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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这片藏在西南群山褶皱里的土地,总像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外人提起它,总绕不开毒虫、毒草与那传说中神出鬼没的蛊术这里的山是青黑色的,峰峦叠嶂,常年被云雾缠着,阳光很难穿透浓密的树冠,洒到地面时只剩斑驳的碎金。

这里的水是墨绿色的,溪流从悬崖上坠下来,撞在岩石上溅起的水花里,都可能藏着指甲盖大的毒蜈蚣,稍不留意就会顺着裤腿往上爬。

说它是天然的养蛊圣地,一点不假。深谷里腐叶堆积,一脚踏下去能陷到膝盖,腐殖土中爬满了通体猩红的千足虫,还有背甲发亮的毒蝎,它们在潮湿的环境里互相吞噬,优胜劣汰。

悬崖峭壁上长着奇形怪状的植物,有的叶片边缘挂着晶莹的毒液,有的根茎里藏着会蠕动的白色虫蛹,据说黑苗的巫医用这些植物和虫豸配伍,能炼出让人闻风丧胆的“子母蛊”。

苗疆的苗人,自古有黑苗、白苗之分。白苗多居于山脚或河谷,与汉族杂居,渐渐褪去了古法的神秘,耕作织布,过着相对平和的日子。

而黑苗则深居大山腹地,寨门建在云雾缭绕的山腰,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两旁插着挂满牛角和兽骨的木杆,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如今还在潜心修炼蛊术的,大多是黑苗的传人他们的蛊术传男不传女,或是传女不传男,口诀与技法藏在世代相传的古歌里,只有本族的核心子弟才能习得。

从地理上看,苗疆的范围广阔得很。以云贵高原为中心,像一张铺开的网,撒向周边的西南山区。

往南到云南的哀牢山、无量山,那里的黑苗擅长用“金蚕蛊”,据说蛊虫养在鎏金的陶罐里,能随主人的意念潜入仇家腹中。

往北到四川的大小凉山,峡谷深处的苗寨里,流传着“飞头蛊”的传说,说修炼到极致的巫师,头颅能在夜里飞离脖颈,吸食牲畜的鲜血。

向东则蔓延到贵州的黔东南、湖南的湘西,黔东南的苗疆多梯田,黑苗的巫女常在月夜下的田埂上“放蛊”,用银簪蘸着露水,在稻穗上画下诡异的符号。

湘西的苗疆挨着沅江,水边的吊脚楼里,常能看到老婆婆坐在火塘边,用铜烟杆拨弄着炭火,火塘里埋着的瓦罐里,可能就养着能控制人心的“情蛊”。

狭义的苗疆,则有两处最为人熟知。一处是贵州黔东南的苗族侗族自治州,那里的苗寨依山而建,木楼层层叠叠,黑苗的“蛊王”就隐在其中某座最古老的木楼里,据说他养的“百毒蛊”能解天下奇毒,也能瞬间取人性命。

另一处是黔东北与湘西交界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贵州松桃和湖南湘西州一带,这里的苗疆更添几分诡谲,沅江的支流里常有“水蛊”作祟,行船的人若是得罪了苗寨,船底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破洞,人掉进水里,转眼就被蛊虫啃得只剩骨架。

这片土地上,毒虫与药草共生,危险与神奇并存。

外人进去,可能走不出三里地就会被毒蚊叮得浑身红肿,或是误踩了“三步倒”的毒草,瞬间麻痹倒地。

但对黑苗的巫师来说,每一片叶子、每一只虫豸都是宝贝他们能从剧毒的“见血封喉”树皮里提炼出解药,能让最毒的蝎子乖乖趴在掌心,成为炼蛊的“药引”。

这里的山风里,似乎都飘着蛊虫振翅的微响,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敢于深入的人去探寻。

苗疆的群山像一头头沉睡的巨兽,36洞藏在山腹深处,72寨则像散落的珍珠,嵌在峡谷与坡地之间。

白苗的寨子多挨着河谷或平坝,木楼的屋顶盖着青瓦,烟囱里常飘出柴火的淡烟。寨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清晨扛着锄头去梯田种稻,傍晚背着竹篓回来,竹篓里装着采来的野果和草药,孩子们在寨口的晒谷场上追逐打闹。

