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城外,横天江岸边。
数百工匠昼夜不停,轮流交替只用了不到二十天就打造出三百余条小船,每条可容纳十余人。
江面波涛汹涌,最宽处足有三百多丈,最窄处也有一百多丈,浪花冲击两岸岩石发出阵阵轰隆之声,如同巨龙在咆哮。
东方沉渊望着湍急的江流,又看了看那些小船,皱了皱眉头:“你打算乘坐这些小船渡江?”
李长风点了点头:“造大船耗时太久了。”
“那也不能用这些小船去冒险啊。”东方沉渊指着岸边的小船,说:“这么小的船,一支城防弩箭,甚至一块石头都能砸烂,这也太危险了吧?”
“小船虽然危险,但隐蔽性好,速度快,只要能靠岸,那我们便胜了。”李长风说:“周启明逃到对岸仓促间拉拢了一支两万人的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虑,要是再拖下去,万一等来了朝廷援军,那就麻烦了。”
东方沉渊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听你的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李长风点头看了眼碧蓝色的天空,说:“已经找了懂天象的先生看过了,三日后子夜,江面无风,可以动手。”
东方沉渊点了点头:“那就三日后动手,我与你一同行动。”
三日后,子夜时分。
夜色如墨,不见一点星光,江边无风,空气似乎都凝固在了一起,波涛汹涌的江水此时也变得软绵无力。
三百条小船悄然入水,趁着夜色浩浩荡荡朝着对岸行驶,李长风立于船首,手持赤血霸王枪凝视前方,神色平静。
山魁右手拎着斧子,左手提着铁盾站在李长风身后,身披黑色战甲,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东方沉渊也跟李长风在一艘船上,脸上戴着一面狼头面甲,看起来颇为冷峻,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小船起起伏伏,像是漂浮在江面的一片树叶,即便没有风,小船依旧颠簸的厉害,江水打湿了衣甲,几乎要灌满船舱,众人只能一边用力划船,一边往外排水。
江对岸一排排篝火明亮,即便是深夜依旧有人不断巡视着江面,看得出来周启明还是十分谨慎的。
快到对岸时,李长风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刺耳的号角声惊醒了沉寂的夜空,大量守军匆匆忙忙朝着岸边聚集,一排排火把仿佛火龙蜿蜒前行。
密集的羽箭倾泻而下,在夜空中留下阵阵刺耳的破空声,声势骇人。
李长风他们早有准备,船头两名士兵立即举起盾牌防御,其余人则是奋力划船,小船如离弦之箭极速飞向对岸。
“嗖!嗖!嗖!”
万千羽箭中夹杂着一根根威力强大的城防弩箭,普通盾牌根本抵挡不住,即便是小船也承受不住城防弩箭的威力,一箭足以击沉一艘船,不断有士兵遭遇重创落水。
李长风无视漫天箭雨,抬手一指,霎时间夜空中电闪雷鸣,一道道雷龙接连劈下,霎时间黑夜亮如白昼。
一声声惨叫从岸上传来,密集的箭雨顿时稀疏了很多,小船立即加速,全速冲向对岸。
距离岸边还有二三十丈时,李长风一跃而起,赤血霸王枪在半空中挽出一道道血花,以势不可挡之势降落在对岸守军中间。
一道道血花闪过,岸上守军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岸上瞬间清出来一块,为楚军登陆扫清了障碍。
赤血霸王枪携带着万钧之力,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走十几条生命,李长风以一己之力撕开了对岸守军的防线。
大量守军朝着李长风涌了过来,试图利用人海战术将李长风耗死,然而这些连武者都不是的普通士兵,人数再多也阻挡不住李长风的脚步。
“大哥,俺来助你!”
山魁大吼一声跳上岸来,挥舞着巨斧、顶着盾牌冲进了混乱的人群,东方沉渊速度比山魁更快,手持一杆银枪大杀四方。
潘虎、许飞、杨叔等一众高手也纷纷动手,以碾压的姿态杀去敌军中。
对岸守军不过是周启明以重金利诱,临时拉拢起来的乌合之众,没经过训练,更没什么高手,甚至连甲胄都没有,哪里挡得住李长风他们这些高手,被杀的溃不成军,哀嚎遍野。
随着越来越多的船只靠岸,玄甲黑骑也迅速登岸,聚在一起后紧紧跟在李长风身后。
没有战马,玄甲黑骑依旧是一支精锐之军。
小船往返,将一批又一批楚军送到了对岸,朝廷守军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事实上从李长风落地的那一刻,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已经出来了。
岸上守军已经没有了丝毫斗志,全都落荒而逃,逃不掉的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别……别杀我……”有人痛哭求饶:“我就是来凑人数的,他们说来就给十两银子,也没说还要拼命啊……现在的钱也太难挣了啊……”
不少人被吓的瑟瑟发抖,瘫软在地上一句话说不出来,眼神中满是绝望。
李长风没有为难他们,只是一路向前冲杀,凡是放下武器跪地的,他都没有为难。
天渐亮时,这场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楚军控制了对岸渡口,缴获了许多大型船只,风子营和敢死营的士兵正在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
唯一遗憾的是,又让周启明给逃走了。
天亮后,渡口已经满是楚军士兵,而东方沉渊的西北军却被遗留在了对岸。
李长风没有为难那些俘虏,让人给他们每人发放干粮后全都放了,让他们各自回家。
东方沉渊摘下面甲,看着李长风说道:“这仗打的也太容易了,普通将领一辈子可能都打不下的险关,你轻轻松松就拿下了。”
“这些守军根本不是正规军,他们甚至连士兵都算不上。”李长风说:“换做是你领兵,也可以轻松拿下,无非就是伤亡大一些罢了。”
东方沉渊苦笑道:“你这人强的未免离谱了些,一人就顶得上千军万马了。”
李长风看了东方沉渊一眼,问:“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