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中,雷耀扬漠然道:“这般喧哗,如何静心听教?该多服些药。”
说罢将整板胶囊塞进他口中,噎得大天二面色发紫。
此时肥佬黎推门而入,见这场面不由浑身肥肉乱颤。
身为洪兴成员,他唯恐与东星牵扯过密:“雷耀扬,此时唤我来所为何事?”
“不请你来,这期周刊哪来的劲爆素材?”
雷耀扬轻笑。
“死肥佬!”
大天二目眦欲裂,恨不能将这叛徒生吞活剥。
肥佬黎慌忙摆手:“恰巧路过,谈完生意便走。”
正要抽身,却被雷耀扬挽住臂弯:“既是兄弟,见者有份。
同去顶楼观景。”
“还要再把他丢下去一次?”
雷耀扬的声音里透着惶恐,对眼前人的狠辣手段感到心惊。
雷耀扬没有作声,只是右手轻轻摇晃,脸上浮起近乎癫狂的笑容:“你从没试过吧?那种感觉——实在痛快!”
话音未落,几人已快步走上天台。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大天二被雷耀扬从六楼一把推下,重重摔落在街面,当场气绝,双目未瞑。
雷耀扬眯起双眼,唇边挂着讥诮的弧度。
今 取大天二的命,就是要警告陈浩南:别再让你的人碰屯门的事,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同时,这也是对山鸡的震慑——大天二的死必定会动摇他的决心,可谓一石二鸟。
谁不知道陈浩南最重兄弟情义?今天就断他一只臂膀,看他如何反应。
雷耀扬不信陈浩南还能沉得住气。
肥佬黎站在天台上望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看你平时斯斯文文,没想到下手这么毒!”
雷耀扬轻笑:“叫陈浩南来收尸吧,黎胖子。”
肥佬黎啃着苹果,低头望向大天二的 ,摸了摸下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雷耀扬的手段他算是见识了——先做掉恐龙,现在又是大天二,分明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更令人胆寒的是他折磨人的方式。
从高楼推下,比起一刀毙命更显残忍。
那种摔碎西瓜般的触感让肥佬黎脊背发凉,他实在体会不到其中有什么痛快可言。
同时,肥佬黎对雷耀扬生出深深的忌惮。
幸好自己不曾与他为敌,否则难保不会落得同样下场。
与此同时,大天二的 旁已聚集了不少人,连警察也被惊动。
路人们议论纷纷:
“有人跳楼啊?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穿黑色皮衣、留长发的男子急匆匆赶来,不顾警察阻拦硬是冲了进去:“可能是我兄弟,让我进去!”
陈浩南冲到 前,一眼认出是大天二。
刹那间他眼眶通红,情绪失控,“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捂住嘴拼命摇头。
绝望、自责与撕心裂肺的痛楚在他眼中交织。
他发出压抑的低吼,不知该如何为兄弟报仇。
山鸡为何非要争屯门话事人的位置?兄弟几个在铜锣湾逍遥快活不好吗?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浩南咬紧牙关,不得不接受大天二已死的事实。
他崩溃地捂住脑袋,无助而绝望。
这时山鸡也闻讯赶来。
看到大天二的 ,他顿时双目赤红,牙关紧咬,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情绪终于崩溃,痛哭失声——这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
陈浩南眼神空洞,一把拽住山鸡,将他狠狠按在地上:“你去看啊!为什么成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死?我让你别当老大,我你妈!”
陈浩南彻底崩溃,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情绪,双手死死攥拳,将愤怒全发泄在山鸡身上。
“你当什么老大?为什么要争屯门话事人?看清楚,你这混蛋!我就知道你做老大,一定会害死兄弟!”
