氛凝重。医忍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对守在一旁的千手兄弟说道:“火影大人,扉间大人,请放心,孩子很顽强,没事。只是初纯大人身体虚弱,加上情绪极度不稳定,才会……唉,孕期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啊。”

病床上,宇智波初纯闭着眼,脸色苍白,仿佛睡着了一般,但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千手扉间双手抱胸,靠在墙边,那双猩红的眼眸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宇智波初纯身上,目光复杂难辨,有怒火,有审视,更有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东西。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直起身,对一旁满脸担忧、欲言又止的千手柱间说道:

“大哥,有事,出去商量一下。”

千手柱间愣了一下,看了看病床上的妻子,又看了看弟弟那不容置疑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千手扉间走出了病房。

兄弟二人来到医院楼下僻静的小公园里。夜风吹拂,带着凉意。千手扉间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千手柱间。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格外冷硬,但眼神中却涌动着一股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开口说道:

“大哥。”

“初纯怀的孩子……”

“是我的。”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千手柱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担忧到茫然,再到极致的震惊,最后……却出乎意料地,缓缓化为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平静?

他眨了眨眼,似乎消化了一下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然后,在千手扉间紧张的注视下,他竟然抬起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宽慰?

“啊……是这样啊……”

“那……没事了。”

千手扉间:“???”

(大哥你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个略带苦涩却又无比豁达的笑容,继续说道:

“扉间,说实话……如果这孩子是宇智波斑或者泉奈的,大哥我可能真的会崩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十年前,小不点怀着须佐和智的时候,那情况本来就够乱的了,本来也应该是我们兄弟俩一起……。”

“但自从她最后选择了我,她也一直很注意跟你保持距离,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有些话,我本来也不好说……”

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看着千手扉间,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但这次……没事了。”

“大哥我……支持你。”

千手扉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支持他?!

支持他去追求宇智波初纯?!

他那个一向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但对宇智波初纯占有欲极强的大哥,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千手柱间似乎看出了弟弟的难以置信,他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往的释然和对弟弟的鼓励:

“去吧,扉间。”

“去告诉她吧。”

“告诉小不点,让她放心,不用再为此感到愧疚和压力了。”

“孩子……是你们的,就好。”

说完,千手柱间又用力拍了拍千手扉间的肩膀,然后转身,独自朝着医院大楼走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和……放手。

千手扉间独自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大哥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理解、支持和……成全?

这突如其来的许可和沉重的托付,像一块巨石砸入他冰冷的心湖,激起了万丈波澜!

(大哥……你……)

千手扉间看着大哥离去的方向,又转头望向医院病房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压抑着的情感,一直视为禁忌的界限,竟然被大哥以这样一种方式,轻易地……打破了?

现在,轮到他去面对病房里的那个女人,去说出那个真相,去承担起那份……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或者说,机会?。

千手扉间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迈开脚步,朝着病房走去。

病房内,灯光柔和,却驱不散宇智波初纯心头的冰冷和恐惧。她蜷缩在病床上,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心脏猛地一缩。当她看到走进来的是千手扉间时,那种恐惧感更是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了……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柱间会怎么想?会不会……不要她了?

千手扉间沉默地走到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双猩红的眼眸却异常深邃,牢牢地锁住她。

宇智波初纯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鼓起勇气,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小声问道:

“你……你跟大哥……说了?”

千手扉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惊慌、无助和深深的愧疚。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

“嗯。说了。”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砸得宇智波初纯眼前发黑!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紧张和害怕而收缩,几乎是屏住呼吸追问道:

“柱间……他……他说什么了吗?”

她害怕听到那个最坏的结果,害怕看到千手扉间脸上出现嘲讽或怜悯的表情。

然而,千手扉间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彻底愣住了。

只见千手扉间伸出手,不是想象中的斥责或推开,而是……轻轻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

他的掌心带着一丝常年握苦无留下的薄茧,温度却意外地有些暖意。

他看着她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大哥知道了。”

“他跟我说……”

“没事。”

“……”

宇智波初纯的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完全无法处理这简单的几个字所蕴含的信息。

(知道了?没事?)

(这……是什么意思?)

(柱间他……不生气?不怪我?)

巨大的震惊和茫然让她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千手扉间,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千手扉间看着她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继续用那种平静却笃定的语气说道:

“所以,你不用再害怕了。”

“也不用再想着……做傻事。”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宇智波初纯心中那扇紧闭的、充满了绝望和压力的门。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委屈、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不再是之前那种歇斯底里的崩溃,而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压抑的哭泣。

千手扉间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松开手,只是默默地握着她的手,任由她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情绪。

病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宇智波初纯低低的啜泣声。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千手柱间拎着两个看起来十分丰盛的饭盒,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略显憨厚却温暖的笑容,推开了宇智波初纯病房的门。

“晚上好!小不点!感觉好点了吗?”

他声音洪亮,仿佛要将病房里的沉闷空气都驱散。他走到床边,先是关切地看了看宇智波初纯的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些,然后才注意到坐在一旁椅子上、正对着一些医疗数据卷轴皱眉的千手扉间。

“哦,扉间你也在啊。”

千手柱间很自然地将手里的一个饭盒递了过去,语气轻松地说,

“辛苦你了,一直帮忙照看着。还没吃晚饭吧?喏,给你带了一份。”

千手扉间抬起头,看着大哥递过来的饭盒,又看了看他脸上那毫无阴霾的笑容,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他沉默地接过了饭盒。

千手柱间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弟弟那微妙的眼神,他自己在床边坐下,打开另一个饭盒,里面是精心准备的、适合孕妇的营养餐。他一边将饭菜摆出来,一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对千手扉间说道:

“对了,扉间啊,那个……今晚火影楼那边积压的文件,可能……需要你来处理一下了。”

“我这边还得陪小不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让她心情好点,对胎儿也好嘛!”

他说得合情合理,充满了对妻子的关怀。

然而,千手扉间拿着饭盒的手,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家大哥那张写满了真诚和理所当然的脸,额角似乎有青筋在隐隐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咬牙切齿:

“大哥……”

“你该不会……”

“又把文件处理到一半,剩下的……全留给我了吧?”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带着血泪教训的肯定句!千手扉间太了解他大哥了!每次千手柱间用这种我有点事你先顶一下的语气说话,最后的结果通常就是他得通宵达旦地收拾烂摊子!

千手柱间被弟弟一语道破,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被更加灿烂且厚脸皮的笑容掩盖:

“啊哈哈……怎么会呢!就是……就是最近事情确实有点多嘛!”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扉间你最可靠了!”

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殷勤地把筷子塞到宇智波初纯手里,“小不点,快趁热吃!你看,都是你爱吃的!”

宇智波初纯看着兄弟二人这熟悉的互动模式,再看看千手扉间那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憋屈表情,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莫名地松快了一些,甚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柱间……还是老样子啊……)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千手扉间看着大哥那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又瞥见宇智波初纯脸上那抹浅笑,最终,所有的不满和吐槽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冷哼。他认命般地拿起饭盒,站起身。

“我知道了。”

“你们……慢慢吃。”

说完,他拿着那份辛苦费?饭盒,和那堆注定要熬夜处理的文件,转身离开了病房。背影依旧冷硬,但似乎……少了几分以往的剑拔弩张。

病房内,只剩下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初纯。千手柱间看着弟弟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转向宇智波初纯,眼神温柔:

“好了,碍事的人走了~”

“小不点,我们吃饭吧!”

他虽然用玩笑的语气说着,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和试图弥补的温柔。他或许不够细腻,但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维系着这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平衡。

而宇智波初纯,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粗枝大叶、却总能给人带来莫名安心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她轻轻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病房内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温暖。

时光荏苒,八个月在紧张、期待与某种微妙的平静中悄然流逝。产房内,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新的生命降临世间。

宇智波初纯疲惫地躺在产床上,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当医忍将清洗干净、包裹在柔软襁褓中的婴儿抱到她面前时,她微微怔住了。

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婴,小小的五官十分精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稀薄的、却已能看出是银白色的胎发,以及那双缓缓睁开的、如同红宝石般清澈剔透的眼眸——白发红眼,像极了她的生父,千手扉间。

宇智波初纯看着这个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关爱,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娇嫩的脸颊,然后抬起头,对一旁激动得手足无措的千手柱间说道:

“就叫她……千手鹤凛吧。”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沉浸在喜悦中的千手柱间瞬间傻眼。

“不过,”

宇智波初纯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这个孩子,就扔给千手扉间养吧。”

“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说完,她甚至没等千手柱间反应过来,也没再多看那孩子一眼,身体周围便泛起一阵绚丽而虚幻的光影——如同无数只幻影蝴蝶翩然起舞!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在这梦幻的光影中逐渐淡化、消失不见!

“诶?!小不点?!你去哪儿?!这刚生完孩子啊!”

千手柱间抱着怀里软乎乎、还带着奶香的新生女儿,看着妻子原地消失的地方,整个人都懵了!他低头看看女儿,又抬头看看空荡荡的产床,一张俊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问号和茫然。

(这就……走了?)

(扔给扉间养?)

(还……有事出去一趟?)

就在千手柱间抱着女儿,大脑处于宕机状态时,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千手扉间处理完手头的紧急公务,算着时间赶了过来。他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猩红的眼眸深处,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然而,当他走进产房,看到的景象却是——大哥千手柱间像个傻爸爸一样抱着个襁褓站在原地,而原本应该躺着产妇的床上……空空如也!

千手扉间的脚步瞬间顿住,眉头死死皱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大哥?初纯呢?”

千手柱间听到弟弟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喜悦、懵逼和无奈的复杂表情,他将怀里的襁褓往前递了递,语气干巴巴地说道:

“扉间……你来了……”

“那个……小不点她……刚生完,说有事,走了……”

“然后……她说……这孩子……叫千手鹤凛……”

“让你……养……”

千手扉间:“……”

他看着大哥怀里那个有着醒目银发红眸的女婴,再听着大哥这番离奇转述,即使冷静如他,此刻大脑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宇智波初纯……你……)

(刚生完孩子……就用幻蝶遁走了?)

