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脸缝在我脸上，刚睁眼就看见他偷胚胎的画面，血溅在我脸上还热着。林若曦一矛劈过来，我半边脸的皮像纸一样裂了，她吼“你爹和我妈是同伙”，巨手拍得地面震，我连滚带爬躲，嘴里全是土味。
“顾南城！你躲个屁！”林若曦的长矛扎进我脚边的石头，火星子溅到我裤腿。我盯着她，又摸了摸脸上缝合的地方，那地方还在跳，像是我爹的心跳没断。
“我爹偷胚胎？不可能！”我喊出声，可脑子里又冒画面——我爹攥着个玻璃罐，罐里东西动了动，林若曦她妈站在门口笑，手里还擦着刚沾血的布。
“不可能？”林若曦扑过来，我侧身躲，后背撞在墙上，疼得我龇牙。她的长矛扫过我耳边，带起的风都是冷的。“你脸上缝的是你爹的脸！他的破记忆全塞你脑子里了，你还装什么傻！”
我摸着脸，缝合处的线磨得手指疼。突然，巨手又砸下来，地面裂了道缝，我和林若曦都晃了晃。远处传来怪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声音越来越近，还带着股腐臭味。
“先别打！”我拽住她的长矛，“那东西要过来了！”林若曦瞪我一眼，可耳朵也竖起来。腐臭味更浓了，还混着黏糊糊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湿衣服。
“你爹和我妈当年被处决，就是因为偷胚胎！”林若曦压低声音，长矛尖对着声音来的方向，“他们早就知道今天会有这破事，咱俩就是他们养的工具！”
我脑子里“嗡”一声，又冒新画面——我爹和林若曦她妈站在刑场，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那意思：孩子会接着干。我晃了晃头，想把画面甩出去，可脸缝的地方疼得厉害，像是有针在扎。
“工具？我爹不是那样的人！”我刚说完，就看见黑影从拐角冒出来。那东西没有脸，浑身是黏糊糊的肉，几只手乱晃，每只手上都有指甲，泛着黑。
“跑！”林若曦拉着我就跑，我踉跄了几步，脚下踩的土又松又软。那东西在后面追，黏糊糊的声音跟在屁股后面，腐臭味熏得我想吐。
“你爹的记忆没骗你！”林若曦边跑边喊，“我妈当年帮他藏胚胎，就是为了今天！这破地方要塌了，只有找到胚胎才能活！”
我脑子里又闪画面——我爹把玻璃罐藏在老房子的地窖里，地窖里有个铁盒，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顾”字。我突然停住脚，林若曦拽了我一把，没拽动。
“你疯了？”她吼我，那东西已经追近了，一只手扫过来，我赶紧拉着她躲，旁边的墙被拍碎，石头渣子砸在我背上。
“我知道胚胎在哪！”我喊，“我爹的记忆里有！老房子地窖！”林若曦眼睛亮了亮，又皱起眉：“你别耍花样！要是骗我，我先劈了你脸上那层皮！”
我们往老房子跑，那东西在后面追，路上的石头被它踩得粉碎。我脸上的缝合处越来越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我摸了摸，指尖沾了点血，黏糊糊的。
“你脸在流血！”林若曦瞥了我一眼，语气里没什么关心，可还是放慢了点速度，让我能跟上。
“没事！”我咬着牙，脑子里的画面更清楚了——地窖的门在厨房的灶台下面，要搬开三块砖才能打开。那东西又追近了，一只手抓向林若曦，我推了她一把，自己差点被抓住，衣服被撕开个口子，胳膊上划了道血痕。
“谢了。”林若曦闷声道，长矛回手刺向那东西的手，尖儿扎进肉里，那东西发出怪叫，声音刺耳，我耳朵嗡嗡响。
终于到了老房子，门早就烂了，一推就开。里面全是灰，呛得我咳嗽。那东西堵在门口，几只手乱挥，我们赶紧往厨房跑。
“灶台！搬砖！”我指着灶台，林若曦放下长矛，和我一起搬砖。砖又沉又冷，我手上沾了灰，还蹭到了伤口，疼得我抽气。
“快点！那东西要进来了！”林若曦催我，第三块砖刚搬开，就露出个黑窟窿，一股霉味飘出来。那东西已经进了客厅，黏糊糊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先下去！”我推了林若曦一把，她没犹豫，跳了进去。我刚要跳，那东西的手就抓过来，我赶紧缩脚，衣服被扯掉一块，脸上的缝合处又裂了点，血滴在地上。