银饰碰撞的叮当声混着鸡鸣犬吠,透着一股烟火气他们早已与山外的世界渐渐相融,蛊术对他们而言,更像一本蒙尘的旧书,藏在祠堂的角落,很少再被翻开。

但往深山里走,景致就截然不同了。黑苗的寨子藏在云雾缭绕的密林深处,寨门是用整根的阴沉木做的,上面刻着狰狞的虫兽纹样,门口挂着风干的蛇蜕和鹰爪,风吹过的时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某种警告。

这里的人不事农耕,却擅长在悬崖上采药、在溪涧里捕虫,他们的衣服上绣着蜈蚣、蝎子的图案,腰间挂着装蛊虫的竹筒,眼神里带着与山林相融的警惕与锐利。

养蛊是他们世代相传的技艺,从孩童记事起,就要跟着长辈辨认毒虫、调配蛊药,寨子里的巫堂终年燃着艾草,烟雾中飘着奇异的香气,那是在喂养坛中的蛊王。

阿赞林和乌鸦要去的,正是黑苗领地的核心连当地白苗都不敢轻易涉足的“蛊王寨那里被视为苗疆的圣地,传说谷心的溶洞里住着历代黑苗供奉的“蛊王”,通体金黄,长着百足,已有千年道行。

而阿赞林需要的几种草药,就生长在谷口的悬崖上:“血线草”的叶子里淌着鲜红的汁液,能解阴咒的余毒;“月魂花”只在满月夜开花,花瓣上的露水能滋养受损的魂魄。

还有“断蛊藤”,根茎坚硬如铁,却是炼制“解蛊丹”的关键这些草药只在黑苗的圣地生长,被他们视为禁脔,外人若擅自采摘,便是对蛊王的亵渎,会招来最恶毒的报复。

从踏入黑苗领地的那一刻起,危机就如影随形。

林间的雾气里藏着“迷魂瘴”,吸入一口就会产生幻觉,不自觉地走向毒虫密布的沼泽;路边看似无害的紫色小花,根茎下可能盘着“千足蛊”,只要有人踩过,就会顺着鞋缝钻进皮肉,啃噬筋骨。

就连溪涧里清澈的流水,都可能掺着“水蜈蛊”的卵,喝下去后,虫卵会在体内孵化,让人五脏六腑渐渐溃烂。

更让人胆寒的是黑苗的“护山蛊”。他们会在领地的边界埋下陶罐,罐子里养着“引路蛊”,一旦有外人闯入,蛊虫就会发出只有黑苗人能听懂的细微声响,指引他们围堵。

若是闯入者试图反抗,巫士就会放出“追魂蛊”,那是一种指甲盖大小的飞虫,能顺着人的气息追出百里,一旦落在身上,就会钻进毛孔,让人浑身溃烂而死。

一个月后

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前行,两旁的树林越来越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进来,在车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偶尔能看到路边有背着竹篓的苗人走过,他们穿着靛蓝色的土布衣裳,头上裹着头巾,见了越野车只是远远站着,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又有几分疏离。

阿赞林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象,忽然开口对开车的乌鸦说:“到了黑苗寨,凡事都要小心。”

乌鸦握着方向盘,笑着应道:“师傅放心,我懂规矩,少说话多观察。”

“不止这些。”阿赞林摇摇头,神色严肃了些,“那里的饮食最是要留意。

不管是寨里人递来的酒、端来的饭,还是路边摊上的野果,都得先让我看看才能碰。

苗疆的蛊术千奇百怪,有的蛊虫卵混在水里像细沙,藏在食物里肉眼难辨,一旦吃进肚里,不知不觉就成了别人的‘蛊引子’。”

乌鸦心里一凛,想起之前被下蛊的滋味,下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这么邪乎?”

“更要注意的是苗家阿妹。”阿赞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黑苗的姑娘大多长得水灵,大眼睛,皮肤白净,头上戴着银饰,走路时叮当作响,看着就让人动心。

但你记住,不管她们对你多热情,递过来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绣花手绢、一个绣球,甚至是一颗野果,都千万别接。”

“这又是为啥?”乌鸦有些纳闷,“接个东西还能有啥讲究?”