(还把女儿……直接扔给我养?)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夹杂着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瞬间冲上了千手扉间的头顶!但当他低头,对上襁褓中那双纯净无暇、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红色眼眸时,所有的怒火又奇异地卡住了。

那小小的婴儿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注视,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咿呀声。

千手扉间僵在原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流着自己血脉的小生命,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那副罕见的、近乎手足无措的样子,终于从懵逼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将襁褓又往前送了送:

“喏……你先抱着吧……”

“好歹……是你闺女……”

千手扉间看着被塞到怀里的、柔软而温暖的小团子,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他从未抱过如此幼小的婴儿,那轻飘飘的重量,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而始作俑者宇智波初纯,此刻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白发红眼的女儿,和两个面面相觑、被迫上岗的男人。

千手扉间低头,看着怀中女儿那酷似自己的容貌,心中五味杂陈。

(千手鹤凛……)

(宇智波初纯……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够彻底的!)

十六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共同努力下尽管过程充满摩擦与妥协,火之国境内的新秩序已然稳固。原本比邻而建的千手与宇智波族地,早已发展成为两个繁荣富庶、各有特色且联系紧密的忍村——秉持着强大生命力和包容性的术叶村,以及以瞳术和精密忍术着称的宇智波村。两村共同构成了火之国强大的武力与商业基石,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

术叶村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着来自各地的奇珍异货和美味小吃。

人群中,一对组合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身形依旧挺拔、眼神温和睿智的老者,他正是年近花甲的千手柱间。尽管年华老去,他身上那份属于忍者之神的沉稳气度却愈发沉淀。

而亲密地挽着他手臂的,却是一位看起来仅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穿着一身合体的便服,墨发如瀑,肌肤胜雪,容颜精致绝伦,一双墨灰色的眼眸灵动狡黠,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正是历经三次破蛹成蝶、容貌永远定格在十七岁的宇智波初纯。

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失去了效力,与身边伴侣的衰老形成了鲜明对比。

宇智波初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新奇玩意儿,时不时指着某处对千手柱间低声说笑,神态亲昵自然。千手柱间则耐心地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依旧年轻鲜活的脸庞,眼中满是历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深沉而包容的爱意。

“柱间,你看那边!”

宇智波初纯忽然停下脚步,指向街角一家装修雅致、门口挂着日式暖帘的店铺,招牌上写着珍味寿司。她转过头,仰起脸看着千手柱间,脸上露出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笑容,语气轻快:

“变化真大啊,以前这里还是片空地呢。”

“我们……要不去一趟寿司店吧?”

“我突然好想吃他们家的鱼子酱寿司哦~”

阳光洒在她毫无岁月痕迹的脸上,那笑容一如几十年前在南贺川边初遇时那般明媚,甚至因为永驻的青春而更添几分不真实的美好。

千手柱间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伸出手,像过去几十六年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慈祥而温暖:

“好啊,小不点想吃,我们就去。”

“听说他们家的海胆也很新鲜。”

他牵起她的手,如同牵着稀世珍宝,小心地护着她,朝着那家寿司店走去。周围偶尔有好奇或惊讶的目光投来,但两人早已习以为常。

对于千手柱间而言,能陪着心爱之人,看着她永远保持着他最初心动时的模样,漫步在他亲手参与创建的、和平繁荣的街道上,品尝她喜欢的食物,这便是岁月能给予他的、最奢侈的幸福了。

而对于宇智波初纯,这永葆的青春既是诅咒,也是恩赐。它让她能以独特的视角,见证并参与这场由她间接推动的变革,陪伴着身边这个逐渐老去、却始终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走过漫长的时光。

只是,在无人察觉的眼底深处,当她看着千手柱间那头的有银发和眼角的皱纹时,是否会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捕捉的、名为时间的无奈与哀伤?

两人相携走入寿司店,将外界的喧嚣与时光的痕迹,暂时隔绝在了那扇温暖的店门之外。

寿司店内,环境清雅,弥漫着淡淡的醋饭和海鲜的清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宇智波初纯正用筷子夹起一颗点缀着饱满橙红色鱼子酱的寿司,小心翼翼地、带着点恶作剧的笑容,递到千手柱间的嘴边。

“啊——张嘴,柱间~”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般的娇憨,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千手柱间虽然年事已高,但面对妻子在他认知和情感中始终是这般亲昵的举动,还是配合地张开嘴,脸上带着纵容而幸福的微笑,接受了这份投喂。

就在这时,寿司店的暖帘被人从外哗啦一声掀开!

三个身影先后走了进来。为首的两人,正是如今已长成青年才俊的宇智波须佐和宇智波智。兄弟二人皆是一头扎马尾墨黑长发,继承了母亲宇智波初纯那独特的墨灰色眼眸,只是眼神一个偏向宇智波斑的冷峻锐利,一个则更似宇智波泉奈的深沉内敛。他们今日是特意从宇智波村过来,想找母亲商量些事情。

跟在兄弟二人身后的,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她有着一头与千手柱间年轻时极为相似的、略显张扬的深棕色直长发,笑容阳光灿烂,眉眼间能清晰看到千手柱间的影子,正是千手柱间与宇智波初纯的女儿——千手樱夜。樱夜性格开朗活泼,早已结婚生子,但依旧保持着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三人一进店,目光下意识地扫视店内,很快就锁定了角落里的那对祖孙组合(在外人看来)。

当宇智波须佐和宇智波智看到自家那位容貌几十年如一日、宛若少女的母亲,正亲昵地给那位父亲大人喂食时,兄弟二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脚步都顿了一下。虽然早已习惯母亲永葆青春和与父亲的相处模式,但每次亲眼见到这强烈的视觉反差,内心还是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而千手樱夜的反应则直接得多!

她一眼看到父亲和母亲,尤其是母亲手里那颗诱人的鱼子酱寿司,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她完全无视了身边两位表情微妙的哥哥,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嘴里喊着: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

然后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精准地挤到了宇智波初纯身边。

“哇!鱼子酱!我最喜欢了!”

千手樱夜笑嘻嘻地说着,不等任何人反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啊呜一口,将宇智波初纯筷子上那颗原本要喂给千手柱间的、裹满了鱼子酱的寿司,直接叼走了!

“嗯~!好吃!”

她满足地眯起眼,嚼得津津有味,还顺便挽住了宇智波初纯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我也要你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宇智波初纯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无奈地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你这孩子,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跟你父亲抢吃的。”

千手柱间看着女儿这活泼的样子,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充满了慈爱:“哈哈哈,樱夜喜欢就多吃点!老板,再来一份特选鱼子酱!”

而站在门口的宇智波须佐和宇智波智,看着店内这一家三口(忽略年龄差)其乐融融?的画面,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和……一丝淡淡的温馨。

宇智波智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低声道:

“哥,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宇智波须佐冷哼一声,抱着臂:

“习惯了。先去旁边坐吧,等母亲……忙完。”

两人找了个稍远的位置坐下,决定暂时不去打扰那幅虽然诡异却莫名和谐的天伦之乐图。

时光流转,木叶村和宇智波村在和平中稳步发展。在千手族地的一间肃静的任务分析室内,气氛却有些不同。

千手扉间如今也已年近五十,银发中掺入了更多的霜色,但那双红眸依旧锐利如昔,只是眼角添了几道深刻的纹路。他正站在一张铺满了地图和任务卷轴的长桌前,凝神分析着一次边境冲突的细节。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她有着一头与千手扉间如出一辙的耀眼银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而那双眼睛,则是遗传自她父亲的、清澈而灵动的红色眼眸。她身姿挺拔,穿着干练的忍者服,眉宇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锐利,正是千手扉间的独女——千手鹤凛。

千手鹤凛仔细查看着桌上几件从冲突现场带回的、损坏严重的忍者装备残骸。她拿起一柄扭曲的苦无,指尖在其粗糙的锻造痕迹和某个不起眼的标记上细细摩挲,眉头渐渐蹙起。

忽然,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父亲,声音清脆而肯定,带着年轻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判断力:

“父亲,这个有问题!”

她将那柄苦无递到千手扉间面前,指着上面一个模糊的、仿佛被刻意磨损过的印记,“您看这个锻造纹路和这个残留的标记……这根本就不是正规忍具工坊的出品!质地粗糙,工艺落后,更像是……”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和警惕:“像是某些地下黑市流出来的、粗制滥造的垃圾货色!谁会派带着这种装备的忍者来执行任务?要么是炮灰,要么就是故意伪装,想混淆视听!”

千手扉间接过女儿递来的苦无,红眸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仔细端详着那个标记,又对比了其他几件残骸,心中已然有了计较。鹤凛的判断与他初步的分析不谋而合,甚至更加细致敏锐。

“嗯,分析得不错,鹤凛。”

千手扉间点了点头,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其中的满意,

“看来对方是想用这种低劣的装备,掩盖真正的来历和意图。”

他放下苦无,目光投向地图上的某个点,眼神变得深邃:

“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千手鹤凛听到父亲的肯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追问道:“那父亲,我们下一步该如何部署?需要加强对边境可疑人员的盘查吗?还是……”

父女二人就着任务细节,低声讨论起来。千手鹤凛思路清晰,提出的建议也颇有见地,显然从小耳濡目染,继承了父亲在战术分析和谋略上的天赋。

看着女儿专注而自信的侧脸,千手扉间冰冷的面容上,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这个女儿,是他生命中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也是他冷静克制的一生中,极少数的、带着温度的联系。尽管她的出生源于一场复杂甚至不堪的纠葛,但千手扉间将她教养得极好,倾囊相授,而千手鹤凛也未曾辜负他的期望,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

(或许……这就是血脉奇妙的延续吧。)

千手扉间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感慨。他将注意力重新拉回任务上,与女儿一同投入到对潜在威胁的剖析之中。日光透过窗棂,将父女二人并肩而立的身影拉长,构成了一幅严谨而默契的画面。在这个充满算计与力量的世界里,这份难得的父女亲情。

千手族长的书房内,气氛有些沉闷。已经成为千手族长千手墨绫——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初纯的第三个孩子,继承了父亲开朗豁达的性格和母亲博学多思的头脑,此刻却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复杂族务报告愁眉苦脸。

他抓了抓那一头与父亲年轻时极为相似的、略显凌乱的直黑长发,唉声叹气。这些涉及与其他忍族利益交换、资源调配的文书,弯弯绕绕太多,远比他擅长的忍术研究和实战任务要复杂得多。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如同看到救星般抬起头,果然看到处理完村务归来的父亲千手柱间。千手墨绫立刻苦着脸求助:

“爸!您可算回来了!”