我跳进地窖，林若曦伸手拉了我一把。地窖里黑，我摸出手机开手电筒，光柱里全是灰。地上有个铁盒，上面果然有个“顾”字。
“就是这个！”我跑过去，刚要拿，林若曦突然把长矛架在我脖子上。我僵住，转头看她，她眼神冷得很。
“你想独吞？”我问，脖子上的矛尖有点凉。
“我妈当年帮你爹，不是白帮的！”林若曦说，“胚胎有两个，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你爹把我的藏哪了？”
我脑子里又冒画面——我爹藏完铁盒，又在另一边挖了个坑，埋了个一模一样的木盒，上面刻着“林”字。我刚要说话，地窖顶突然响了，石头渣子掉下来，那东西在上面撞。
“先拿胚胎！”我喊，林若曦犹豫了一下，把长矛收了回去。我打开铁盒，里面是个玻璃罐，罐里的东西在动，像是小虫子，泛着微光。
“我的呢？”林若曦催我，我指了指另一边：“在那边，木盒，刻着‘林’字。”她跑过去挖，地窖顶又塌了块，砸在旁边，灰尘呛得我们直咳嗽。
她挖出木盒，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个玻璃罐。可刚拿出来，地窖顶突然裂开个大口子，那东西的手伸了进来，抓向我们手里的罐子。
“跑！”我拉着林若曦，往地窖另一头跑，那里有个小出口，是我爹记忆里的。那东西的手在后面追，扫过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地面被抓出几道沟。
我们从出口爬出去，外面是后山，风很大，吹得我脸上的伤口更疼了。那东西没追出来，可能被地窖塌住了。我和林若曦喘着气，手里都攥着玻璃罐。
“现在怎么办？”我问，林若曦看着手里的罐子，又看了看我脸上的伤，沉默了一会儿。
“我妈说，这胚胎能让我们变强，不然活不过今晚。”她说，“可你爹的记忆里，没说怎么用？”
我刚要摇头，脑子里突然闪画面——我爹把胚胎往自己胳膊上按，罐子破了，里面的东西钻进皮肤里，他的胳膊上冒起青筋，眼神变得很凶。我吓了一跳，手一抖，罐子差点掉地上。
“怎么用？”林若曦赶紧问，我指着胳膊：“按在胳膊上，让里面的东西钻进去。”
她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那赶紧用！不然等会儿又来东西了！”
我咬了咬牙，把罐子按在胳膊上，用力一捏，罐子破了，里面的东西像小虫子一样钻进皮肤里。我疼得喊出声，胳膊上冒起青筋，像是有火在烧。林若曦也照做，她没喊，可脸憋得通红，手在抖。
过了一会儿，疼劲过去了，我感觉胳膊里有股劲在窜，刚才的伤口也不疼了。林若曦活动了一下胳膊，长矛在她手里转了个圈，比刚才灵活多了。
“真变强了！”她眼睛亮了，可突然又皱起眉，看向我身后。我赶紧转头，看见一群黑影从山下上来，都是和刚才那东西差不多的，没有脸，浑身是肉，手里的指甲泛着黑。
“完了，来这么多！”我骂了一句，林若曦把长矛举起来，眼神变凶了。
“怕个屁！现在我们变强了，正好试试手！”她说着就冲了过去，长矛扎进第一个黑影的肚子里，那东西怪叫一声，倒在地上，很快就化了，变成一滩黏糊糊的东西。
我也冲过去，一拳打在一个黑影的脸上，它的脸塌了一块，我手不疼，反而感觉挺爽。可黑影越来越多，我们打不过来，我后背被抓了一下，衣服破了，可没流血，好像皮肤变厚了。
“这样打不是办法！”我喊，林若曦踹飞一个黑影，回头看我：“你爹的记忆里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怎么解决这些东西？”
我赶紧想，脑子里闪画面——我爹和林若曦她妈站在一个山洞里，山洞中间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两个胚胎罐，他们对着石台鞠躬，嘴里念叨着“守墓人”。我突然停住脚，手拍了下大腿。
“有个山洞！在山中间，里面有石台，可能这些东西是守墓的！”我喊，林若曦眼睛一亮：“那赶紧去！不然被它们围住就完了！”
我们边打边往山中间跑，黑影在后面追，我偶尔回头打一拳，能把它们打退几步。风越来越大，吹得树直晃，天上的云也变黑了，像是要下雨。
跑了一会儿，终于看见山洞，洞口很大，里面黑糊糊的。我们冲进去，黑影也跟着进来，可刚进洞口，就停住了，不敢再往前走，只是在门口晃悠，发出怪叫。
