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和猴子酒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顺手还带上了门。
他们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可能会因为狗粮太多而被撑死。
毕业答辩那天，礼堂里座无虚席。
肖奈作为计算机系的传奇人物，他的毕业设计展示，吸引了全校的目光。
当他将那个拥有革命性架构的新游戏引擎展示出来，当那流畅得不可思议的无缝大地图呈现在所有评委和学生面前时，全场一片死寂。
随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评委老师们激动地站起身，他们知道，自己正在见证一个足以改变行业未来的作品的诞生。
肖奈站在台上，从容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他的视线，却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了后排的某个位置。
齐萱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似乎台上的荣光，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答辩结束，肖奈毫无悬念地获得了最高分。
他走下台，穿过向他祝贺的人潮，径直走到齐萱面前。
“走吧。”
“去哪？”齐萱舔了舔嘴角的糖渍。
“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并肩走出礼堂，将身后的喧嚣与荣耀，都抛在了脑后。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肖奈看着身边女孩满足的侧脸，心中一片安宁。
这个世界很大，未来的挑战还有很多。
但只要她在他身边，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她，他就拥有了战胜一切的勇气。
毕业季的庆大，樟树的香气混杂着离别的愁绪，在燥热的空气里发酵。
肖奈答辩时穿的那件白衬衫，此刻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订的餐厅在市中心最高楼的顶层，旋转餐厅，可以将整座城市的夜景收于眼底。
侍者拉开椅子，齐萱坐下，视线立刻被桌上精致的餐前小点心吸引。
肖奈坐在她对面，没有看窗外的万家灯火，只是看着她。
“想好毕业旅行去哪里了吗？”他切了一小块鹅肝，放到她的盘子里。
齐萱叉起鹅肝，塞进嘴里，幸福地眯了眯眼。
“没想好。”她含糊地回答，“哪里有好吃的，就去哪里。”
这个答案，在肖奈的意料之中。
他低笑一声，正要说话，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肖奈？真的是你！”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商业化的热情。
肖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抬起头。
“李总。”
被称作李总的男人叫李哲，是国内一家顶尖游戏公司“风腾”的项目总监。
他之前试图挖角肖奈，被干脆地拒绝了。
李哲的视线在齐萱身上一扫而过，那是一种审视商品的眼神，然后他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肖奈身上。
“早就听说肖总你的毕业设计惊为天人，今天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他举了举杯，“我还是那个意思，来我们风腾，你那个新引擎，我们给你一个专门的部门，三个亿的启动资金，你来当负责人。”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压迫感。
“怎么样？比你那个小作坊，前景广阔多了吧？”
肖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不紧不慢。
“不必了。致一虽然小，但很自由。”
李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自由？自由能当饭吃吗？肖奈，你是个聪明人，别这么天真。创业九死一生，你那个小团队，能陪你烧多久的钱？”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教训的意味。
“听我一句劝，拿着我们的offer，你的人生直接进入快车道。至于你的那几个兄弟，我也可以安排进项目里，保证待遇优渥。”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全程埋头苦吃的齐萱，补充了一句。
“肖总，谈正事的时候，还是让女朋友先去逛逛街比较好。女孩子嘛，对这些打打杀杀的生意经，不感兴趣。”
这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优越感。
空气安静了一瞬。
齐萱终于抬起了头。
她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动作学着肖奈的样子，带着一种笨拙的优雅。
她看着李哲，认真地问：“风腾是什么？一个厨房的名字吗？”
李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位小姐真会开玩笑。风腾是国内最大的游戏帝国。”他强调了“帝国”两个字。
“哦。”齐萱点点头，似乎明白了。
然后她又问：“帝国……很大吗？里面有多少个厨子？”
李哲：“……”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跟不上这个女孩的思路。
这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齐萱没等到他的回答，又自顾自地嘲讽。
“你说的那个三个亿，能买多少斤排骨？”
“噗。”
隔壁桌传来一声没忍住的轻笑。
李哲的脸色，从僵硬变成了铁青。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正常人对话。
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女孩，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把矛头重新对准肖天。
“肖奈，你的女朋友很有趣。”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不过，事业和感情还是要分开。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提议，明天之前，答复我。”
肖奈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凉。
“李总，你弄错了三件事。”
李哲皱眉。
“第一，致一不是小作坊，它是未来的行业标准。”
“第二，我的兄弟不是我的下属，他们是我的合伙人。”
肖奈站起身，走到齐萱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动作充满了占有欲和保护姿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他垂眸看着怀里一脸状况外的女孩，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李哲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了然。
原来只是玩玩而已，是他想多了。
也是，像肖奈这种人，怎么可能被一个花瓶绊住。
他正要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就听到肖奈接下来的话。
“她是我打算共度一生的妻子，是我公司的终身荣誉顾问，以及，我所有灵感的来源。”
肖奈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我的帝国，从一开始，就是为她而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