他指着那堆文件,“这些……这些也太复杂了!我脑袋都快炸了!能不能……能不能联系一下舅舅,让他帮忙看看?舅舅处理这些最在行了!”

他口中的舅舅自然是千手扉间。虽然千手扉间性格冷硬,但对几个侄子侄女尤其是展现出才能的的请教,偶尔还是会给予指点。

不等千手柱间开口,一个带着些许无奈和训诫意味的女声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墨绫——”

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她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依旧是那副十七岁的少女模样,只是眼神中沉淀了时光赋予的智慧和威严。她看着比自己外表看起来年纪还大的儿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你都成为族长了,是大人了,更是千手一族的重要支柱。”

“不能一遇到难题就想着依赖舅舅。”

“扉间他最近在忙边境结界加固的事,抽不开身。”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桌前,低头看向千手墨绫正在苦恼的那份报告。她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教育儿子要独立,目光扫过报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复杂的条款和隐晦的博弈逻辑……

宇智波初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她虽然聪慧,但毕竟精力更多放在自身修炼和……某些不便言说的事情上,对于这种极度精细、充满算计的族务文书,一时间也有些眼花缭乱。

她张了张嘴,想指出其中几个关键点教导儿子,但仔细一看,发现里面的门道比想象中更深……

“……额……”

宇智波初纯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指着报告某一处,试图挽回一点作为母亲尽管看起来像妹妹的威严,

“这个……这个地方的逻辑……嗯……”

她憋了几秒,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真理不清里面的弯弯绕绕,最终只能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选择了……战略性放弃教育。

“……算了!”

她直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瞬间变得通情达理起来,“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等你舅舅忙完回来,你再拿去问他吧!”

说完,她仿佛生怕儿子再追问似的,转身就溜达出了书房,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千手墨绫:“……”

(母亲,您这教育……结束得是不是太突然了点?)

千手柱间看着妻子这虎头蛇尾的教导,又看看儿子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千手墨绫的肩膀:

“哈哈,墨绫,你母亲说得对,你要学会独立处理。不过嘛……这次确实有点复杂,等你舅舅回来请教一下也无妨。”

千手墨绫看着笑得开怀的父亲,又想想母亲刚才那略显仓促的离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在处理这种文书方面,还是得靠舅舅啊……)

(母亲她……大概只擅长用更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吧……)

他认命地重新拿起报告,决定先自己再硬着头皮研究一遍。而书房外,

宇智波初纯则摸了摸鼻子,心想:看来得找时间让斑哥或者泉奈哥给我补补课了,不然连儿子都唬不住了……

木叶村大门处,晨光熹微。宇智波初纯一身简便行装,正准备动身返回宇智波村处理些事情。她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不远处,千手扉间正带着女儿千手鹤凛,似乎在进行某种任务前的部署或讲解。

千手鹤凛身姿笔挺,神情专注地听着父亲的指示,那头银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宇智波初纯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她朝着千手鹤凛的方向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个算是温和的笑容,扬声说道:

“鹤凛,好好听你父亲的话,认真完成任务哦。”

“我出门去一趟宇智波村了,拜拜~”

她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就像寻常长辈对晚辈的普通叮嘱,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宇智波村的方向快步离去,背影干脆利落。

然而,站在原地千手鹤凛,在听到宇智波初纯那声算不上亲近、甚至带着点客套疏离的叮嘱时,握着忍具包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她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眸随父亲的红色,望着宇智波初纯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极快、却被强行压下的黯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母亲……)

这个称呼在她心中盘旋,却带着冰冷的重量。

对于千手鹤凛而言,宇智波初纯,这个赋予她生命的女人,更像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子。从她记事起,陪伴她、教导她、给予她父亲般严厉又偶尔有关怀的,是千手扉间。而她的亲生母亲宇智波初纯,仿佛只是偶尔出现在千手族地的客人,来去匆匆,目光很少在她身上停留,更别提寻常母女间的亲昵了。

(一生下我,就把我丢给父亲大人抚养……)

(现在,也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客套话吗?)

千手鹤凛迅速垂下眼睑,将所有情绪掩盖在恭顺的外表下,继续专注地听着千手扉间的指令,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波动从未发生。

千手扉间将女儿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红眸中掠过一丝深沉的光芒。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布置任务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冷硬了几分。

宇智波初纯快步走在通往宇智波村的路上,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看似平静,但内心深处,关于千手鹤凛的那一丝涟漪,却并未完全平息。只是,对于那个因复杂缘由而降生、并由千手扉间抚养长大的女儿,她选择了用距离和疏离来面对,这或许是她能给出的、最合适也最无奈的态度。

宇智波村与木叶村虽毗邻而建,但氛围截然不同。宇智波的族地更显幽静古朴,高大的族徽团扇在阳光下散发着沉静的气息。宇智波初纯轻车熟路地穿过结界,走向主宅。

当她踏入那熟悉的庭院时,两道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宇智波斑坐在廊下的茶桌旁,虽已年迈,白发苍苍,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万花筒写轮眼依旧深邃如渊,周身的气势如同沉淀了风霜的山岳,不怒自威。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宇智波族的定海神针。

而站在他身旁的宇智波泉奈,同样不复年轻时的锐利逼人,眼角添了细纹,黑发中也掺入了银丝,但气质却变得愈发温和内敛。他看到宇智波初纯走来,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暖意的微笑,那笑容冲淡了他眉宇间常年萦绕的深沉,显得格外真诚。

“初纯,”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欢迎回来。”

这句欢迎回来,简单却厚重。它不仅仅是对她此次归来的问候,更仿佛是对她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无论容貌如何改变、无论身在何处,这里永远是她家的一种无声确认。

宇智波初纯看着眼前这两位已然老去的兄长,再对比自己依旧青春靓丽的外表,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亲切,有酸楚,有一种跨越了时间的恍惚感。

她快步上前,脸上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那笑容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归家的妹妹,而非一个容颜永驻的怪物。

“斑哥,泉奈哥!”

她的声音带着轻快,目光在两位兄长身上流转,“我回来了。”

她走到茶桌旁,很自然地坐下,仿佛中间那几十年的光阴从未存在过。宇智波泉奈为她斟上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

宇智波斑抬起那双看透世事的万花筒,静静地打量了她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再像年轻时那般冰冷:

“嗯。还是老样子。”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宇智波村,还是在说她本人。或许兼而有之。

庭院里,阳光正好,茶香弥漫。

夕阳的余晖将宇智波族地的庭院染上一层温暖的橘色。宇智波初纯正与宇智波斑、泉奈两位兄长品茶闲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突然,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和稚嫩的呼唤声由远及近!

“奶奶!奶奶!”

只见两个五六岁大、长得玉雪可爱的小男孩,像两颗小炮弹一样,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宇智波初纯的怀里。这两个孩子,分别是宇智波须佐与出身日向一族的妻子所生的儿子,以及宇智波智与漩涡一族妻子所生的儿子。

他们仰着小脸,两双酷似宇智波初纯的墨灰色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思念和喜悦,叽叽喳喳地嚷着:

“奶奶!我们好想您呀!”

“超级超级想的!”

看着这两个与自己有着直系血缘、充满活力的小孙儿,宇智波初纯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她脸上绽放出无比温柔的笑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语气里充满了慈爱:

“奶奶也想你们呀~看,奶奶给你们带了礼物哦!”

她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她精心准备的、适合孩子的小玩意儿特制的忍具玩具或护身符。

两个孩子接过礼物,高兴得蹦蹦跳跳。但很快,那个更像宇智波须佐的小男孩扯了扯宇智波初纯的衣袖,眼巴巴地问:“奶奶,您这次会住很久吗?明天陪我们玩好不好?”

宇智波初纯看着孩子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掠过一丝歉疚。她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语气带着不舍却坚定:

“对不起呀,宝贝们。”

“奶奶也很想多陪陪你们,但是……”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旁边静坐的斑和泉奈,柔声道:

“奶奶今晚就要回木叶那边去了。”

听到这话,两个孩子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露出了明显的失望表情,嘟着嘴:

“啊……又要走了啊……”

宇智波初纯将他们搂进怀里,安慰道:“乖,奶奶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多陪你们玩,好不好?你们要听爸爸妈妈和爷爷的话,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她又叮嘱了几句,才在两个小家伙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站起身。

一旁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斑的眼神依旧深邃难测,而泉奈的眼中则闪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无奈

宇智波初纯最后摸了摸两个孙儿的头,与两位兄长道别,转身走向通往木叶的方向。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晚的木叶,千手族长宅邸的餐厅却灯火通明,难得的家庭聚餐正在进行。长长的餐桌旁,围坐着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千手墨绫、千手樱夜、千手鹤凛,以及容貌依旧如十七岁少女的宇智波初纯。桌上是丰盛的菜肴,气氛本该温馨。

千手樱夜性格活泼,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饺子,笑眯眯地放到宇智波初纯碗里:“母亲大人,尝尝这个!我特意跟厨房学的,馅料可鲜了!”

宇智波初纯看着碗里的饺子,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刚想说什么——

“哐当!”

一声脆响!是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只见坐在对面的千手鹤凛猛地站了起来,她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那双遗传自父亲的红眸中,此刻燃烧着压抑了多年的委屈,愤怒和不解!她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

“偏心!宇智波初纯!你太偏心了!”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千手墨绫连忙试图打圆场,伸手想去拉妹妹:“鹤凛!冷静点!别这样……”

“别碰我!”

千手鹤凛猛地甩开哥哥的手,积攒了十几年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指着宇智波初纯,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和嘶吼:

“你们!你们都有母亲的爱!都有她关心!都有她陪伴!”

“而我呢?!”

“我只有父亲!只有父亲大人!”

“宇智波初纯!你王八蛋!你不爱我!你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是不长脑子的母猪吗?!胡乱生孩子!你这种人就该被杖毙!!”