山鸡望着大天二的 ,彻底崩溃,不顾一切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破,血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山鸡不知该如何赎罪,只能疯狂对着大天二的 磕头。
他清楚大天二是为帮他对付生番才遭人报复,此事必与生番一伙有关。
想到此处,山鸡自责难当,恨不能替大天二去死。
他们几兄弟情同骨肉,大天二的死对山鸡犹如当头一棒。
他甚至想放弃争夺屯门话事人,满脸绝望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陈浩南见此情景,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背影无比落寞。
他不敢看大天二的 ,不愿接受这残酷现实。
他悔恨万分,为何没早些劝山鸡放弃争夺屯门话事人之位。
若兄弟几个都留在铜锣湾,怎会遭此横祸?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奢华别墅内,抬眼便是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悬挂客厅散发幽光。
实木家具散发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真皮沙发上,骆驼身着西装,翘腿悠闲抽着雪茄,缓缓吐出烟圈。
身旁立着两位西装保镖寸步不离。
如今骆驼在港岛已是响当当人物,一言可掀江湖风雨,安危自是重中之重,这些皆是忠心随从。
此时骆驼正持手机思索如何帮骆天慈处理豪车事宜。
骆天慈手中积压数十辆豪车,数量庞大,单靠乔正本一人难以全数购下。
问题不在资金而在数量,骆驼便另作打算,思忖片刻后,拨通了和联胜邓伯电话。
江湖上邓伯地位尊崇,各方势力皆卖他几分薄面。
他们这一辈的老人们已所剩无几,彼此之间情谊自然不浅。
如今他打算请邓伯出来饮茶,商议能否协助骆天慈进行豪车走私。
毕竟和联胜在港岛也是声名显赫的大社团,门下小弟众多,堂口林立,势力雄厚。
邓伯的手腕和人脉比起东星毫不逊色,不少年轻人都愿意给他面子,他手上必然有门路。
此刻,在一家陈旧的老茶楼里,处处透着岁月的沧桑。
桌椅破旧,留有斑驳的痕迹,屋檐残破,砖瓦零落,看起来从未修葺。
茶楼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束斜阳勉强射入。
对和联胜来说,这家茶楼意义非凡,每逢大事,社团的叔父与堂主们都会聚集于此商讨要务,此地也是决定和联胜话事人的地方。
破旧的木桌旁,坐着一位身形肥胖的老人。
他肥硕的身躯撑起了白色衬衫,仿佛随时会把板凳压垮。
他面容慈祥,看似寻常老者,却无人敢小觑这位老人。
要知道,邓伯在和联胜中的话语权,甚至比话事人还高。
此地几乎是他的一言堂,和联胜的话事人多由他们这些叔父推举,足见邓伯的影响力。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邓伯眯着眼,缓缓拄着拐杖,接起电话。
看清来电显示,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竟是东星的骆驼。
他摇头轻笑,接起电话说道:
“骆先生,怎么想到找我这个老头子了?有什么事吗?”
骆驼在电话那头笑道:“邓伯客气了,今天有没有空?来高尔夫球场聚聚,喝杯茶如何?”
邓伯毫不迟疑地答应:“好,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邓伯便挂了电话。
骆驼与他辈分相当,也是江湖上的老前辈,像他们这样的人物在港岛已不多见,因此骆驼邀约,他自然不会推辞。
邓伯沉吟片刻,轻轻敲了敲拐杖,一名西装革履的小弟立刻上前,恭敬地问道:“邓伯,您有什么吩咐?”
邓伯缓缓摆手,沉声道:“去高尔夫球场,见骆先生。”
小弟躬身领命,随即安排了几名保镖,搀扶邓伯坐进奔驰商务车,驶向高尔夫球场。
高尔夫球场绿草如茵,视野开阔。
能来此地的,大多是港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在此享受生活、洽谈生意。
高尔夫球已成为港岛上流社会的消遣,不少富商大亨在此挥杆之间,敲定合作。
这里地势开阔,四周无人,不似他处人多眼杂,实在是谈事情的绝佳场所。
球场上,骆驼身穿白色球衣,手持球杆,挥杆而起。
动作干净利落,高尔夫球划出优美弧线,精准地落入远处的球洞中。
骆驼见状,心中欢喜。
近来他常与乔正光同来高尔夫球场,上手越来越熟,球技也精进不少。
邓伯坐在树荫底下,老态毕现。
他年纪大了,身骨子挥不了几杆,活动了几下便坐下喝茶休息。
骆驼打完球,把球杆交给手下,接过毛巾擦去额上的汗,走到邓伯跟前笑问:“邓伯,不再玩一会儿?”
邓伯摆摆手,摇头说:“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刚才已经活动过了。”
骆驼闻言不再勉强,知道邓伯确实年迈,刚才没打多久就乏力。
不过今天来打球只是个由头,真正要谈的是正事。
邓伯抿了一口茶,笑呵呵地说:“骆先生如今真是过上流生活了,常来高尔夫球场走动,我这老头子可跟不上时代啦!”
“尤其是你那位侄子天慈,真是出息,将来东星后继有人呐!”
话里透着几分羡慕。
毕竟骆天慈最近又弄出第二艘赌船,名声在外,连他们这些大社团的当家也不得不佩服。
找个合适的 本就不易。
他们和联胜选话事人也不简单,要经历不少明争暗斗。
看骆驼的侄子骆天慈,堪称港岛人中龙凤,再磨炼几年,完全能接下骆驼的担子。
在港岛,会赚钱就是最大的本事。
骆天慈用钱开路,不少人吃这一套。
如今他们手下人还只会打打杀杀,眼光短浅,跟骆天慈比差得太远。
骆驼听了哈哈大笑,摆摆手说:“邓伯你太抬举那小子了,他还得多锻炼几年,可别让他得意忘形。”
嘴上这么说,语气里却掩不住得意。
天慈确实给他长脸,走到哪都能扬眉吐气。
提起天慈是他侄子,就像炫耀一般,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
最近东星赚得盆满钵满,安安稳稳赚钱,他也不用多操心骆天慈。
在港岛,做生意才是正经。
如今的港岛早不是从前打打杀杀的年代,有钱才是硬道理。
东星渐渐洗白,让骆驼看到社团的前景绝不会比现在差。
等骆天慈接班时,东星说不定能成为港岛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在天慈手里发扬光大。
想到这儿,骆驼缓缓笑道:“邓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天慈手上最近进了一批水车,想出手,不知道邓伯有没有兴趣接手?”