“讲究大了。”阿赞林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解释,“苗女多情,尤其是黑苗的姑娘,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放手。

她们递东西给你,可不是随便客气,那是在表达心意。

你要是接了,就等于默认接受了她的情意,按寨里的规矩,就得留下来做上门女婿,一辈子都别想走了。”

他拍了拍乌鸦的肩膀,眼神里带着调侃:“我知道你在香港见过不少美女,但苗寨的姑娘不一样。

她们的漂亮里带着股山野的灵气,加上银饰衬着,看着格外动人。

你可得守住本心,别到时候被人勾了魂,忘了咱们是来寻药的。”

乌鸦咧嘴一笑:“师傅您放心,我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香港的莺莺燕燕见多了,早就免疫了。”

“别大意。”阿赞林的神色又沉了沉,“她们手里的‘同心蛊又叫情蛊’,可比什么甜言蜜语厉害多了。

这蛊是一公一母,苗女一辈子只会炼一对,下蛊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可能是在给你递酒的指尖,也可能是在跟你说话时吹的一口气。”

“中了这蛊,要是对她一心一意,倒也相安无事。

可你要是敢在外头沾花惹草,哪怕只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蛊虫就会在你体内发作。”

阿赞林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那滋味,可比你之前中的阴毒难受百倍五脏六腑像被无数根针在扎,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偏偏又查不出病因,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乌鸦听得眉头直皱:“这么狠?那要是想解蛊呢?”

“解不了。”阿赞林摇了摇头,“同心蛊一旦种下,就和两人的性命缠在了一起。

你要是强行解蛊,不光你活不成,下蛊的苗女也会跟着一起死。

她们炼这蛊,本就是抱着‘要么同生,要么共死’的心思,对感情看得比性命还重。”

他看着乌鸦,认真地说:“黑苗的姑娘对感情极其忠诚,一旦认定你,就会掏心掏肺对你好。

但你要是辜负了她,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咱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惹情债的,到了寨里,见了苗女尽量避开,别多搭话,更别乱看,知道吗?”

乌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郑重地点点头:“师傅,我明白了。

到时候一定规规矩矩,绝不惹事。”

越野车转过一道山弯,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吊脚楼,木楼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屋顶上飘着淡淡的炊烟,正是黑苗的寨子。

路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苗女,有的在溪边洗衣,有的在屋檐下绣花,银饰在阳光下闪着光,笑声像山涧的泉水一样清脆。

乌鸦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随即想起阿赞林的话,赶紧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阿赞林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这趟苗疆之行,光是应对这些看不见的“陷阱”,就够这小子受的了。

但他也知道,乌鸦不是毛躁的人,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

车子渐渐靠近寨子,寨门口的老榕树下,几个穿着黑色对襟衫的苗民正朝这边张望,眼神里带着审视。

阿赞林深吸一口气,对乌鸦说:“到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步步小心。”

乌鸦点点头,缓缓停下车,拉上手刹。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艾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吊脚楼里,传来了隐约的芦笙声。

他们的苗疆之行,终于踏入了最关键的一步,而那些藏在风光背后的危险,才刚刚开始显现。

阿赞林推开车门,脚刚踩在地上,就被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晚风拂过脸颊。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苗寨,不由得在心里暗赞这地方确实有股别处没有的野趣。

吊脚楼依山而建,像一群依偎在山怀里的孩子,木楼的飞檐翘角在夕阳下勾出金色的轮廓,有的楼顶上还晒着五颜六色的蜡染布,风一吹,布幡猎猎作响,和远处山坡上的竹林相映成趣。

乌鸦把越野车停进寨子边缘的简易停车场,那是片用碎石铺成的空地,已经停了七八辆外地牌照的车,看来来这儿的游客确实不少。

他锁好车,拍了拍后背的大背包,里面装着帐篷、睡袋和食物饮用水,沉甸甸的压得肩膀发沉:“师傅,前面的路都是石阶,车开不上去,只能靠‘11路’了。”他晃了晃两条腿,笑着打趣。

阿赞林背着自己的挎包,里面装着法器和几样换洗衣物,点了点头:“正好走走,看看这苗寨的景致。”

两人顺着蜿蜒的石阶往上走,石阶是用青石板铺的,被往来的人踩得光滑发亮,边缘还长着几簇青苔。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余晖穿过寨子里的老榕树,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路边的吊脚楼里飘出饭菜的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还有苗家特有的酸汤味,让人肚子忍不住“咕噜”叫。