如此激烈的、甚至带着恶毒诅咒的控诉,如同冰锥般砸向宇智波初纯!餐厅内瞬间死寂!千手柱间脸色大变,想要呵斥,千手扉间眉头紧锁,红眸中情绪翻涌,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出声制止,千手墨绫和千手樱夜也吓得脸色发白。

然而,被如此痛骂的宇智波初纯,脸上却异常的平静。她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静静聆听,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那副逆来顺受、毫不辩解的模样,反而更让人心疼,或气愤。

直到千手鹤凛骂得有些脱力,喘息着停下来,宇智波初纯才缓缓睁开眼。

她抬起头,看向哭得浑身颤抖的女儿,眼中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她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千手鹤凛。”

“我给你起的名字……”

“鹤,寓意高洁孤傲,希望你能拥有不随波逐流的品性,这契合宇智波的家族气质。”

“‘凛’,是凛冽之风,期盼你养成冷静果决的性格,能像寒风般锐利清醒。”

“这个名字,自带清冷气场,是我对你……最初的期望。”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个她做出艰难抉择的时刻。

“我从来没有……想过不爱你的一天。”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沙哑,

“正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太复杂了。”

“复杂到……连我自己都无法理清,无法面对。”

“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这样……没办法改变了。”

这番话,没有道歉,没有辩解,甚至没有试图挽回。它更像是一种坦诚的、残酷的剖白。承认了爱的存在,也承认了因为这爱源于不堪和算计,而导致的无法弥补的疏离和伤害。

千手鹤凛听着母亲这番平静却字字诛心的话,看着她那副仿佛早已认命的表情,所有的愤怒和委屈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种巨大的、冰凉的茫然和……更深重的痛苦。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冲出了餐厅,只留下一串压抑的哭声和一片死寂的餐桌。

宇智波初纯看着女儿消失的方向,缓缓低下头,拿起筷子,默默地夹起了碗里那个已经微凉的饺子,放入了口中,咀嚼着。

餐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宇智波初纯缓慢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去的、令人窒息的悲伤与愤怒。

她将那个冰冷的饺子咽下,仿佛咽下了一枚苦涩的果实。然后,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勉强、充满了疲惫和歉意的苦涩笑容,目光首先投向身旁脸色沉重、满眼担忧的千手柱间。

“柱间……”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好好的家宴,被我弄成这样……”

她的道歉真诚而无力。

她知道,自己与千手鹤凛之间的问题,是这个家庭长久以来的隐痛,今日爆发,无疑让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千手柱间倍感煎熬。

说完,她的目光转向了坐在对面、自始至终沉默不语、但红眸中暗流汹涌的千手扉间。这一次,她的眼神更加复杂,带着一种沉淀了数十年的、迟来的正视。

“还有……扉间。”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也……向你道歉。”

“为当初……以及一直以来……忽视你的感情……道歉。”

千手扉间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但他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加冰冷晦暗。

宇智波初纯不再多言,她深吸一口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再次投向千手鹤凛离开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决绝和一丝……身为母亲的责任。

“你们……先吃吧。”

“我……去看看鹤凛。”

她不能再逃避了。无论结果如何,她必须去面对那个被她伤害至深的女儿。这是她欠千手鹤凛的,也是她欠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的。

说完,她不再看桌上神色各异的众人,转身,步伐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地,朝着千手鹤凛消失的方向追去。

千手柱间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心疼和无奈。千手墨绫和千手樱夜面面相觑,食不知味。千手扉间则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只有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波澜。

千手公园的樱花树下,夜风微凉,吹落几片花瓣。千手鹤凛背对着来路,肩膀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着哭泣的冲动,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千手鹤凛身体一僵,猛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宇智波初纯那张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却又努力挤出笑容的脸。

“还在生气吗?”

宇智波初纯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千手鹤凛看到是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落空后的失望。她猛地扭回头,声音冷硬:“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

宇智波初纯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递到了千手鹤凛的眼前。

“那……不硬聊的话,先看看这个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千手鹤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了文件袋。她带着疑惑和一丝被轻视的愤怒,拆开了封口,抽出了里面的文件。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芒,她快速浏览起来……

然而,只看了一眼,千手鹤凛的脸色就变了!那不是她预想中的道歉信或者什么空洞的说教,而是一份份……股权转让协议、不动产登记证明、以及数额惊人的财富清单!上面清晰地写着受益人是她的名字——千手鹤凛!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羞辱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抬起头,将文件狠狠摔向宇智波初纯,虽然没真的摔出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

“拿金钱来羞辱我吗?!宇智波初纯!你以为十年的亲情缺失,是可以用这些冷冰冰的数字补偿的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面对女儿激烈的反应,宇智波初纯却异常平静,她甚至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带着点引导的意味:“别急着下结论,打开细节看看,尤其是最后那份信托基金的条款。”

千手鹤凛被她这态度弄得一愣,怒火中烧之下,她赌气般地重新拿起文件,翻到最后一页,仔细阅读起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

几分钟后。

千手鹤凛脸上的愤怒和羞辱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懵逼和难以置信。她抬起头,看着宇智波初纯,嘴巴张了张,半天才挤出一句:

“我……我成富婆了?????”

根据这些文件,她名下突然多出了足以让一个小国眼红的巨额财富,而且是通过极其复杂的信托基金方式运作,确保她一生衣食无忧,甚至能影响忍界经济格局!

宇智波初纯看着她那副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但很快又隐去。

千手鹤凛合上文件,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神不再有愤怒,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失落。

“宇智波初纯……”

她叫了母亲的全名,声音低沉,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她望向远处木叶村星星点点的灯火,语气带着一丝向往和委屈:

“我只是希望……你能像对柱间大伯那样……”

“陪我,还有父亲大人……”

“我们一家三口,能像普通人家一样,一起去一趟热闹的祭典,看看烟花,吃吃团子……”

“就这么简单……而已。”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富可敌国的财富,而是那份最普通、却也最奢侈的,来自母亲的陪伴和完整的家庭温暖。

宇智波初纯听着女儿这最低微的愿望,看着她眼中那抹清晰的渴望,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放在胸前的双臂,几不可察地垂落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宇智波初纯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近乎(?_?)式的无语表情。她看着眼前这个对家庭温暖还抱有天真幻想的女儿,忍不住用一种带着点吐槽意味的、现实无比的语气反问道:

“不是……鹤凛,就算……就算我这边同意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有些头疼地指了指千手族地方向,指向千手扉间书房的大致方位,

“你那个……冰旺脸父亲……”

(她甚至用了一个略带贬义但异常形象的词来形容千手扉间)

“他能答应吗?”

宇智波初纯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幅极其不协调的画面:

“你想象一下——”

“我,你,再加上你那个整天板着脸、看谁都像欠他八百万、恨不得把生人勿近刻在脑门上的父亲大人……”

“我们三个,一起……去逛祭典?看烟花?吃团子?”

“他不把整个祭典的摊主都用杀气审问一遍就算好的了!”

“到时候,别说热闹了,估计方圆十米都没人敢靠近我们这诡异的一家三口!”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千手扉间性格的精准控诉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现实主义。在她看来,千手鹤凛这个愿望的美好程度,与实现的难度完全成反比。让千手扉间放下身段和工作,参与到这种无聊,浪费时间的平民娱乐活动中,其概率大概比她宇智波初纯突然变成温柔贤淑的传统女性还要低。

宇智波初纯看着女儿因为自己的话而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你太不了解你爹了”的无奈。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鹤凛,有些东西……不是光有愿望就够的。”

“你父亲他……有他自己的世界和处事方式。”

“强行把他拉进他不适应的场景,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这番话,既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或许……也隐含着她自己对与千手扉间相处模式的某种认知和……认命?

千手鹤凛听着母亲的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因为她比谁都清楚,父亲千手扉间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画面……确实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觉得……寒气直冒。

刚刚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再次被现实的冷水浇灭。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再说话。樱花依旧在飘落,只是气氛,比刚才更加沉闷了。

看着女儿眼中希望的火苗再次黯淡下去,低下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宇智波初纯心中那点因为吐槽千手扉间而升起的爽快感也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一种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她忽然伸出手,揽住了千手鹤凛略显单薄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抹千手鹤凛既熟悉又陌生的、带着几分狡黠和灵动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泼冷水的不是她一样。

“哎呀,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

宇智波初纯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凑近千手鹤凛的耳边,像分享什么秘密计划似的说道:

“祭典什么的……难度是高了点,但我们下次可以换个方式嘛!”

她的眼睛转了转,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次是善意的:

“比如……我们可以一起执行任务啊!”

“就我们俩!找个不太危险、风景好点的c级或者b级任务……”

“路上还能顺便逛逛当地集市,尝尝特色小吃,这不也挺好的?”

这个提议显然比一家三口逛祭典现实多了,也更能发挥宇智波初纯的优势

(武力保障+吃喝玩乐经验)。

然后,她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更关键的解决方案,脸上的笑容更加狡黠:

“至于你那个冰旺脸父亲嘛……”

“包在我身上!”

“我让千手柱间去劝劝他!”

“你柱间大伯出面,他总得给几分面子吧?就算不亲自参与,至少……不会拦着咱们娘俩出去历练历练,对不对?”

她巧妙地利用了千手柱间作为大哥和火影的权威,以及千手扉间对大哥那复杂但通常有效的妥协,为这个母女任务计划扫清最大的障碍。

这个提议,既避开了千手扉间最不擅长的温情场合,又给了千手鹤凛一个能够与母亲单独相处、建立联系的机会,还显得合情合理执行任务嘛!。

宇智波初纯看着女儿有些意动、但又带着点怀疑的眼神,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差点把千手鹤凛拍个趔趄,信誓旦旦地保证:

“放心!这事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妥!”

这一刻,她不像个母亲,倒像个正在策划恶作剧的、不靠谱的姐姐。但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点算计的亲近和努力,却像一缕微光,悄然照进了千手鹤凛冰冷的心房。

(一起……执行任务?)

(只有……我们两个?)

千手鹤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她看着母亲近在咫尺的、写满包在我身上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母亲,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触碰。

几天后,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接过由大哥千手柱间亲自下达的任务卷轴。当他看到任务地点是水之国,且任务说明含糊其辞,只强调重要情报探查,并且任务执行人员名单上,除了他自己,赫然只有两个名字——宇智波初纯和千手鹤凛时,他那双猩红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他抬起头,看向一脸正气凛然的大哥,眉头紧锁:“大哥,这个任务……没必要吧?水之国目前局势平稳,有何重要情报需要我亲自前往?而且还是这种人员配置?”