“它们不敢进来！”林若曦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喘气，我也喘着气，看了看山洞里面。里面有光，像是从石台那边发出来的。
“进去看看。”我说，林若曦点了点头，我们往里面走。山洞里很干燥，没有霉味，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走了一会儿，就看见石台，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印记，正好能放下我们手里的玻璃罐。
“把罐子放上去！”林若曦说，我犹豫了一下，把罐子放在印记上，她也放了。罐子刚放上去，石台就亮了，发出白光，照得整个山洞都亮了。
突然，我脸上的缝合处剧烈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我疼得蹲在地上，手抓着脸，林若曦赶紧过来扶我，可她也突然疼起来，倒在地上，手里的长矛掉在一边。
“怎么回事？”她喊，我脑子里的画面疯狂闪——我爹和林若曦她妈在石台前，把胚胎罐放上去，然后他们的脸开始融化，贴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的脸。我突然明白了，吓得浑身发抖。
“我们的脸……要融在一起！”我喊，林若曦也反应过来，她想把罐子拿下来，可石台吸住了罐子，拿不动。
“你爹和我妈……他们不是同伙，他们是要变成一个人！”林若曦的声音在抖，我脸上的缝合处越来越疼，感觉我爹的脸在往我肉里钻，我的脸也在发烫，像是要融化。
就在这时，洞口的黑影突然冲了进来，可刚到石台前，就被白光烧成了灰。我们俩疼得满地滚，我感觉我的意识在模糊，好像有另一个意识在往我脑子里钻，是我爹的意识，还有林若曦她妈的意识。
“别抵抗！”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响，是我爹的声音，“我们要合在一起，才能守住这里，不然世界会被它们毁了！”
“放屁！我才不要和你们合在一起！”我喊，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慢慢往林若曦那边滚过去，我们的脸越来越近，快要贴在一起了。
林若曦也在挣扎，可她的身体也不听使唤，我们的脸终于贴在了一起，疼得我大叫，感觉两张脸在融化，然后缝合在一起。白光越来越亮，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见脑子里的声音在说：“任务完成了……”
等我能看见的时候，白光已经消失了，石台也暗了下去，罐子不见了。我摸了摸脸，是一张脸，不是我原来的脸，也不是我爹的脸，好像是我和林若曦的脸合在一起的样子。我转头看林若曦，她也在摸脸，眼神里全是恐惧。
“我们……”她刚开口，声音不是她的，也不是我的，是一个又像男又像女的声音。我们俩都吓了一跳，想分开，可身体像是被粘住了，动不了。
就在这时，山洞外面传来更大的怪响，比刚才的黑影更吓人，地面也开始震。我和林若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还有更厉害的东西要来了……”那个奇怪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是我说的，还是林若曦说的。山洞的顶开始掉石头，我们俩被粘在一起，跑也跑不了。
我突然想起脑子里最后一个画面——我爹和林若曦她妈合在一起后，对着洞口跪下，像是在迎接什么。我终于明白，我们合在一起，不是为了守墓，是为了给更厉害的东西当祭品。
外面的怪响越来越近，我能闻到一股比腐臭味更难闻的味道，像是烧塑料的味。我和林若曦想喊，可嗓子像被堵住了，只能看着洞口，等着那东西进来。
然后，我看见一只巨大的眼睛从洞口探进来，红色的，没有眼皮，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那眼睛眨了一下，我感觉我的意识又要模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们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