“这地方是真漂亮。”乌鸦忍不住感叹,目光扫过路边的景象有穿着百褶裙的苗家阿婆坐在屋檐下纺线,手里的纺锤转得飞快。

有背着竹篓的汉子从山上下来,篓子里装着刚采的野菌和草药。

还有几个背着登山包的游客举着相机拍照,嘴里啧啧称赞着眼前的风光。

看来像他们这样来旅游的人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往寨子深处走。

阿赞林的目光却更留意细节他看到有的吊脚楼门楣上挂着晒干的蛇蜕,有的窗台上摆着插着艾草的陶罐,还有的墙角放着几个黑陶坛子,坛口用红布封着,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阴寒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乌鸦的胳膊:“注意看那些坛子,别靠近。”

乌鸦心领神会,赶紧收回目光,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两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石阶两旁渐渐出现了一些挂着“客栈”“民宿”牌子的木楼,有的门口摆着几盆三角梅,开得正艳;有的挂着红灯笼,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馨。

“师傅,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乌鸦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沉到山后,天空渐渐变成了靛蓝色,寨子里开始亮起昏黄的灯光,“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阿赞林点点头,目光在周围的客栈招牌上扫了一圈:“找个看着干净的,别太偏僻。”

他们选了一家靠近主街的客栈,客栈是栋两层的吊脚楼,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迎客楼”三个字,旁边还画着个简单的苗族图腾。

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苗家妇人,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衣裳,头上裹着绣花头巾,见他们进来,笑着迎上来:“两位客人是来旅游的吧?

要住店吗?楼上还有两间空房,干净得很。”

“嗯,要两间房,再给我们弄点吃的。”阿赞林开口,语气平和。

“好嘞!”老板娘麻利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房间不大,但收拾得整洁,木地板擦得发亮,窗户对着寨子的后山,能看到远处朦胧的山影。

“你们先歇着,我去弄晚饭,酸汤鱼要不要尝尝?咱们苗家的招牌菜!”

乌鸦咽了口唾沫,刚想答应,就被阿赞林用眼神制止了。

阿赞林笑着对老板娘说:“不用太复杂,来两碗米饭,再弄两个青菜就行,我们不太习惯吃辣。”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道:“好,那我给你们炒个青菜,再弄个腊肉炒蕨菜,不辣的。”

等老板娘下楼,乌鸦才低声问:“师傅,为啥不吃酸汤鱼?

我听说苗家的酸汤鱼很出名。”

“酸汤里的配料复杂,万一混了什么东西,不好分辨。”阿赞林压低声音,“咱们刚来,还是谨慎点好,先吃些简单的,确认没问题再说。”

乌鸦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还是师傅想得周到。”

两人放下背包,简单洗漱了一下,下楼时老板娘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一碗腊肉炒蕨菜,翠绿的蕨菜配着油亮的腊肉,看着就有食欲。

一盘清炒空心菜,绿油油的冒着热气;还有两碗白米饭,颗粒分明。

阿赞林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蕨菜,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沾了点汤汁,放在嘴里尝了尝,确认没有异样,才对乌鸦说:“可以吃了。”

乌鸦这才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奔波了一天,早就饿得不行了。

腊肉带着烟火气,蕨菜脆嫩爽口,简单的饭菜却吃得格外香。

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寨子里亮起了更多的灯光,远处传来隐约的芦笙声和苗家姑娘的歌声,透着一股热闹的气息。

阿赞林看着窗外,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警惕这苗寨的夜晚,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平和。

“吃完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上山。”阿赞林放下筷子,“山路不好走,得赶在天亮前出发。”

“好。”乌鸦点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夜色渐深,苗寨的歌声渐渐平息,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

阿赞林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手指摩挲着挎包里的蜈蚣珠,珠子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在明天上山之后才会开始。

而这看似宁静的苗寨夜晚,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山顶苗寨的最高处,藏着一栋不起眼的吊脚楼,木楼的窗户紧闭,只在缝隙里透出一丝诡异的绿光。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十几个黑陶罐子整齐地摆放在木架上,罐子口用浸过毒液的红布封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是毒虫在蠕动、撕咬。

苗灵儿坐在木架前的蒲团上,一身素白的苗服,裙摆上绣着金线勾勒的蜈蚣纹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约莫二十多岁,肌肤白得像山涧的玉石,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此刻她正捏着一只银簪,小心翼翼地挑开一个罐子的红布,一股腥甜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