他严重怀疑大哥是不是被宇智波初纯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任务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公费旅游兼强行撮合的不正经味道!

千手柱间被弟弟那洞察一切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但他牢记着对宇智波初纯的承诺

(以及可能存在的某些好处)

立刻板起脸,拿出火影的威严,开始打官腔:“扉间!此言差矣!水之国关乎我国东南海域安定,其内部动向岂能忽视?此次任务事关重大,非你这位感知与分析专家出马不可!人员配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休得多言,即刻出发!”

千手扉间:“……”

(我信你个鬼!)

但火影的命令已下,他无法公然违抗。带着一肚子的怀疑和不满,千手扉间冷着脸来到了木叶大门口。

果然,宇智波初纯和千手鹤凛已经等在那里了。宇智波初纯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便装,却依旧难掩青春靓丽,正笑嘻嘻地和有些紧张又隐隐期待的千手鹤凛说着什么。看到千手扉间过来,宇智波初纯立刻扬起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用力摆了摆手:

“哟!千手扉间!发什么懵呢?快点啦,就等你了!出发出发!”

那语气,仿佛不是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而是去郊游。

千手扉间的脸色更冷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率先朝着水之国的方向走去。宇智波初纯拉着千手鹤凛,赶紧跟上。

一路上,气氛诡异。千手扉间全程沉默,步伐飞快,仿佛只想尽快结束这荒唐的任务。宇智波初纯则完全相反,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好奇,还时不时试图跟千手扉间搭话,都被对方用冰冷的眼神和更快的脚步堵了回去。千手鹤凛夹在父母中间,心情复杂。

进入水之国一个繁华的港口小镇后,这种反差更加明显。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小偷趁乱摸走了宇智波初纯随意搭在肩上的小包。还没等宇智波初纯反应过来,身旁银光一闪!千手扉间甚至没回头,只是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又出现在原地,手里已经拿着那个失窃的包,面无表情地丢还给她。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周围的路人甚至都没察觉到异常。

宇智波初纯接过包,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谢啦~冰旺脸你还挺有用的嘛~”

千手扉间懒得理她。

没过一会儿,又有个不知死活的黄毛小混混,被宇智波初纯的容貌吸引,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试图搭讪。

这次,没等千手扉间动作,宇智波初纯却主动一把挽住了千手扉间的手臂,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对着那小混混露出一个甜蜜却暗藏杀气的笑容:

“不好意思哦,我有伴了~”

然后她仰头对浑身僵硬,试图挣脱的千手扉间说,

“扉间,那边有卖烤鱿鱼的!看起来不错!我们去试试看吧?”

千手扉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和自来熟的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微微泛红,但碍于场合,只能强忍着甩开她的冲动,被她半拖半拽地拉向了小吃摊。

买了烤鱿鱼,宇智波初纯一边吃,一边又开始规划晚上:

“嗯~这个味道不错!等下晚上我们带鹤凛去最热闹的那条街逛逛吧?给她买点好看的衣服和首饰!然后再找家好点的温泉旅馆,泡个温泉解解乏!怎么样?”

她完全把这次出行当成了家庭度假,任务什么的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千手扉间听着她兴致勃勃的计划,看着身边女儿那虽然努力掩饰但依旧透出期待的眼神,再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宇智波初纯温热的体温……他第一次在执行任务途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名为脱离掌控和不知所措的烦躁感。

水之国夜晚的集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充满了异国风情。千手鹤凛被路边精巧的饰品摊吸引,暂时脱离了一家三口的队伍,好奇地打量着那些闪闪发亮的小玩意儿。

趁着这个间隙,宇智波初纯看着身旁依旧绷着脸、与周围热闹格格不入的千手扉间,忽然狡黠一笑,踮起脚尖,凑近了他的耳边。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她带着笑意的、压低的声音,如同羽毛般搔刮着千手扉间的耳廓:

“喂,千手扉间……”

“这么多年了……”

“还防我跟防贼似的啊?”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那点温柔和热情豪气,全都留给千手柱间、鹤凛,还有墨绫樱夜那些侄子侄女了……”

“怎么偏偏对我,还是这副老样子?冷冰冰的,一点都没变。”

这话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被定格在了几十六年前那个充满强迫、算计和对抗的起点,从未真正向前迈进过。

千手扉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直白的话语弄得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侧头避开,但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到了不远处正拿起一个发簪比划、脸上带着浅笑的女儿千手鹤凛。

看着女儿那难得放松的神情,再回想这一路上宇智波初纯那些看似胡闹、实则一直在试图拉近与女儿距离的举动……

千手扉间冰冷的心防,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近在咫尺的宇智波初纯,那双猩红的眼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深沉。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某种决断意味的平静语气,低声说道:

“宇智波初纯。”

“我们……”

“谈谈吧。”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重若千钧。不再是回避,不再是冰冷的对峙,而是主动提出了沟通的意愿。

宇智波初纯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那狡黠的笑容瞬间放大,甚至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带着点玩味和期待:

“哦?”

“好啊~”

她答应得干脆利落,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宇智波初纯听到千手扉间终于主动提出要谈谈,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她立刻转身,朝着还在饰品摊前流连的千手鹤凛挥了挥手,扬声喊道:

“哎,崽——!”

她用了种亲昵又有点搞怪的称呼,“妈妈跟你爸爸去那边茶馆谈点事情哈!你自己先玩一会儿,然后直接去我们订好的温泉店,我已经付过款啦!”

交代完女儿,她非常自然地再次挽住了千手扉间的手臂,这次力道不容拒绝,脸上带着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天的轻松笑意:

“走吧,扉间,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千手扉间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但这次他没有再试图挣脱,只是默许地被宇智波初纯拉着,走向集市旁一家看起来颇为清雅的茶馆。

两人径直上了三楼,选了一个临窗的僻静雅间。窗外是水之国独特的夜景,窗内茶香袅袅,与楼下集市的喧嚣隔绝开来。

相对坐下后,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千手扉间没有碰面前的茶杯,他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积蓄某种勇气。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那双猩红的眼眸,目光锐利而直接地射向对面正悠闲品茶的宇智波初纯,问出了那个埋藏在他心底数十年的、最核心的问题:

“宇智波初纯。”

“你对我和大哥……”

“究竟有几分真心,是真正用心的,而不掺杂任何利用和阴谋?”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审视灵魂的重量。

不等宇智波初纯回答,千手扉间仿佛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何会有此一问,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深沉的无奈和自剖:

“我承认,我一直在担心……担心你会是妹喜那样的间谍,或是骊姬那般祸乱朝纲的存在。”(注:妹喜、骊姬,古时被视为红颜祸水的代表)

“但事实上……这么多年,除了你自身那些诡异的秘密和与宇智波的牵扯,你并未真正做出损害木叶根本的事情。”

“我不像大哥那样……可以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承担可能带来的代价。”

“我身为村子的构建者和守护者之一,为了木叶的稳定和发展,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压抑个人的情感。”

“我的意图,并非是针对你个人的隔离或敌意……”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在陈述一条他奉行至今的铁律:

“而是为了各个家族的平衡考虑。也就是——无论哪个家族,只要是可能威胁到村子安定隐患的,我都会留意,仅此而已。”

这番话,是千手扉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剖析自己的立场和内心。

他将自己对宇智波初纯的防备,上升到了为整个村子负责的高度,将其定义为一种基于职责的、非个人化的警惕,而非单纯的私人恩怨。

这既是一种解释,或许……也是一种变相的让步和坦诚。他将自己的底牌亮出了一部分,等待着宇智波初纯的回应。

茶馆雅间内,茶香氤氲。

宇智波初纯没有立刻回答千手扉间关于真心的尖锐提问。

她只是微微歪着头,双手交叠托着腮,下巴轻轻抵在手背上,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千手扉间,仿佛在仔细品味他刚才那番坦诚又冷酷的陈述。

半晌,她才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像是在复述一段久远的记忆:

“是啊……”

“因为你曾说过……如果对村子有威胁的话,你会用这双手来铲除。”

“算是你这样的人……只要对村子有威胁,也丝毫不会畏惧和手软。”

她重复着千手扉间曾经的誓言,话语里听不出是赞同还是讽刺,更像是一种确认。

然而,话音未落,她的语气陡然一转!身体也随之前倾,目光变得无比专注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但是,千手扉间——”

在千手扉间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宇智波初纯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那只因为常年结印和研究而指节分明、带着凉意的手腕!力道之大,不容他挣脱!

然后,在千手扉间惊愕的目光中,她牵引着他的手,强硬地、却又带着一丝颤抖地,按向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千手扉间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敲击着他的掌心,也仿佛敲击在他的心上。

宇智波初纯仰着脸,紧紧盯着千手扉间那双骤然收缩的猩红眼眸,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道:

“你还记得吗……”

“我以前对你说过……”

“那么……在这一切之后……”

“你愿意……与我重新开始认识吗?”

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希冀,有不安,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不是作为世仇……”

“不是作为充满算计和强迫的纠缠双方……”

“而是抛开所有的过往、家族、算计、恩怨……”

“仅仅作为千手扉间和宇智波初纯……”

“重新……认识彼此。”

最后,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许久、或许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期盼:

“千手扉间……”

“你愿意……”

“给我……也给你自己……”

“一个重新开始认识的机会吗?”

这一刻,所有的伪装、算计、试探仿佛都被抛开。宇智波初纯用一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呈现在了千手扉间面前,发出了一个近乎卑微又无比勇敢的邀请。

茶馆雅间内,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和透过掌心传来的、那颗心脏剧烈搏动的声音。千手扉间感受着掌心下的温热与活力,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褪去了所有保护色、只剩下纯粹期盼的女子,他那冰封了数十年的心湖,终于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

(重新……开始?)

这个念头,对他而言,陌生得可怕,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他,会如何回答?

