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程墨？还没回去啊？”来人声音热情，带着笑意。
程墨抬头，是李扬川。
他背着看起来价格不菲挎包，脸上是惯有的、爽朗大方的笑容。
“嗯，这就走。”程墨点点头。
他和李扬川交集不多，但对方家境好又乐于助人，为人热情开朗，在班上人缘极佳。
程墨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并不知道那阳光表象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怎么了？看你眉头皱的，遇到难题了？”
李扬川很自然地和他并肩往外走，状似随意地问道，语气里满是关切。
程墨不太想提自己的窘境，只是含糊道：“没什么，一点小事。”
李扬川却仿佛没看出他的回避，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开始“诉苦”。
“唉，说起来我也正烦着呢，是我那个表妹，真是愁死人。”
程墨没接话，只是听着。
“她现在正值叛逆期，跟家里吵得不可开交，死活不肯去上学。家里给她请了好几个家教，都被她气跑了，我舅舅舅妈都快急死了。”
李扬川摊摊手，一脸无奈。
“我这当表哥的，看着也着急，可又没啥好办法。打不得骂不得的，小姑娘家家的，心思敏感得很。”
程墨心中微微一动。
家教？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书包带子，心里盘算起来。
给叛逆期的小姑娘做家教，听起来挑战不小，但或许…是个机会？
他对自己辅导功课的能力有信心…
程墨想毛遂自荐，但又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和李扬川关系并没到那份上，直接开口求介绍工作，显得太唐突。
李扬川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程墨的表情，将他那细微的犹豫和心动尽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刚刚想到”的恍然表情，用力一拍程墨的肩膀，热情地说：
“哎！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没想到你呢！”
程墨被他拍得一愣。
李扬川笑得更加灿烂，语气真诚无比：“程墨，你成绩这么好又长得帅，讲题还耐心，在咱们班女生里口碑也好得很！说不定我表妹就吃你这套呢？”
“怎么样？帮哥们个忙，去试试？待遇你放心，肯定比市场价高！”
这提议简直像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正中程墨下怀。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立刻点头答应：“好，我可以试试！谢谢你扬川！”
他甚至因为这份“雪中送炭”的帮助，而对李扬川生出几分感激和受宠若惊。
“嗨！谢什么，都是同学，互相帮忙应该的！”
李扬川豪爽地笑着，眼底却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冰冷光芒。
“那说定了！我明天把地址和时间发你！”
第二天，程墨果然收到了李扬川发来的短信。
上面写着一个详细的地址和晚上八点见面的时间。
放学后，程墨特意回了一趟家，快速吃完饭，跟父母说是去同学家一起学习，然后便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那地方离学校和他家都有些距离，是一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居民区。
路灯昏暗，楼道狭窄，墙壁上贴着各种小广告。
程墨站在楼下，看着眼前这栋略显破旧的居民楼，心里隐隐泛起一丝诧异。
李扬川的表妹……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看错了地址，或者李扬川发错了信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两只粗壮的手臂就从左右猛地架住了他！
力道之大，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
“你们干什么？！”
程墨又惊又怒，挣扎着想摆脱。
但他一个常年伏案读书的学生，力气哪里比得过这些在社会上混迹的青年。
“闭嘴！小子，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染着黄毛、满口烟臭的混混恶狠狠地在他耳边低吼，不由分说地和其他两人一起，连推带攘地把他强行拖进了旁边一条更窄、更黑、堆满杂物的死胡同里。
胡同深处，还有三四个人等在那里。
个个叼着烟，眼神不善，其中一个手里还漫不经心地掂量着一根金属甩棍，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程墨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他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大脑一片空白。
“就他妈是这小子？”
掂甩棍的那个似乎是领头的，斜着眼上下打量着被推搡到墙角的程墨，吐出一口烟圈。
“李少吩咐‘照顾’的，没错！”架着程墨的一个混混谄媚地答道。
那领头混混嗤笑一声。
他走上前，用甩棍不轻不重地戳了戳程墨的胸口，语气极尽侮辱：
“啧，就这怂样？书呆子吓傻了吧？”
“听说学习挺好？有个屁用！连参赛费都交不起的穷鬼！”
另一个混混跟着起哄，话语更加恶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些人不是你这种穷酸能奢望的，懂吗？”
“学霸又怎样？拳头硬才是道理！今天哥几个就给你松松骨，让你长长记性！”
这些肮脏的、刻意针对他软肋的辱骂，像淬了毒的刀子，扎进程墨的心口。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
他们连竞赛费都知道…
是李扬川！
根本没什么表妹家教，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不等他多想，雨点般的拳脚就落了下来。
程墨被打倒在地，只能蜷缩起身体，拼命护住头和要害。
疼痛从四面八方传来。
但他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更不肯求饶。
那双清冷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和倔强的火焰。
“妈的！还挺硬气！”
混混们打得更起劲了，拳脚带着风声砸在他的背上、腿上，激起一阵阵剧痛。
“给他留点‘纪念’！让他这辈子都记住今天！”领头的混混叫嚣着，似乎打算下更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