罐子里爬着一条通体碧绿的蝎子,尾钩泛着乌黑的光,见到光亮,立刻支起八足,摆出攻击的姿态。

苗灵儿却不怕,指尖轻轻在罐口一抹,不知涂了什么药膏,蝎子竟温顺地爬了上来,尾巴乖乖垂着,任由她用银簪挑起,放进另一个装着紫色粉末的罐子里。

“乖,再忍三天,‘碧血蛊’就成了。”她的声音清清脆脆,像山泉水滴在石上,眼神里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作为这一代的苗疆圣女,她的位置来得远比外人想象的更艰难。

苗疆的圣女、圣子从不是世袭的荣耀,而是从数百个孩子里硬生生“熬”出来的从五岁起,她就要跟着长老辨认毒虫毒草,在布满荆棘的山涧里采“断肠草”,在漆黑的溶洞里与蛇群共处。

十岁那年,她在“试蛊”中被种下三只毒蜈蚣,硬是咬着牙挺了三天三夜,看着毒虫在自己手臂下游走,最终与血脉相融,才通过第一关考核。

这期间,不知有多少天赋出众的孩子倒下有的在辨识毒草时误服了“三步倒”,当场没了气息 。

有的在试蛊时没能扛住毒虫反噬,浑身溃烂而死。

还有的因为心术不正,被长老团发现后,直接逐出了候选名单,永世不得再碰蛊术。

苗灵儿能杀出重围,靠的不只是天赋。她记得十二岁那年的“斗蛊”考核,对手放出养了三年的“铁线蛇”,蛇身坚硬如钢,一口咬穿了她的护腕,毒液瞬间顺着伤口蔓延。

她没慌,反手放出自己养的“玉面蛛”,蛛丝黏住蛇身,蛛毒顺着蛇鳞的缝隙渗进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让那铁线蛇化成了一滩血水。

可她自己也差点栽了蛇毒让她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整条胳膊都肿得像馒头,却硬是咬着牙继续参加下一轮考核。

“圣女不仅要懂蛊,更要能忍、能舍。”这是长老们常对她说的话。

所以她至今保持着处子之身——这是圣女的规矩,唯有纯净的血脉,才能与最烈的蛊虫心意相通。

所以她精通苗疆的每一种毒草特性,知道哪种花粉能让“金蚕蛊”沉睡,哪种根茎能解“腐骨蛊”的毒。

所以她待人温和,却在处理寨中事务时铁面无私,去年有个苗民私自在寨外售卖禁蛊,她亲手废了对方的蛊术,毫不留情。

木架最上层的罐子里,养着她的本命蛊“同心蛊”。

一公一母两只小虫,通体金黄,平时蛰伏不动,只在她心绪波动时才发出动静。

她拿起那个罐子,指尖轻轻敲了敲罐壁,里面传来细微的回应。

窗外传来一阵风声,夹杂着山下游客的笑闹声,她却像是没听见,目光落在木架旁的一张羊皮纸上——那上面写着“斗蛊大会”的日期,还有半个月,就是下一届圣女、圣子的选拔日了。

到时候,山脚下那些隐世的苗寨都会派人来,带着他们最得意的弟子和最厉害的蛊虫。

五年前在“辨毒”考核中输给她的黑苗少年,据说养了一只“噬心蛊”,能顺着人的气息钻进心脏。

还有白苗那边的一个姑娘,擅长用草药炼制“迷魂蛊”,无色无味,能让人在幻境中自相残杀。

“又要开始了啊。”苗灵儿轻轻叹了口气,将碧血蛊的罐子放回原位,重新用红布封好。

她知道,这场竞争远比考什么“清华北大”更残酷那是笔尖上的较量,输了还能重来;而这里的比试,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罐子里的毒虫还在不知疲倦地蠕动,像是在为半个月后的厮杀提前预热。

苗灵儿闭上眼,双手结印,开始运转心法。

她的本命蛊在罐子里轻轻振翅,发出只有她能听到的微响,像是在与她的心跳共鸣。

这苗疆的圣女之位,她坐得稳,也守得住。

至于那些来争抢的天骄……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里闪过一丝属于蛊师的锐利。

那就看看,谁的蛊更烈,谁的命更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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