千手扉间闭上了眼睛,仿佛需要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才能倾听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雅间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茶香依旧袅袅盘旋,以及两人之间那通过交握的手掌传递的、清晰可辨的心跳声。

宇智波初纯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他脸上,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刻入心底。

终于,千手扉间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猩红的眼眸中,不再是惯常的冰冷审视或锐利分析,而是沉淀下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混合了挣扎、权衡、以及一丝破釜沉舟般的决断的光芒。

他看向宇智波初纯,目光前所未有的直接和……认真。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用一种近乎立下契约般的、清晰而冷硬的口吻,提出了他的条件和底线:

“宇智波初纯。”

“只要你……”

“第一,从今往后,不再对我有过一步的利用。”

“第二,不对千手一族施行任何阴谋算计。”

“第三,不再做那些阴谋诡计多端、会对我或我的家族造成伤害的事情。”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条件都像是一道枷锁,也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信任门槛。

“那么……”

千手扉间的话音在这里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仿佛最后的确认,

“我千手扉间……”

“接受你,宇智波初纯。”

接受这两个字,他说得异常沉重,却也异常清晰。这不是浪漫的告白,而是基于理性判断和风险评估后,做出的一个极其艰难却也极其郑重的决定。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只一直被宇智波初纯抓着的手,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突然反客为主,用力地、坚定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贴,温度交融。

这个动作,比他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它象征着一种关系的逆转,从被动防备到主动接纳,从相互试探到……尝试建立一种新的、未知的联系。

宇智波初纯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千手扉间那略带薄茧却异常有力的握力,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意,一直紧绷的心弦仿佛骤然松开!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酸涩、喜悦和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冲上了她的眼眶,让她眼前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最终只是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宇智波初纯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扬起一抹带着轻松和些许促狭的笑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好啦,严肃的话题暂时到此为止!”

“走吧,我们该去泡温泉了,不然千手鹤凛那孩子该等急了。”

她试图将气氛拉回轻松日常的轨道,仿佛刚才那场决定未来关系的对话只是一个小插曲。

然而,千手扉间却并没有立刻起身。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微微收紧了些,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她,问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突兀、却实际关乎今晚安排的问题,语气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审慎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泡温泉之后……”

“分开住宿?”

他似乎是在确认接下来的行程,但话语里隐含的意思,或许是关于关系新阶段起始点的界定——是立刻进入某种更密切的状态,还是维持现状,循序渐进?

宇智波初纯闻言,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她摇了摇头,语气清晰而坦然:

“我订了两个房间。”

“我想……晚上和鹤凛聊聊。”

“就我们母女俩。”

她直接给出了答案,并说明了理由。这个安排,既考虑到了千手鹤凛的感受,也表明了她对这段刚刚重新定义的关系,持一种谨慎的、并非急于求成的态度。她明白,信任的建立需要时间,尤其是对他们这样有着复杂过往的人而言。今晚,安抚和修复与女儿的关系,是更重要的事情。

千手扉间听了她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或许是放松,或许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并没有表现出失望,反而像是认可了这个安排。他点了点头,简洁地应道:

“嗯。”

然后,他率先站起身,但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放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轻轻将她也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走吧。”

“别让鹤凛等太久。”

两人牵着手,走出了雅间,下楼汇入夜市的人流。虽然依旧是去往同一个目的地温泉旅馆,

温泉旅馆内,氤氲的热气带着硫磺的味道弥漫开来。千手鹤凛正独自泡在温暖的泉水中,放松着疲惫的筋骨,心里还在琢磨着父母之间那诡异的气氛。

就在这时,拉门被哗啦一声拉开,宇智波初纯裹着浴巾,脸上带着水汽和一种如释重负又有点小得意的狡黠笑容,走了进来。

“小鹤凛~”

她声音轻快地喊道,毫不客气地滑进温泉,坐到女儿身边,溅起一片水花。

千手鹤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愣:母亲?

宇智波初纯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眼睛亮晶晶的: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跟你父亲……嗯,算是和好啦!”

千手鹤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啊?真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跟她父亲针尖对麦芒了几十年的母亲,居然能和好?

“当然是真的!”

宇智波初纯拍了拍胸脯,溅起更多水花。

“所以呢,今晚……”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我们母女俩去房间里,好好聊聊天!把你父亲一个人晾着!”

这个安排显然深得千手鹤凛的心,她脸上立刻露出了期待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泡完了温泉,浑身舒畅的母女二人回到了预订的房间。

宇智波初纯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榻榻米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就开始对着女儿大吐苦水:

“哎呀呀,真是吓死我了!”

她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在茶馆跟你父亲谈话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那眼神,嗖嗖的,跟刀子似的,我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把我当间谍给抓起来审问呢!”

她夸张地描述着,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茶馆是如何主动出击、掌握对话节奏的。

吐槽完,她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毫无顾忌地展露着永葆青春的姣好身段,嘴里抱怨道:“千手扉间这个人啊……真是难搞哟!比研究禁术还费脑子!”

千手鹤凛看着母亲这副毫无长辈架子,像个同龄朋友一样跟自己吐槽父亲的样子,心中既觉得新奇又有些无奈。她忍不住为父亲辩解道:

“母亲……父亲大人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对家族、对村子也很大气豪爽的……”

她试图列举父亲的好。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智波初纯一个经典的死鱼眼表情打断了。

宇智波初纯一脸 (?_?) 地看着女儿,语气带着十足的怨念和你太天真的意味:

“呵……温柔?豪气?”

“那都是留给你、留给你柱间大伯、留给千手族人的!”

“留给我的?”

宇智波初纯撇撇嘴,用手比划着,“那就是个大冰块!还是加了冰雹的那种!又冷又硬还能砸人!”

她的比喻生动形象,逗得千手鹤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而温馨。

千手扉间独自一人待在隔壁房间,处理完一些简单的公务后,看了看时间,觉得那对母女应该聊得差不多了。

他想起她们晚上似乎没怎么吃东西,便让旅馆准备了两份精致的晚餐,亲自端了过来。

他走到宇智波初纯和千手鹤凛的房间门外,刚停下脚步,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宇智波初纯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清晰的哀嚎:

“糟了!完蛋了!他来了!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推搡声和宇智波初纯更加急切的声音:

“你去看看吧!你去开门!你跟他亲!快去!”

然后,里面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千手扉间:“……”

(兴师问罪?我又做了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房间内,千手鹤凛一脸懵逼地看着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吐槽父亲、此刻却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瞬间缩到床角、并用被子蒙住头开始假装熟睡的母亲,内心充满了巨大的问号:

(刚刚……不是在茶馆都和好了吗?!)

(母亲还信誓旦旦地说和父亲谈妥了……)

(怎么父亲一敲门,她还是怕成这样???)

(这和好了跟没和好有什么区别啊喂!)

在母亲无声的催促装死和门外持续的敲门声中,千手鹤凛无奈地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千手扉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份热气腾腾、看起来十分可口的晚餐。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只是当目光越过千手鹤凛,瞥见房间里那个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明显在装睡的鼓包时,猩红的眼眸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他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递了递,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

“给你,和母亲。”

言简意赅,仿佛只是来完成一个送餐任务。

千手鹤凛连忙接过托盘,分量不轻:

“谢谢父亲大人。”

千手扉间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那个睡得很熟的鼓包,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背影依旧挺拔冷硬。

千手鹤凛端着晚餐回到房间,关上门,看着床上那个依旧一动不动的被子卷,无奈地喊道:“母亲……父亲走了,他还给我们送了晚餐。”

被子卷蠕动了一下,宇智波初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危险解除后,才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坐起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听到我说他坏话了……”

千手鹤凛看着母亲这副怂样,又是好笑又是无语:

“母亲,您和父亲不是都和好了吗?怎么还这么怕他?”

宇智波初纯拿起一份晚餐,撇撇嘴:

“和好归和好……但几十年的条件反射哪那么容易改?他那张脸一板起来,我就心里发毛……这叫敬畏!懂不懂?”

千手鹤凛:“……”

(我信了你个鬼,你分明就是怂。)

翌日清晨,阳光灿烂。宇智波初纯仿佛已经完全从昨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甚至带着一种关系破冰后的有恃无恐?

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拉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千手鹤凛,准备开启买买买模式。

“快起来啦,小鹤凛!水之国的集市可有意思了!我们去挑点好东西!”

宇智波初纯一边催促,一边瞥了一眼千手扉间房间的方向,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对女儿说:

“至于你父亲大人嘛……不用管他!”

“晾他一会儿!啊不是……”

她立刻改口,换上一副体贴的口吻,

“是女人的逛街,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多不合适啊,肯定觉得无聊!走吧走吧!”

她根本不给千手鹤凛反驳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就冲出了旅馆,目标明确——直奔水之国最繁华的商业街!

一整个上午,宇智波初纯充分发挥了她永葆青春的活力和可能来自千手柱间?的雄厚财力,带着千手鹤凛在各个店铺间穿梭。先是去最大的金铺,不由分说地给千手鹤凛挑了一个做工极其精致、分量十足、闪闪发光的金手镯,直接戴在了女儿手腕上。

然后又杀向成衣店,挑选了好几套料子上乘、款式华丽又不失方便的当地特色服饰,逼着千手鹤凛当场换上其中一套。

当千手鹤凛穿着一身崭新漂亮的衣服,手腕上戴着沉甸甸、亮晃晃的金镯子,手里还提着一堆母亲塞过来的、包装精美的大小包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街口时,宇智波初纯正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洋溢着打扮女儿的快乐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自身后响起:

“宇智波初纯?”

千手鹤凛和宇智波初纯同时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只见千手扉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他显然是处理完事情从住宿处下来寻她们。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女儿那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新行头,尤其是在那个过于显眼的金手镯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那双猩红的眼眸转向手里还提着好几个购物袋、一脸完蛋被抓包表情的宇智波初纯。

千手扉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经典的 (?_?) 表情,眉头微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一丝……无语?

“你……就给她买这?”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结合他那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一大早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把女儿打扮成一个移动的珠宝展示架和礼品包装盒?这就是你所谓的母女时光?

宇智波初纯被他这眼神和质问弄得瞬间心虚,但嘴上却不服输,梗着脖子辩解道:“怎、怎么了?女孩子打扮得漂亮点有什么不对?这金镯子多实在!衣服料子多好!”

