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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混着木头受潮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我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只能勉强掀开一条缝。最先看到的是头顶的床顶,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雕着缠枝莲纹样的木梁,梁上挂着浅青色的纱帐,纱帐被风吹得轻轻晃,像水里的波纹。身下的被褥是粗麻布的,摸起来有点糙,但晒过太阳的味道还没散,裹在身上很暖。

“小小,你醒了?”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哭腔。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坐在床边,她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鬓角有几缕碎发垂下来,额头上还沾着点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是关切,手里还端着一个陶碗,碗里冒着热气,应该是刚才闻到的草药。

“水……”我想说话,嗓子却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妇人赶紧放下药碗,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她的手很暖,带着点做家务留下的薄茧,触到皮肤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点熟悉——像我小时候奶奶还在的时候,冬天帮我暖手的感觉。“水来了水来了,”她转身从床头的矮几上端来一个陶碗,碗沿温温的,里面是刚好入口的温水。她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嘴边,一只手还轻轻托住我的后颈,“慢些喝,刚醒过来,别呛着。”

我喝了两口温水,嗓子舒服多了,也终于有力气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墙壁是夯土的,刷了层白灰,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黄土。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书架,是木头做的,有点旧,上面摆着几卷竹简,还有几本用麻线装订的纸书,纸的颜色是浅黄的,边缘有些毛糙,像是被人翻了很多次。窗户是木质的格子窗,糊着半透明的纸,雨还没停,雨点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春蚕在吃桑叶。

“贾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出这个名字,话出口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

妇人愣了愣,随即眼圈就红了,伸手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却握得很紧,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哎,姨在呢。你这孩子,发了三天的烧,可把姨吓坏了。大夫说你是伤心过度,又受了风寒,得好好养着,可不能再哭了,你爹娘要是知道你这样,在地下也不安心啊。”

爹娘?伤心过度?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坐起来,却被身体里的虚弱感拽了回去,头也开始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太阳穴。贾姨赶紧扶着我,让我靠在床头垫着的软枕上——软枕是用粗布缝的,里面塞的应该是芦花,摸起来有点软,却不够蓬松。“慢点慢点,你身子还虚着呢。”她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姨再去叫大夫来?”

“不用……”我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贾姨、爹娘去世、风寒……这些词像碎片一样在脑子里转,最后慢慢拼成一个名字——苏小小。

我记得史书里写,苏小小是南齐钱塘人,父母早亡,由姨母抚养长大,后来移居西泠桥畔,以诗文闻名。她去世的时候才十九岁,葬在西泠桥侧,墓前还有人立了碑。而我,几个小时前还在现代的雨里看着她的墓碑,现在竟然……成了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觉得荒谬,可眼前的一切又由不得我不信——雕花木床、粗布衣裙、竹简纸书,还有贾姨的样子,都和我认知里的“古代”一模一样,和我送单的那个现代城市,隔着千百年的距离。

“贾姨,”我咽了口唾沫,声音还是有点抖,“我……睡了多久?这里是……西泠桥畔吗?”

“三天了,”贾姨叹了口气,“你爹娘走了才半个月,咱们这老宅子冷清,姨想着换个环境你能宽宽心,才带着你搬到这西泠桥边住下。你就天天对着湖水发呆,前天淋了场雨,回来就发烧了。大夫说这药得趁热喝,姨再去灶房给你热乎热乎?”

西泠桥畔!爹娘刚去世半个月……时间线对得上。我真的成了苏小小,成了那个我在现代雨里看过一眼墓碑的、命运短暂又遗憾的南齐才女。那一眼墓碑,原来不是偶然,是命运把我拉进她人生里的信号。

贾姨去灶房热药的时候,我挣扎着坐起来,挪到窗边。窗户是向外推的,我用尽力气推开一条缝,冷风夹着雨丝吹进来,扑在脸上,有点凉。窗外就是那片我只在现代远远看过的湖水——西湖。

水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被雨打得起了细密的涟漪。湖边垂柳的枝条拂过水面,被风吹得来回摆动,像在书写着无人能懂的故事。远处那座青石板铺就的西泠桥在雨幕中静默着,桥上偶尔有撑着油纸伞的行人走过,穿着粗布衣裳的,或是身着锦缎的,都像是从历史中走来,又向历史中走去。

我看着这片千年不变的湖水,忽然想起在现代时听说过的那些西湖传说——白娘子被镇于雷峰塔下的决绝,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凄美,还有苏小小十九岁香消玉殒的遗憾。千百年来,这片湖水见证了多少爱恨情仇,多少悲欢离合。那些故事里的人,都以为自己的人生是独一无二的,却不知西湖水默默记下了所有的眼泪与誓言。

而现在,我竟也成了这长卷中的一笔。从现代的车水马龙,到古代的烟雨西湖;从为生计奔波的外卖员,到十九岁便注定陨落的才女。命运的齿轮如此奇妙,又如此残酷。西湖还是那个西湖,只是看风景的人,成了风景中人。

这就是苏小小住过的地方,是她后来留下无数诗句的地方,也是她最后要埋葬的地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是一双真正的少女的手,纤细、白皙,指节匀称,透着养尊处优的细腻光泽。我下意识地用拇指指腹去摩挲食指的侧面和虎口——那里本该有一层因为长期紧握车把而磨出的薄茧,还有冬天顶着寒风骑车时反复发作冻疮留下的暗红色印记,以及某次急着取餐被保温箱金属扣划破后,留下的一道细小白痕。

然而没有。

指腹下的皮肤光滑得令人陌生,没有任何劳作的痕迹,只有被精心呵护过的柔软。这双手,会提笔写诗,会轻抚琴弦,会执扇掩面,却唯独不会在暴雨里死死攥住湿滑的车把,也不会在冻得发麻时还要笨拙地操作手机确认送达。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光滑细腻,鼻梁小巧挺拔,嘴唇的轮廓也比现代更加柔润。我转头看向桌边那面朦胧的铜鉴,镜中模糊的轮廓映出一张陌生的脸庞——眉眼清亮,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却已然有了让人移不开眼的风致。

这就是苏小小的脸吗?那个传说中乘着油壁香车、在西泠桥畔与郎君结下同心的少女?那个用诗词让钱塘才子为之倾倒,又慷慨赠金助寒门书生赴考的女子?