千手扉间没理会她的强词夺理,目光又回到千手鹤凛身上,看着她那副被过度武装得有些拘谨的样子,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过于招摇,不利于行动和隐匿。”

不愧是千手扉间,任何时候都能从实用和安全角度出发。

千手鹤凛夹在父母中间,看着父亲那一脸不赞同和母亲那副我乐意你管不着的表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突然觉得,父母和好之后,她的日子……可能并不会变得更容易,反而会更加……丰富多彩。

被千手扉间那(?_?)的眼神和直指核心的实用性批评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宇智波初纯眨了眨眼,迅速切换了策略。她非但没有松开挽着千手鹤凛的手,反而另一只手臂一伸,非常自然地、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直接挽住了千手扉间的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千手扉间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挣脱,但宇智波初纯挽得很紧。

“呀嘛,你说得也有道理嘛~”

宇智波初纯仰起脸,对着千手扉间露出一个带着点讨好又狡黠的笑容,语气轻快地把话题引开,

“光我在这儿瞎买也不行。”

她话锋一转,将决定权交给了女儿,同时也把千手扉间拉入了购物的氛围:

“要不这样,扉间,我们问问鹤凛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让她自己挑!反正我买单!”

她晃了晃千手扉间的手臂,试图让他放松。

紧接着,宇智波初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让千手扉间无法轻易拒绝的建议:

“还有啊,扉间,你刚处理完事情出来,正好!”

“你看,鹤凛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你作为父亲,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趁这个机会,你亲自给女儿挑个生日礼物怎么样?”

“你觉得呢?”

这一招可谓高明。既避免了在审美和实用性上与千手扉间继续硬碰硬,又巧妙地将焦点转移到了千手鹤凛的真实需求上,更重要的是,她给千手扉间提供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表达父爱的机会,将他从批判者的角色拉入了参与者的行列。

千手鹤凛听到母亲的话,尤其是提到父亲要亲自给自己挑生日礼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期盼看向千手扉间。没有哪个孩子会不期待父母的礼物,尤其是来自一向严肃的父亲的礼物。

千手扉间被宇智波初纯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低头看了看女儿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又感受着手臂上宇智波初纯传来的、带着点你快答应意味的力道,再想想自己确实因为忙碌,很少有机会或者说很少主动为女儿准备这些……

他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股冰冷的抗拒感减弱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算是默认了宇智波初纯的提议,目光扫向周围的店铺,似乎真的开始思考该送什么。

“嗯。”

他最终发出了一个简短的音节,算是同意。

宇智波初纯脸上立刻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得意地朝千手鹤凛眨了眨眼。

(看吧,对付你父亲,得讲究策略!)

千手鹤凛看着身旁虽然别扭却也在努力尝试的父母,手腕上沉甸甸的金镯子似乎也没那么扎眼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或许,家庭的温暖,就是这样一点点、笨拙地构建起来的吧。

宇智波初纯那番让千手扉间亲自给女儿挑礼物的提议,本意是希望促进父女感情,让千手扉间展现一下(她想象中的)温情一面。然而,她显然严重低估了千手扉间那深入骨髓的实用主义和……独特的父爱表达方式。

只见千手扉间接受了提议后,目光在繁华的集市上扫视一圈,最终精准地锁定了一家……

门脸冷硬、透着寒光的武器店!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领着脸上笑容有点僵硬的千手鹤凛,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店,千手扉间就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眼神锐利地扫过陈列的各种忍具。他拿起一柄苦无,转头,非常认真、甚至带着点探讨学术般的语气问千手鹤凛:

“鹤凛,你觉得这款苦无,是选淬毒款好,还是内置起爆符的爆炸款更实用?”

仿佛在问女儿今天想喝甜豆浆还是咸豆浆。

千手鹤凛:“……”

(父亲,我只是过生日,不是要去执行S级暗杀任务啊!)

还没等千手鹤凛从淬毒还是爆炸的哲学问题中回过神来,千手扉间已经从怀里

(天知道他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个)

掏出了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电弧的飞镖状忍具,塞到了女儿手里。

“这个你拿着。”

千手扉间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可靠,“特制雷飞神。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时,向里面注入查克拉,无论多远,为父都能感知到,秒到。”

这礼物,堪称保命神器,价值连城,也充分体现了千手扉间对女儿安全的重视。但……

这真的是生日礼物吗?!这分明是任务装备发放现场!

站在武器店门口的宇智波初纯,看着里面那对正在严肃讨论武器性能的父女,以及千手扉间那副看,为父多关心你的理所当然的表情,忍不住扶额,内心疯狂吐槽:

(我就知道……)

(指望千手扉间搞温情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哪是父爱?这分明是父爱の灾难现场!)

(谁家好人给女儿送生日礼物送淬毒苦无和紧急呼叫器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看不下去,走上前,拍了拍千手扉间那肌肉紧绷的肩膀。

千手扉间转过头,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宇智波初纯用一种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语气说道:

“扉间啊……照你这么个关心法……”

“你还不如直接点!”

“干脆把你那一身本事,你那些飞雷神、水遁、禁术研究……统统教给鹤凛,让她继承你的衣钵,当你的继承人算了!”

“这样她以后遇到危险,自己就能秒了对方,还用得着你秒到?”

这话看似在吐槽千手扉间送礼不走心,实则点明了一个更深层的可能——或许,对千手扉间而言,将他最重视的知识、力量和责任传承给认可的后代,才是他能给出的、最顶级、也最符合他逻辑的爱的表达。

千手扉间听了这话,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他看了看手中的苦无,又看了看身旁虽然有些无奈但眼神清澈、天赋不错的女儿……

(继承人……吗?)

这个念头,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行。

而千手鹤凛,听着母亲的话,再看向父亲那陷入沉思的侧脸,心中也微微一动。继承父亲的衣钵……

似乎,比收到一个华丽的礼物,更让她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被寄予厚望的满足感。

水之国任务结束,返回木叶的路程似乎比去时快了许多。当木叶村那熟悉的大门和巍峨的火影岩映入眼帘时,千手鹤凛看着身旁虽然依旧交流不多、但气氛明显不再剑拔弩张的父母,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更让她以及一旁面无表情但眼神微动的千手扉间意想不到的景象出现在村口。

只见火影千手柱间,似乎早已算准了他们归来的时间,正独自站在大门处等候。

当他看到并肩走来的千手扉间和宇智波初纯,以及脸上带着轻松笑意的女儿千手鹤凛时,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温和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无比欣慰和喜悦的笑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弟弟和妻子之间那股持续了几十年的冰冷隔阂,似乎消融了不少。

宇智波初纯也第一时间看到了等候的千手柱间。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比阳光还要明媚灿烂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毫无阴霾的喜悦。

她立刻扬起手臂,朝着千手柱间用力地挥了挥手。

然后,在千手扉间和千手鹤凛的注视下,宇智波初纯像只归巢的乳燕,加快脚步,几乎是带着一阵小跑,直直地扑向了千手柱间张开的怀抱!

“柱间!”

千手柱间稳稳地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宇智波初纯的脸颊贴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清晰地听到了他那因为期待和喜悦而明显加速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强健而有力,如同最动人的乐章。

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回抱住这个给予她最多包容和温暖的丈夫,用带着撒娇和依赖的语气,轻声说道:

“工作辛苦了……”

“我回来啦。”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是归家的宣告,是牵挂的安抚,也是对这份历经风雨却始终不曾熄灭的情感的确认。

千手柱间抱着怀里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妻子,感受着她的体温和依赖,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醇厚而充满爱意:“欢迎回来,小不点。”

村口这一幕

温馨得如同画卷。

千手扉间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大哥和宇智波初纯毫不掩饰的亲密,红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最终,那冰封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软化了一瞬。

而千手鹤凛看着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初纯相拥的画面,再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神色难辨的亲生父亲,心中对家庭这个词,有了更复杂也更多元的理解。

对于宇智波初纯而言,千手柱间的怀抱,是她漂泊人生中永恒的避风港。无论她在外面如何算计、如何挣扎、甚至如何与千手扉间开启新的可能,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傻傻爱着她的男人身边,她才能找到那份最纯粹的安宁。

寒冬降临

木叶村被一层洁白的积雪覆盖,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静谧而祥和。细密的雪花如同精灵般,从灰蒙蒙的天空中悠然飘落,姿态轻盈优美。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初纯并肩在积雪的街道上缓缓漫步。千手柱间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形依旧挺拔,只是那头原本乌黑浓密的长发中,鬓角处已然清晰可见两缕刺眼的银白,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宇智波初纯则依旧保持着十七岁的青春容颜,在雪景的映衬下,更显得不真实的美好。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千手柱间那只宽厚温暖、却已布满有老人斑的大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肩头,积了薄薄一层。

走着走着,宇智波初纯忽然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并非身体上的劳累,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灯火即将燃尽时的虚弱感。她的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

“小不点?”

千手柱间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关切地低头看去。

宇智波初纯想对他笑一笑,说声没事,却发现自己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在迅速流失。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千手柱间焦急的呼唤声也变得遥远。她最后看到的,是漫天飞舞的、如同羽毛般洁白的雪花,那轻盈优美的姿态,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然后,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初纯!”

千手柱间惊呼一声,反应极快地伸出双臂,在她即将倒在雪地之前,稳稳地将她捞起,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宇智波初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

雪花依旧无声地飘落,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落在她失去血色的脸颊上,却无法唤醒她。

千手柱间抱着怀中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妻子,感受着她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微弱下去,巨大的恐慌和心痛瞬间攫住了他!他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昏厥。罂花珠万花筒那永葆青春的代价,那一次次破蛹成蝶的透支,或许终于到了极限……

她的寿命,恐怕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小不点……坚持住……”

千手柱间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他试图将自身磅礴的阳遁查克拉输入她体内,但那充满生机的力量此刻却如同石沉大海,无法激起丝毫回应。

他就这样抱着她,站在漫天飞雪中,如同抱着一件即将碎裂的珍宝。周围的寒冷仿佛不及他心中的万分之一。木叶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世界里只剩下怀中之人微弱的呼吸和无声飘落的雪。

千手柱间低头,将脸埋进宇智波初纯冰冷的发丝间,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融化了片片雪花。

(小不点……别走……)

夜深人静,雪依旧在下。

千手族地的居所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宇智波初纯被安置在铺着厚厚被褥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千手柱间紧紧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她一般,那双总是充满阳光的眼睛此刻红肿不堪,写满了巨大的悲痛和无力回天的绝望。

千手扉间、千手墨绫、千手樱夜、千手鹤凛,以及闻讯赶来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都静静地围在房间内,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沉重的阴霾。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哀伤。

凌晨一点左右,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在沉睡中离去时,宇智波初纯的眼睫忽然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虽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却异常清明,仿佛回光返照。

一直高度警觉的千手扉间第一个发现了她的苏醒,红眸猛地一凝。

宇智波初纯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身边那个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的千手柱间脸上。她极其艰难地、微微动了动手指。千手柱间立刻感受到了,连忙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

“柱间……”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千手柱间泪如雨下,连连点头:“我在,小不点,我在!”

宇智波初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手握住了他布满老茧的大手,眼神充满了不舍却异常坚决的嘱托:

“别……别那么早……随我去……”

“不要……殉情……”

她的目光扫过围在床边的儿女们,最终回到千手柱间脸上,带着一丝恳求,

“还有……我想要你……代替我……看看这个世界的……发展……”

“好吗?柱间……”

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不是同生共死,而是希望他活下去,带着她的那一份,去见证他们共同守护的这片土地的未来。

千手墨绫、千手樱夜和千手鹤凛听着母亲这如同遗言般的叮嘱,早已泣不成声。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中光芒晦暗,宇智波泉奈也紧抿着嘴唇。他们看着这个搅动了他们一生、拥有宇智波最骄傲血脉却又与千手纠缠至深的妹妹,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千手柱间听着爱妻的请求,心如刀绞,他用力地回握着她的手,哽咽着,重重地点头:“好……好……我答应你……小不点……我答应你……”

得到他的承诺,宇智波初纯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极其微弱、却无比安心的笑容。她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最后,她的视线似乎失去了焦点,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呼吸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缓……

终于,那一直微弱起伏的胸口,彻底平静了下来。

握着千手柱间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宇智波初纯,这个一生充满了传奇、争议、爱与算计的女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她的生命,最终定格在了这永恒17岁的容貌上,终结于一个飘雪的夜晚。

千手柱间感受着手中温度的流逝,发出一声如同野兽哀鸣般的悲嚎,紧紧抱住了妻子尚且温软的身体,痛哭失声。

宇智波初纯的离世,给木叶村蒙上了一层长久的阴影。千手柱间在巨大的悲痛中,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意识到自己已无法再承担火影的重任。

不久后,他正式宣布退休,将火影之位传给了弟弟千手扉间。千手扉间虽然性格冷硬,但能力出众,由他接任,确保了木叶的平稳过渡。

退休后的千手柱间,离开了喧嚣的木叶核心区,在宇智波村后山一处僻静而风景优美的地方,为宇智波初纯修建了一座简单的石墓。这里安静,可以俯瞰部分宇智波村和远处的木叶,仿佛她依然能守望着她牵挂的一切。

这一日,天空飘着细雪,与宇智波初纯离去那晚颇为相似。千手柱间独自一人来到墓前,他苍老了许多,步伐不再矫健。他缓缓蹲下身,将一束新鲜洁白的山茶花轻轻放在冰冷的石碑前。

石碑上只简单地刻着宇智波初纯的名字,没有冠以夫姓,这是尊重她作为宇智波女儿的意愿。

千手柱间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石碑上冰冷的刻字,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庞。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充满无尽的落寞:

“我原本以为……会是我这个老头子先走一步……”

“没想到……竟然是你先离开我啊,小不点……”

“我一直以为……你能活得比我久很多很多……”

“没想到……你那永远年轻的代价……竟然是……”

后面的话,他哽咽着无法继续说下去。永葆青春的真相是如此残酷。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正是宇智波斑。他也苍老了许多,但气势依旧迫人。

他看着老友佝偻的背影和那束白山茶,沉默了片刻,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千手柱间的肩膀。

“柱间。”

宇智波斑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初纯希望你做到的。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答应过她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如果你敢殉情……我宇智波斑,第一个看不起你。”

千手柱间没有回头,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他何尝不知?只是心中的空洞,难以填补。他望着墓碑,又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遗憾:

“小不点……最后还是埋葬在自己的家乡了啊……”

“这样……我就不能和她合葬了……”

按照传统,夫妻本应合葬。将宇智波初纯安葬在宇智波族地,意味着他们死后也无法同穴。

宇智波斑闻言,冷哼一声,话语依旧直接而犀利:

“不然呢?”

“难道你想让她埋在一大堆千手坟冢里,被一群死了都瞪着眼睛的千手老鬼围着,死不瞑目吗?”

这话虽然难听,却点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宇智波初纯的根在宇智波,强行将她纳入千手墓园,对她而言,或许并非归宿。

千手柱间被老友的话噎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以初纯的性子,怕是真会死不瞑目。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缓缓站起身。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吹动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宽大的衣袍。

“我会活下去的,斑。”

“替她……多看几年这个世界的变迁。”

说完,他转身,步履蹒跚地朝着山下走去。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孤独萧索,却也带着一份承诺的重量。

宇智波斑站在原地,目送着老友离去,又看了看妹妹的安息之地,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时代的浪潮滚滚向前,他们这一代人,终究一个个都要退场了。只留下这些承载着爱恨情仇的墓碑,在岁月中沉默。

木叶村,火影办公室。

千手扉间刚刚结束了一场冗长的会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秘书忍者适时地提醒他,今天是他女儿千手鹤凛的生日。

若是往常,千手扉间大概率会让人送一份实用且价值不菲的忍具或研究资料作为礼物。

但这一次,他处理公务的手指却顿住了。

他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那是宇智波初纯在世时,某次看似无意间的唠叨或许是她为数不多的、试图缓和父女关系的努力,她曾一边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脸,

一边用那种特有的、带着点夸张的语气说:

“哎呀,女孩子嘛,尤其是我们家鹤凛,皮肤保养可是大事!”

“以后她过生日,你别老送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俗不俗?”

“要送就送点实在的!比如……对!最贵的面膜!准没错!”

当时的千手扉间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又是宇智波初纯不靠谱的言论之一。

但此刻,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这句话却鬼使神差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最贵的……面膜?)

(鹤凛……会喜欢?)

千手扉间皱紧了眉头,陷入了严肃的思考。对于面膜这种东西,他的认知仅限于某种用于面部保养的湿布,其价格区间、品牌功效完全在他的知识盲区。

但,这是宇智波初纯临终遗言(他单方面认定的)式的建议。而且,最贵的这三个字,操作起来似乎很简单——找到市面上标价最高的就行了。

于是,在火影楼一众下属惊愕的目光中,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大人,在处理完关乎村子安危的重大决策后,竟然亲自下达了一条奇怪的指令:立刻去搜集木叶及其同盟国境内,价格最昂贵的面膜品牌和购买渠道。

傍晚,当千手扉间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千手族地时,他手里提着一个与他冷硬形象格格不入的、印着某高端品牌Logo的精美礼品袋。

恰巧,千手墨绫(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初纯的三子)正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家舅舅这副模样,尤其是手里那个明显是女性用品的袋子,好奇地凑了上来:

“舅舅?您这是……?”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将礼品袋递过去,语气平淡无波:“鹤凛生日。”

千手墨绫疑惑地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盒包装极其奢华、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顶级面膜!

千手墨绫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看面膜,又看看一脸完成任务般冷静的舅舅,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佩:

“牛!舅舅!”

“您这也太厉害了吧!”

“还一买买十盒!霸气!”

“这点女孩要啥都懂!连最流行的面膜牌子都门清!侄儿我对您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

千手墨绫简直要对舅舅刮目相看了!

这还是那个整天泡在实验室和文件堆里、认为保养品是浪费时间的千手扉间吗?!

千手扉间被侄子这夸张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依旧维持着高冷,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送面膜……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宇智波初纯……偶尔也有靠谱的时候?)

千手扉间心中暗自思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番操作在旁人看来有多么惊世骇俗。

而当千手鹤凛收到父亲这份沉甸甸的生日礼物时,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种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

(父亲大人……您对最贵的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还有……母亲大人,您到底都对父亲说了些什么啊?!)

夜幕降临,千手鹤凛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桌上那十盒摞得整整齐齐、奢华得有些过分的面膜,心情复杂难言。父亲千手扉间送完礼物后,便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回了火影楼处理未完的公务,留下她对着这份“厚礼”发呆。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面膜包装盒,千手鹤凛的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那时,母亲宇智波初纯还活着,经常会用那种带着点嫌弃又暗藏亲昵的语气,跟她吐槽父亲。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母亲给父亲起的外号——“冰旺脸”。

当时母亲是这么说的,一边说还一边模仿父亲板着脸的样子:

“鹤凛你看你父亲那张脸,平时跟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似的,又冷又硬,看谁都像欠他钱(注:原句‘看谁都像欠他八百万’)!”

“但要是谁惹到他,或者触及他的底线,好家伙,那火气‘旺’得能直接烧起来!比宇智波的火遁还猛!”

“所以啊,我叫他‘冰旺脸’!又冰又旺,贴切吧?”

想到这里,千手鹤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母亲形容得真是太准确了。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外表极致冷静理性,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动摇他,可内里却蕴藏着对家族、对村子、对认可之人极强的守护意志和……偶尔会被点燃的怒火。

(冰旺脸……)

(母亲,您起的这个外号,还真是……一针见血。)

笑着笑着,千手鹤凛的眼眶却微微湿润了。她拿起一盒面膜,紧紧攥在手里。这份礼物,虽然送得离谱,却笨拙地体现了父亲那颗隐藏在“冰旺”外表下的、试图关心女儿的心。他或许永远学不会母亲那种直接热烈的表达方式,但他正在用他自己的、略显古怪却无比真诚的方式,尝试着。

就像母亲曾经说的,父亲把温柔和豪气留给了他在意的人。而现在,她千手鹤凛,似乎也终于被纳入了那个范围。

“冰旺脸父亲……”千手鹤凛低声重复着这个外号,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谢谢您的礼物……虽然,可能用不完……”

她决定,明天就去告诉父亲,面膜很好,但下次生日,或许可以换点别的?比如……一起研究个新术式?

窗外,月色如水。千手鹤凛心中对父母的复杂情感,似乎因为这一盒盒面膜和一个久远的外号,而变得更加清晰和……柔软。家族的宿命、父母的恩怨都已随着时间流逝,而留存下来的,是这些看似微小却充满生命力的记忆与羁绊。

宝,这个结局了

(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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