镜中人的影像在水波般的铜面上微微晃动,仿佛承载着太多传说中的光影与叹息。我细细端详,试图将那些“貌若天仙、才思敏捷”的千古评语,与眼前这张具体而微的脸重合起来。

——就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认知猛地刺穿了我的恍惚:我知道她全部的结局。我知道她会遇上年少倾心的阮郁,也会结识穷困潦倒的鲍仁;我知道她将如何以才华名动钱塘,又如何被命运的刁难击垮;我知道她十九岁的生命会像一朵未尽开的花,骤然凋零在这西泠桥畔,只留下一座青灰色的墓碑,和千百年后一个外卖员雨中匆匆的一瞥。

我知道这一切,因为我曾是她传奇的看客,而如今,我却成了这戏中人。

贾姨端着热好的药回来了,陶碗放在桌上,冒着热气,她还拿了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几颗蜜饯,是用青梅做的,颜色有点深。“刚醒过来,别再着凉了。”她走过来,帮我把窗户关上,又拿了件薄外套披在我身上——外套是浅粉色的粗布做的,针脚很密,应该是她自己缝的,“这药苦,姨给你备了点蜜饯,喝完药含一颗,能甜些。”

贾姨忙碌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她总是下意识地缩着肩膀,仿佛生怕动作大了会惊扰到我。她递来蜜饯时,指尖在粗粝的陶碗上摩挲了一下,那是一种长年劳作的痕迹,与她眼中几乎要溢出的疼爱形成了奇异的对比。我忽然明白了,“由姨母抚养”这五个字背后,并非冷冰冰的记载,而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会为我掉泪,会记得我怕苦,会将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捧到我面前。

“贾姨,”我拿起陶碗,喝了一口药,真的很苦,苦得我皱起了眉,舌尖都发麻,“我爹娘……他们走的时候,是不是很惦记我?”

贾姨坐在我身边的小凳上,拍了拍我的背,声音放得很柔,像哄小孩似的:“怎么不惦记?你娘走之前,攥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掉,说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你,让你多读点书,别受委屈。你爹虽然话少,可临了还想着给你留几卷新得的诗稿呢,说你从小就爱这个。”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苏小小的爹娘,和我的爹娘多不一样啊。他们希望她读书,希望她好,而我的爹娘,却觉得“女孩子读书无用”。原来同样是父母,同样是爱,却能有这么大的差别。我捏着陶碗的手紧了紧,碗沿有点凉,贴在手指上,让我稍微冷静了些。

喝完药,我含了一颗蜜饯,青梅的酸混着糖的甜,终于压下了嘴里的苦味。贾姨收拾碗筷的时候,我靠在床头,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头发里已经有了几根白发,背影也有点驼,应该是这些年操持家务累的。我忽然想起现代的奶奶,奶奶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是默默做着家务,把最好的都留给我。

贾姨收拾完,又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手里拿了件旧衣裳,是我的,袖口磨破了,她拿着针线,准备缝补。“你这孩子,病好以后,可得好好吃饭,看你瘦的。”她一边穿针,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等天好了,姨带你去街上逛逛,买点新布,给你做件新衣裳。前几天王掌柜还说,你之前写的那首《西泠杂咏》,好多文人都夸呢,说你有才华。”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忽然很平静。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苏小小了。

我知道她会遇见让她一见倾心的阮郁,也会结识那个她愿意倾囊相助的寒门书生鲍仁;我知道她的诗名会传遍钱塘,也知道她会因为不肯屈从于某位权贵的威逼而陷入困境。我知道她十九岁的生命将如流星般划过南齐的天空,最终沉寂于西泠桥畔的黄土之下。

那一刻,我确实问自己: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试着改变?为什么不让她避开那些伤害,平安顺遂地活到白发苍苍?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缕微光从云缝中漏出,透过窗纸,温柔地落在床前。我看着那道光,忽然明白了。

我不是来修正历史的。那个在现代世界里疲于奔命的林晓,早已习惯了与生活妥协,习惯了在现实的挤压下不断调整自己的形状。而此刻,成为苏小小,或许是命运给我的一次机会——不是让我用现代人的精明去计算最优解,而是让我真正地去体验另一种人生的全部:她的才情,她的爱情,她的骄傲,甚至她的遗憾。

那些被史书轻描淡写略过的部分,那些在传奇故事里被浓缩成“红颜薄命”四个字的日日夜夜,才是我想亲历的。我想知道,是怎样的人生,能铸就这样一座千年后仍被人铭记的墓碑;是怎样的灵魂,能活成西湖边一个不灭的传说。

就让我好好地、认真地走这一遭吧。看遍她看过的风景,读透她写下的诗行,感受她爱过的人,经历她注定要经历的离别。哪怕终点依旧是那座青灰色的墓碑,至少这一路,我曾真切地活过她的生命,而不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窗外传来隐约的鸟鸣和贾姨轻柔的缝衣声。心头的千头万绪,终于在这片宁静里落定了。我闭上眼睛,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就这样吧,就这样替她活一次,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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